我只有七日時間為自己洗脫嫌疑: 3
「但那天……在案發現場……我的確看到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阿文顯然很害怕。
「根據我們的紀錄,我們是最早到達的警察,應該不會有人比我們更早,你肯定那人跟李德的樣貌一樣?」
「當然肯定,我為甚麼要欺騙你?」
「如果你是兇手的話,那麼你就有動機說謊。」黃大力以福爾摩斯的眼光瞪著阿文。
「但是我有甚麼動機去殺吳遠,我跟他毫不相識,即使他的死亡,對我也不見得有甚麼好處。」阿文雖然對酒店發生的事猶有餘悸,但他知道只要頭腦稍有不清晰,就有機會被警察窮追猛打,所以也小心地回答警察的提問。
「我勸你如果有做過,不如快點承認吧,這樣上法庭時還可以求情。」
「你們剛才不是找我來協助調查嗎?現在照你的說法,你是想拘捕我嗎?說真的,如果你們有足夠證據的話,還會在這裡跟我閒話家常嗎?」阿文一連三個問題,令黃大力完全接不到口。最終經過一輪擾攘後,黃大力還是要將阿文從警署中釋放。
阿文踏出口供室,原來肥總早就在外面等著他。「沒有事吧?」這是肥總見到他的第一句說話。
「沒有事,我真的沒有做過嘛,只是有一件比較奇怪的事……」
「甚麼事?」說著說著,他們已經離開警署的範圍。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在案發現場我碰到舊同學嗎?」阿文壓低聲量地說。
「有呀,你說他讓你拍照,否則的話,我想報紙也不可能大賣。」
「剛才那個警察跟我說,李德……即是那個警察,早在兩年前的一次行動中殉職。」
肥總瞪大了眼,顯然這件事也真的太過離奇:「不會吧,他會不會有甚麼孖生兄弟?」
「以我所知是沒有的,剛才我在想,莫非我還上鬼魂?但那時候明明是下午,不是說鬼不能接觸陽光嗎?」
「這個我不知道,何況你知道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這種東西的。」肥總是個無神論者,他認為所有神怪之說,也可以用科學作為解釋的,只是有些現象以現今的科學水平仍然未能夠解釋。
「唉,我也不知道,不過最重要還是真兇究竟是誰。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做過,亦相信香港的法律制度,但我不相信警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盡快破案,冤枉我是兇手,所以我決定要親自找出兇手,也算是還自己一個清白吧。」阿文說得堅定。
「我有甚麼能夠幫忙嗎?畢竟如果我沒有叫你到酒店拍照,你應該不會被警察懷疑。」
「哈哈,你放心,我一定會!」得到肥總的承諾,對阿文來說,是這兩天難得順心的事情。
※※※※
「阿文,你不休息多幾天?」問阿文這個問題的是阿榮,是報館的另一個娛樂記者,跟阿文在同一天進入報館工作,再熟絡起來,跟阿文感情要好。
「免得你辛苦嘛,要兼任我的工作。」阿文沒有跟他提起李德的事,只跟他提起自己被警察懷疑殺死吳遠。
阿榮知道阿文是在說笑,也沒有特別著意,說:「那件案件你查成怎樣?」
「唉,一點頭緒也沒有。」
「你也不要逼得自己太緊,畢竟這件案件只發生了大約兩天,調查是很花時間的事情。」
「不過被人懷疑的感覺也不是太好,我希望盡快找出兇手,只可惜……」
「不如你今天就停止調查一天,試試專心工作,或者今晚你的思路會更加清晰。」
「你也說得對,好吧,今天有甚麼採訪工作?」阿文問阿榮,阿榮之後跟阿文說了幾個不同時間的採訪工作。阿文隨後跟阿榮分工,每人負責了幾個採訪工作。阿文一直忙到晚上八時,終於完成了手頭上的所有工作,可以下班。
一個人居住的阿文,回家前在街角的茶餐廳買了豆腐火腩飯作為晚餐。打開飯盒,一陣濃濃的香味從盒中飄出來,工作了一整天的阿文早就餓得肚轉腸鳴,立即大口大口地將這盒「男人的浪漫」吞噬。阿文吃飽之後,隨便收拾一下,拿起那本放在茶几上的筆記簿,開始推想吳遠兇殺案。
筆記簿上寫著幾個問題,這都是阿文是否能夠破案的關鍵。
究竟在案發現場出現的李德,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的話,那似乎跟黃大力的說法完全矛盾,因為李德在兩年前已經殉職,阿文為了查證李德是否已經死亡,更特意到浩園一趟,的確找到李德的墓碑。
但如果說那個警察是鬼的話,似乎又說不通,阿文上網查過不少靈異事件,幾乎全部都是在晚上,甚至在深夜才會發生的,再加上阿文到圖書館查過很多相關的書籍,都得出「鬼怕光」這個結論,那天阿文進入案發現場的時間雖然是黃昏,而不是正午,但那天的五時許,仍未日落,總統套房內仍有陽光照射,理論上如果是鬼的話,應該是無法存在的。
那麼,「李德」會否是由其他人扮演?而那個扮演的人是否就是兇手?如果他是兇手,吳遠跟他有甚麼恩怨?以致他不但要殺死吳遠,更要以行刑式的手法殺死吳遠?就連將吳遠的頭砍下來後,也要踩上幾腳洩憤?
想到這裡,阿文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年初吳氏集團好像跟另一集團有過嚴重紛爭,是哪間公司呢?阿文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唯有打開隨身的手提電腦,在網上搜索年初的新聞。
「吳氏集團敵意收購張氏集團成為單一最大股東 張氏家族誓言報復」
莫非就是兇手就是他們?看到標題的阿文,心中泛起的第一個想法。好,就查查他們吧,應該可能會找到甚麼蛛絲馬跡的。雖然案件似乎有重大進展,但此時阿文面對的是飯氣攻心,加上他工作了一整天,現在連休息時間也在查案,的確已經十分疲倦,眼皮漸重,不知不覺間就進入夢鄉。
正當阿文酣睡之際,電話響起,時間是凌晨四時,阿文睡眼惺忪,原來來電的是千兒。
千兒是樂壇天后,跟阿文相識源於一年前的一次專訪。千兒十分平易近人,專訪之後,阿文跟千兒閒聊,才發現千兒也喜歡同一款電子遊戲,因此在公事以外,阿文跟千兒也有聯絡,說說這關應該怎樣過,那件秘密武器怎樣才可以取得,只是千兒從未試過凌晨時份打電話來。
阿文按下通話鍵,還未開口,就聽到千兒散漫的聲音:「不要殺我……不要……你要甚麼……我也可以給你……」
「收聲!我今天一定要殺死你!」電話裡傳來一把男人的聲音。
聽到這樣的對話,緊張感令阿文馬上精神起來,向電話大叫:「你想幹甚麼?不要傷害她!」
那個男人似乎聽到阿文的叫聲,怒吼:「臭婆娘,你找救兵?」正當阿文想再叫千兒和制止那個男人之際,電話就傳來「嘟……嘟……嘟」的斷線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