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背囊重重的放在地上。撐著腰伸展一下身體,花一點時間去拉拉筋。

回想著小學時代體育堂的預備伸展動作,慢慢花心機去把整套動作完成。

完成後,深深舒了一口氣,感到身體彷彿變輕了。



回頭看看林光正,然後開口對他說︰「好!咁我開始喇!」林光正沒有回應,只是照舊頹坐地上。







說著就把廳中床褥搬起塞在廚房裡頭,再把傢俬雜物通通搬開,騰出大廳中心。

要好好完成工作,就必先要把工作間整理妥當。

這說話彷彿在耳邊響起,那是父親在小時候教懂自己的事。







拉開背囊抽出一塊巨型防水膠膜鋪在地上,再在四邊角落穩妥貼上膠紙。

然後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仔細整齊摺疊好,收在密實袋裡面。

這樣,初步的準備功夫就大致完成。



張恩東盯著林光正的臉看,人死後就只是一袋裝著腐肉的膠袋,因為靈魂已經流走了。自己父母死的時侯大概也是一樣。





靈魂消散在空氣裡面以後究竟去了那裡?張恩東想了一下。



想著,過去把林光手背上的鉸剪拔出,插得太緊,花了好一陣子才拔出來。

然後在鉸剪鬆脫的一刻,林光正就咚一聲重重跌在地上,身子扭曲成奇怪的模樣,像電影特技場面裡從高處墮下的假人一樣。

張恩東看在眼裡忽然就想笑出來。



抬起他搬到膠膜上安置好,把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吸血鬼躺在棺材裡面的姿勢一樣。

然後從背囊裡面抽出工具一一排放好在地上。要首先把血放光才成。張恩東心想。







抬起林光正的頭,在下面放一個塑膠盆,握著鑼絲批把尖端壓在他頸動脈上,再慢慢用力刺下去。

穿透皮膚的時候傳來輕微「啵」一聲。血卻沒有像想像中一下子湧出來,反而像半關的水龍頭一樣流出一條細線。

然後再過幾秒,血就已經完全止住了。

張恩東覺得奇怪,於是再往頸上刺下去,情況還是一樣。

血甚至已經不再流出,只留下幾個黑黑的血洞。

張恩東想了一下才明白,大概是血凝住把傷口封住了。





加上他的心臟早已停止跳動,要流的血早就流光,剩下的通通凝在血管裡面。



那怎麼辦?這跟原先想像的不一樣,一會只要把他的身體割開,血就會流滿一地。

只是想像那情景就覺得頭痛。但事情已經來到這個地步,如今就只好硬著硬皮幹下去吧!



丟下鑼絲批……戴上耳筒……按下播放鍵……

然後抓起切肉刀,開始從林光正頸上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