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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什麼都不說。
 
剛才突然下了好大的一場雨。
而且,因為已經入夜,很難再回到市區。
 
所以,我們臨時在酒店訂了兩間雙人房,男女各一間。




 
可是。
從劉婉情到了酒店後開始,便什麼話都沒有說過。
 
看上去,依舊如此憔悴。
 
就連裝作沒關係的力氣也沒有了嗎。
 
「你地知道d咩?」
 




終於開口了。
從聲音聽出來的狀態,也真的已經非常疲倦。
 
「我地見到阿森起條街度同第二個女仔一齊。」
 
雖然很殘忍...
還是直接點吧。
 
「然後,我地又搵你唔到,將呢兩樣組合埋一齊,就諗緊應該係因為你地兩個分左手,所以你至唔見左,於是就一路搵到離呢度。」
 




就連眼睛也腫成這樣。
 
這幾天,你到底是怎樣渡過的?
 
「你隻腳,點解會整親?」
 
...對了。
 
我們已經這麼久沒有見過面了。
 
「我點樣整親唔重要。」我一下子便打斷了劉婉情的關心,「依家你點樣,先至係最重要。」
 
為何要一直關心著別人?
即使你關心像我這樣的人。
 




最後,也只是會被我這些自私的人所忽略。
 
你明明就值得擁有更好的人。
更好的伴侶。
更好的朋友。
 
「我已經...好努力。」
 
眼神,依舊是崩潰的。
語氣聽上去卻如此平靜。
 
「我對佢更加好,佢約親我一定會出離,我主動同佢唔戴套搞野,我淨係想佢信我,我真係已經冇再諗TLC,真係淨係想同佢一個人起埋一齊。」
 
話語中,不帶任何感情。
卻讓我更感到心痛。




 
「點解,無論我做d咩都好,我地就係翻唔到去之前咁...?」
 
...因為,他們之間已經沒了信任。
 
一方已經對另一方失去了信心。
另一方,卻努力地燃燒自己,表現自己的忠心。
 
可是,已經太遲了。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知道,佢同左第二個女仔上床。」
 
甚至,互相沒有了信任。




 
「但係我愛佢,我愛到唔介意佢同第二個女仔上床,我唔介意佢繼續中出我。」
 
我開始理解...
在我與何俊朗的關係中,作為旁觀者的劉婉情的感受。
 
「我行唔到出去,我寧願你地搵我唔到,寧願冇人話我知,呢個係事實。」
 
原來,是如此心痛。
 
「係唔係只要我唔喊,個心唔痛,呢個就會係夢?」
 
...不是。
 
只是,痛得不能再更痛而已。




 
眼前的這個女孩,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雙膝。
我卻想抱住她。
 
劉婉情也緩慢地接受了我的擁抱。
 
她的瞳孔中,似乎沒有了靈魂。
痛得,沒有了靈魂。
 
她說,她走不出去。
 
「我地一齊行出去。」
「我地行到出去。」
 
我知道,這個女生,現在絕不能被放下。
她需要我。
 
「即使今日覺得自己有幾痛,血流得有幾快,點樣冇可能企翻起身。」
 
我明白這種感受。
像是全世界都一起倒塌了,不可能再次復原的那樣。
 
「我地一齊離開呢個會傷害自己既現場。」
 
所以,我更不能拋下她。
 
「就算淨係行一步,就算真係好細步,我地都要向前行。」
「唯有咁樣,我地至會發現自己既傷口逐漸好轉緊。」
 
這番話...
劉婉情也曾經對我說過。
 
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是這樣,在我身邊懶著不走。
 
「信我,你可能做得到。」
 
所以...
 
「我地一齊。」
 
我們,一起。
 
劉婉情說過,我是一個不懂得如何安慰別人的人。
 
我的確不懂得如何安慰別人。
可是...
 
我會陪在你的身邊。
 
啜泣的聲音...
從我的耳邊傳來。
 
劉婉情把我抱得更緊,開始哭泣著。
 
總算是...
懂得哭泣了。
 
即使眼前的路還很漫長,也需要很長的復原期。
可是,我希望陪伴劉婉情走出這個時間。
 
這個,黑暗的空間。
 
『叮噹叮』——
 
...房間成功被打開的聲音。
 
「喂。」
 
趙燈路。
這人是怎麼會有我們房間的匙卡的?
 
「過隔離房,今晚我過離訓。」
 
...誒?
 
「...要調房?」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嗯。」趙燈路一下子把我抽起,「我同你調房。」
 
...這人到底在說什麼?
 
「仲唔行?」趙燈路把拐杖遞給我,「你張床起隔離房。」
 
趙燈路看我還是呆住了,便直接一手拿著我的拐杖與背包,另一手拎著我,一併放到門外。
 
「你過隔離房扑住野先,聽朝見。」
 
我看著關上的門,依然沒能明白過來。
 
那瘋子在幹什麼?
 
我與他調房...
所以,他今晚要與劉婉情同房?
 
雖然很清楚他不會是乘人之危的人。
可是...
 
真的是個瘋子沒錯。
 
「願兒?」
 
...總是在這種時間出現的聲音。
 
嚴少諾的上半身赤裸,下半身是寬鬆的運動褲,肩膀上掛著毛巾,頭髮上有著細小的水珠。
 
「你坐起走廊度做咩?」連語氣也是如此無害。
 
...我也想要知道。
 
「你可以問下你個friend。」我輕輕嘆了口氣,嘗試用拐杖撐在地上,「佢無啦啦話我同佢調房,然後就趕左我出離。」
 
該死的。
甚至,我真的沒有匙卡。
 
「小心d啊。」嚴少諾把自己房間的門固定好,然後往我的方向走來,「唔好夾硬要自己企,會整親。」
 
...等等。
我也洗澡了。
 
所以...???
 
「屌—!!」
 
真的是毫無意識。
便喊了出來的話。
 
「做咩?好痛?」嚴少諾先是被我嚇著了,然後繼續往我這邊走來。
「唔係啊—!」我把頭埋住了在手裡,「我冇化妝啊仆街—!!」
 
我完全沒有想過,今天之內會再看到嚴少諾。
雖然說,對著趙燈路那傢伙的話,真的已經完全沒有所謂。
 
可是,嚴少諾——
 
「好在,我幾驚你係痛到講粗口。」嚴少諾的聲音離我極近,「都做得TLC,仲起度介意呢d野。」
「咁始終——」
 
我把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出了剛才那番話的重點。
 
『都做得TLC』...
 
我們,已經確認了這個關係了嗎?
 
「得啦,你化唔化妝,對我離講都係靚。」嚴少諾無所謂地說著這話,然後把拐杖與背包交給我後,便一把抱起了我,走向房間。
 
...他竟然,如此自然地說出這番話。
而且,如此自然地把我抱起。
 
這樣好嗎...
他的上半身甚至是赤裸的。
 
這樣子,不危險嗎。
 
嚴少諾把我小心地放到床上,生怕我的腳傷會因為拉扯而再加深的那樣。
然後,把門關上。
 
...這個房間中,正式只剩下一對TLC。
 
「...一係我瞓梳化?」嚴少諾打量了一下房間,便開始建議著道。
 
對了。
與隔壁房的兩張單人床不同,這個房間中,只有一張雙人床。
 
「咁又唔好。」我輕輕嘆了口氣,「明明有床,就唔好瞓梳化咁辛苦。你生得咁高,係訓梳化都係我瞓。」
「咁你有腳傷,又點會比你瞓梳化?」嚴少諾也一下子反駁道。
「...咁一齊訓床囉。」比較節衷的方法。
「唔得。」嚴少諾一口拒絕道,「危險。」
 
...瘋了。
我竟然在這個時候害羞起來。
 
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危險』...
 
而且還如此真摯。
 
「......」我輕輕嘆了口氣,「講到我好似妖女咁。」
「唔係你危險,係我危險。」嚴少諾也跟著嘆了口氣,「訓起你隔離,我會忍唔住想錫你;錫左你,我會忍唔住想摸你;摸左你,我會忍唔住想搞你。」
 
...正人君子型。
 
「我地係TLC。」還是把矜持放下來吧,「其實你可以屌我。」
 
事到如今。
我也不打算把自己放到高處。
也不打算讓嚴少諾感到辛苦。
 
「......」嚴少諾看著我,深呼吸了一下,「你想?」
 
...有伏。
 
這個問題,不論如何回答也是奇怪。
 
「...訓住先啦,但係如果覺得辛苦既話,可以唔忍。」我選擇正面地迴避問題,「檯上面應該有套。」
 
我再次聽到嘆氣的聲音。
 
「我突然間覺得,你都好危險。」嚴少諾站在床的前方,直直地盯著我。
「有果句講果句姐。」不然要他辛苦一夜也不好,「咁TLC就係咁嫁啦,限時入面,做情侶之間會做既野。」
 
要一視同仁。
 
我也曾經向趙燈路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既然TLC係咁樣...」嚴少諾坐到床上來,依舊沒有拿開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可唔可以幫我做一樣情侶之間會做既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