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傳說中的大客)
 
Michelle死左。死因係後腦被硬物重擊。
 
兇器係一個15KG啞鈴。兇案現場,係Michelle男朋友屋企。
 
還押中既疑兇,係同Michelle計劃緊結婚既男朋友。
 
據知被捕一刻,佢仍然好激動,不斷高聲大罵:「八婆!畀綠帽我戴!」
 




作為與Michelle最後通電既人,我被警察傳召問話。由於我部電話裝有錄音apps,我就將當日既對話,原原本本咁播比警察聽。
 
「梁家俊先生,請問你同死者係咩關係?」
 
「同事。」我簡單回答。
 
「請問死者當日點解打畀你?」
 
「你咪聽左段錄音囉……」我有點不耐煩。「Michelle好似發現左啲嘢,想同我講……」
 




我忽然察覺到警員以一種古怪的眼光望著我,那種目光充滿侃意,同時對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莫非……佢懷疑我就係「畀綠帽疑兇戴」既人,懷疑我係Michelle既情夫?
 
我好想同個差佬講,雖然我都唔知Michelle話我哋有「罪」係咩意思,但肯定唔係指姦情,因為根本無咁既事!
 
但我心念一動:Michelle既男朋友當場斷正,已經落網。而我作為最後與Michelle聯絡既人,只係循例問話。
 
咁其實個差佬點諗我,根本無咩所謂,反而如果我講多左,可能會重煩。
 




落完口供,我仍然有點耿耿於懷。如果Michelle真係有第三者既話,會唔會係郭Sir?
 
無理由,Michelle話佢對郭Sir好反感,況且佢嗰日講完,第二日就已經派綠帽兼且畀男朋友捉到,有無咁快呀?
 
又唔通個第三者係樂仔?
 
Michelle打畀我嗰陣,話知道樂仔去左邊度,係咪即係樂仔搵過佢黎?
 
假設樂仔唔係失蹤,而係著左草,依家打電話返黎,淨係搵Michelle一個,咁佢哋兩個既關係可能非比尋常……
 
但Michelle話「我哋有罪」,到底係咩意思?
 
罪係一個好嚴重既term,唔會係指一般犯錯,要係犯左法,又或者涉及道德和宗教層面,先至會講有罪。
 
如果我犯左法,差佬自然會做嘢,所以應該唔關事……而我本身無宗教信仰,亦唔覺得Michelle係一位狂熱教徒,會以自己既宗教價值觀,粗暴咁去審判其他人……




 
咁剩低既可能性,就只有道德層面……唔通Michelle有妄想症,以為我同佢有私情?……但如果係咁既話,成單嘢又關樂仔咩事?
 
短短十日,我哋條team失去左兩個人,一位失蹤,一位被殺,所以成個office既氣氛變得好沉重,根本做唔到嘢。
 
到底我哋條team係咪中左魔咒?如果係既話,下一個中招既人……會唔會係自己?
 
我坐喺自己個位度,此時有人輕輕吹著口哨經過,我抬頭一望,原來係郭Sir。
 
「Karson,今日Felix請假,咁下奏同個客既appointment你去喇喎。」
 
「Okay,我記得呀。」
 
「重有,我下個星期去泰國玩,依度你同Felix頂住喇喎。」
 




「完全無問題,郭Sir你玩得開心啲啦!」
 
之後郭Sir又繼續吹住口哨,步履輕盈咁行左入房。
 
我不禁心想:團隊最近無左兩個人,點解郭Sir咁冷血,好似完全無感覺咁嘅?
 
我一向認識既郭Sir,係充滿熱誠同幹勁,而且十分照顧下屬。
 
但最近郭Sir好似完全變左另一個人,好似樣樣嘢都唔關佢事咁……
 
依家有人死左,佢重好似好happy咁!
 
我按照schedule下午來到中環見個大客,這位大客之前係由樂仔搵返黎,之後由Felix接手,今日就由我去見。
 
由於這位大客在社會上頗有知名度,因此唔方便在此公開他的名字,我姑且稱佢為「W商人」。




 
我來到W商人的辦公室,與他握手,並解釋因為Felix無返,唔好意思,今日既appointment由我來負責。
 
我以往經常在報章雜誌看到W商人的照片,今日得見真人,覺得佢比傳聞中更友善,待人無咩架子。
 
我哋好快就進入正題,傾返project既嘢。我發覺W商人既轉數好高,好彩我準備充足,對於佢提出既問題,我都能夠一一解答。
 
「好嘢,答得幾好吖,」W商人表示讚賞。「份proposal我好滿意,你哋可以跟返program去做,我哋會喺phase two派人黎support你。」
 
「多謝你呀W先生,我哋一定會盡力去做,保證令你滿意。」
 
我說著從自己的西裝口袋拿出一支鋼筆,連同文件遞給W商人。
 
「W先生,唔該你喺文件上簽個名,咁我哋就可以展開phase one,進度方面保證會on schedule既。」
 




W商人簽左名,我今日既任務完成。但係佢遞返支筆比我嗰陣,神色一變,好似諗到啲嘢咁。
 
「Karson,你哋之前係咪有位比較後生既同事,好似叫……阿Lok下話?」
 
「係呀。」
 
「點解佢無黎嘅?」
 
「佢……佢無做喇。」
 
「哦~之前Felix話佢有事……」他說。「咁佢依家無做啦下話?」
 
「係呀。」我說。
 
W商人好像有點猶豫,但佢好快就決定講落去:「上次我見阿Lok,嗰日又係要簽份文件,咁佢又係遞左支筆比我,咁我簽完名之後,支筆佢唔記得拎返。」
 
「哦~無問題吖,W先生,如果我見到阿Lok,我會同佢講架喇。」
 
「唔係,」他認真說。「你聽我講,支筆我重keep住左喺度,你可以睇下先。」說著在下方的抽屜找了一會,拿出那支筆遞給我。
 
「你覺得依支筆有無咩特別呀?」他問。
 
我看來看去,依支都只係一支普通既鋼筆,不過係比較墜手左少少。
 
「Sorry,我唔係好熟鋼筆既牌子同款式,所以答唔到你既問題……」
 
「唔係,」他再次斬釘截鐵地說。「你覺唔覺得,依支筆好重?」
 
「覺呀。」我點頭說。
 
「我當時都唔為意,但因為阿Lok漏左喺度,所以我再睇返既時候,發覺,我好似從來都無用過一支咁重既筆。」
 
W商人續道。
 
「我份人向來有一股強烈既好奇心,所以我拆開左支筆,睇下入面有啲咩,點解可以令到支筆咁重。結果,我有驚人發現。」
 
他說著將鋼筆從中間擰開。我大吃一驚,鋼筆內部既結構非常複雜,只有精密既儀器先會有咁複雜既結構。
 
「你可以睇到,依度有個好細既掣,」他說著將手指放準在掣上。「只要用左依個掣,依支筆既用途就會完全唔同左。」
 
他輕輕用力,啪動左個掣,然後將支筆擰返好,再用筆頂的尖端對準牆壁,手指在筆身上輕輕一擦,只聽到「咻」一聲,有什麼從筆頂直射到牆壁上。
 
我當場呆左。我係咪睇緊《占士邦零零七》既電影?
 
「正如你所見,依支並唔係一支普通既筆。」W商人說。「只要開動左個掣,佢就可以成為一支槍。」
 
「點解……會有支咁既嘢架?」我勉強回應。
 
「我唔知,」他說。「不過一件咁精密、以高超科技製造而成既隱藏式工具,我諗,應該只有特務先會用到。」
 
我心中一震:特務?
 
「如果你有留意到,依支筆槍既發射口係喺筆頂。照我估計,使用者通常係遞支筆畀人既時候,趁對方唔為意,開槍偷襲對方。」
 
「咁樣……」我稍為定了定神,立即諗到,一定要同依樣嘢劃清界線。「我唔知依樣嘢係咩黎,sorry,我同我哋公司,同依樣嘢完全無關。」
 
「唔洗講sorry~」沒想到,W商人竟然撥一撥手,輕鬆地說。「依家又無發生咩事。照我睇,依支筆唔係用黎襲擊我,因為如果係既話,我應該已經瀨左嘢。」
 
「咁樣,W先生……」我說。「我都唔知點解樂仔會有支咁既嘢……如果你覺得有需要既話,請你選擇報警,保障你既人生安全。」
 
「唔洗報警~」W商人又再撥一撥手,笑笑口地說。「我都講左啦,依家又無發生咩事。」
 
他想了一想,問:「Karson,其實你知唔知阿Lok係一個咩人黎架?」
 
「我唔知呀……阿Lok係我哋既新人,做左一年左右,最近消失左……」
 
「消失左?」他說。「比你哋公司炒左呀?」
 
「唔係,佢係真係消失左……」於是我用iPhone上網找到相關報導,展示畀W商人睇,並且向他講述:連閉路電視都影唔到樂仔離開。
 
「嘩,乜整單咁既嘢呀……」
 
「我哋都唔知點解阿Lok會消失,」我說。「單嘢已經發生左接近兩個禮拜,而我哋隊team運作正常,完全無受影響。」
 
「我知~」W商人說。「咁你覺得點解佢會消失左吖?」
 
「我真係唔知……」我想了一想,試著說。「但既然佢有件咁既裝置,咁可能……佢真係一個特務掛……」
 
我的視線向下,沒有直望對方的眼睛,而且講得愈來愈細聲……
 
無計,因為我對自己講既嘢都無信心:唔通樂仔真係一個特務咩?依家拍緊戲呀?
 
雖然我無望W商人,但我feel到佢一直都望住我。
 
然後我聽到佢發出「摺」一聲,跟住佢話:「幫我拎返牆上面支嘢過黎吖。」
 
我依言照做,行到牆邊,先發覺原來支筆槍發射出黎既「子彈」,其實係一支針。
 
「放心拔出黎啦,無毒架,」他說。「應該無毒架。」
 
我有點不安,但既然個客話無毒,咁我無理由拎張紙巾出黎包住佢。
 
於是我在針尾著力,拔左支針出黎,遞給W商人。
 
「唔洗咁驚喎Karson,你諗下啦,就算支針有毒,正常都係喺個頭度,唔會預成支針入晒落肌膚裡面既。」
 
我心想有理,而今次好明顯唔係W商人第一次「試射」,既然佢試過,即係大概知道支針係咩料。
 
「一支咁既針,作為子彈用途,正路都應該係上面帶毒架啦。」我說。
 
「係吖。」他點頭說。
 
「咁請問上面有咩毒?」
 
「麻醉藥囉。」
 
Oh I see,原來係麻醉藥。
 
「照我睇,依件事可能好嚴重……W先生,我真係建議你報警……」
 
「照咩你睇啫,我都話唔洗報警咯。」他說。「你話照你睇……咁你覺得有需要,你可以報警架,你咪報警囉~」
 
對方講到咁,即係根本唔想我報警,但原因係咩?我真係唔係好明。
 
W商人好似睇穿我諗啲咩,忽視雙手拍在檯上,傾前身,瞪大對眼咁話:「乜你唔覺得成單嘢好得意架咩?」
 
下?……
 
「喂,咁啦,我哋今日就傾住咁多先。依支筆,雖然唔係我既,但亦都唔方便交畀你,既來之則安之,就擺住喺我度先,」
 
W商人最後說。
 
「如果你見到阿Lok,記得千其唔好同佢講依支筆既嘢。重有,你以後見到佢,可能你需要小心啲。」
 
(第五章完)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