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5 a.m. 大阪府大阪市中央區 難波


我們三個人在前一晚約定好,每天都要九時出門,免得太晚出門,找不到香港人。


阿傑是最早起床的那一個,早早就較好鬧鐘,準時刷牙洗臉,然後叫醒我們。


魯迅在《吶喊》自序中,表明要喚醒鐵屋內沉睡的群眾,喚醒群眾的事業是艱難的,就像八十多年後,我們要弄醒眼前這個睡死夢生的阿包一樣,遊戲難度是Inferno級。






「裝睡的人是最難醒」,如果你認識阿包,你大概不會說出這一句話。


「喂你唔好咁懶訓啦,琴日我夜返都早起過你。」


我跟阿傑用盡方法,也無法令他醒過來,因此足智多謀的阿傑想到一招,就是找阿包身處香港的女朋友幫手。






「我記得日本之前做過一個實驗,只要係耳邊講一句說話,佢就一定會醒。」阿傑說。


「係咩說話咁勁?」我問,竟然有說話的威力如此強大?


「但哩句說話有特定對象,就係要係身邊嘅另一伴。」






「另一伴?咁係講咩?」


「嗰句說話就係:『我睇咗你手機啲訊息啦。』」阿傑說。


我們馬上按照計劃而行,聯絡阿包的女朋友,她回應倒也快速,而且大方地錄音給我們。


阿傑就帶著錄音,把手機放在阿包的耳旁,而我則在一旁拍片記錄。


「我‧睇‧咗‧你手機啲訊息啦........」阿包女朋友的聲音響起,可是他仍然沒有反應。






阿傑早有準備,他一早叫阿包的女朋友錄三段不同語氣的錄音給他,果然是智者。


「喂,我睇咗你手機啲訊息啦!」


「阿包,我睇咗你手機啲訊息啦~!!」


到第三段錄音時,阿包終於驚醒,用了零點零秒撲去檢查手機。


我和阿傑笑得肚痛,差得跪在地上。






「點解我聽到我女朋友把聲嘅.......」他迷糊不知所措地問。


好了,我們可以出門往奈良去,開始我們第二天的行程。


[第二天]09:30 a.m. 大阪府大阪市中央區 難波車站


10:32 a.m. 奈良縣 奈良











奈良的天空蔚藍清徹,雲片呈雪花形狀,像藝術品被放置天際的各方讓人觀賞,空氣清新。


我們步行近一個小時,就到達奈良公園,此時已經看見一群群奈良鹿,有不少人正餵鹿和拍照。


話說我們旅行的時候,幾乎每一個景點都能聽到廣東話,香港人幾乎無處不在。


阿包見機便說:「咁我地係到搵人?」


「都可以呀。」阿傑說:「分開搵好似好啲。」






「呃......其實可能或者我地唔需要搵。」我有點心虛地說。


「點解嘅?你搵咗人?」阿傑問。


「你琴日出去就係去咗搵人呀?」阿包故作驚訝地道:「好感動呀。」


「我唔知算唔算,因為BoBo佢地今日都係嚟奈良......或者我地可以跟佢地......」我發現自己越說越細聲。


「你又知?」


「佢琴晚講.....」我急忙解釋道:「不過當然要睇你地意願啦。」


「我無所謂呀,你有無所謂?」阿包問阿傑。


其實最終還看阿傑的意願。


「但我地唔係本身為咗同唔同人玩架咩?」阿傑追問起初衷。


「呃......我覺得唔洗plan就可以架啦啵。」阿包說。


「咁我都無所謂啦。」阿傑攤攤手說。



在公園等待的期間,無聊的我們又玩起挑戰。


「輸咗搵鹿打車輪?」我提議。


「哩個會唔會太變態。」阿包反對。


「好像傷害緊小動物緊。」阿傑也說。


就在我們考慮還有什麼挑戰項目時,BoBo她們已經來到。


今天陽光明媚,天氣頗炎熱,BoBo穿了純白色的連身裙,她好像偏愛白色,可是白色裙下的她更有氣質。


望見她,我又想起昨晚的事情,然後搖搖頭,微笑向他們道:「Hello。」


「Hello!變態佬。」


她仍舊嘴巴不饒人。


買鹿的餅只要150日圓,就有一大包,我們六個人就買了三包。


BoBo自已拿了一包,她剛打開,已經順手吃了一塊。


「妳做咩呀,畀鹿食架。」阿森罵她說。


「咩呀,咁唔試點知比鹿仔食嘅係咩。」她嘴嚼幾番後說:「好像係麥餅。」


「咁你食埋哩塊啦。」我塞一塊餅在她嘴中,她立時將餅碎如煙花噴出,害我一身都是餅乾碎。


此時,幾隻奈良鹿大概聞到餅的味道,都紛紛圍堵過來。





「嘩!救命呀!」結果只有我被鹿「摸了全身」


話說,奈良鹿真是沒有操節,為了餅就胡亂跟人點頭,而BoBo則不斷與鹿互相點頭,這一幕很逗趣。


跟鹿拍照是重要的一環,用來呃讚的,不能不指。可是不知怎地,那些鹿都不太理會我,每當我想拍照時就走開,是歧視毒男是不是?


即使我用餅去引誘牠們,牠們吃完就跑掉,名副其實的「o趙完鬆」,或是花了甚多氣力留住牠們,牠們卻在關鍵時刻不望鏡頭。


最讓人生氣的是,BoBo卻很受鹿的歡迎,經常身邊都圍著幾隻鹿,自拍對她而言自在得很。


「點解佢地淨係痴妳嘅......」


「你無人要呀?」她假裝關心的語氣說。


「妳就無人要。」


「咁算啦,本身諗住幫你。」


「唔好呀,對唔住大佬。」我馬上說。


她摸著一隻鹿的頭,然後溫柔地引導牠到我身邊,我趕緊捉緊時機,當最關鍵的時候,牠卻再次轉頭。


「又影唔到。」


「咁辣殺架Ching。」她突然波台巴打上身,聽得我有點出神。


她走進鏡頭內,摸著那隻鹿的頭,終於牠望鏡頭了,我們就拍下合照。


「唔洗多謝我啵。」


「邊個要多謝妳......喂做咩撞我。」此時又有另一隻鹿,牠不斷用角撞我的腰,撞得我連連退開。


「人地唔係撞你呀,佢係嗲你。」


「嗲係咁樣架咩?」


「喂呀,你溫柔啲啦。」


我嘗試學著跟她一樣,輕撫牠們的頭,過了一會,好像終於學會跟牠們相處。


「喂!你睇下,好得意呀係鹿BB~」BoBo亢奮時候,她的聲音會高幾個八度,變成小女孩一樣。


我覺得這樣的她比鹿更得意。


「我幫你地三個人影相啦。」當他們三個人都忙著餵鹿時,我便這樣說。


這是兩個團體的好處。


跟小鹿們玩了一整個早上,相片也拍夠,我們就往東大寺的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