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混戰(七)

莎士比亞:「為什麼一條狗,一匹馬,一隻耗子都有生命,而你卻沒有一絲的呼吸。」
“Why should a dog, a horse, a rat, have life, and thou no breath at all?” W. William Shakespeare said.

在夜叉被殺之後,傲雙眼幾乎失神,慢慢降落於地上。一直連番作戰,讓他疲憊不堪,實在掏空了他所有的能量。先是與世上最強的九人之一、心思細密的宋龍作戰,再來與作為中階三門者、一步步走上頂尖的電王,最後是奶茶加上擁有神族血統的夜叉二人夾擊。即使強悍如傲,亦已經無法再繼續戰鬥下去。

傲無力地躺在地上,一臉頹然,黑髮散在臉上,與平常冷漠自信的他折然不同。他心中日夜牽掛著自己的親妹妹,七罪之一--嫉,如今獨自躺在戰場之上,更讓他特別想念以往一直黏著自己的她。「彩香,你過得好嗎?」

此時他感到一陣殺意,馬上隱藏起自己的氣息,不過已是太遲,因對方已向著自己來臨。





「傲!」一聲充滿憤怒和傷感的吼叫之後,那人揮動著秘銀劍,運勁斬在傲正身處的位置,一道金色的劍影馬上如死神的手向傲伸出。

「可惡。」傲不屑地滾地避開電王的攻擊。「我都知道,先前攻擊未將你殺死。」

「但你殺死殘影。」電王的臉上依然能看到那兩行乾涸了的淚痕,而且衣上沾有不少血跡,身上散發無窮無盡的殺意和怒氣。對比起現時的傲,電王身上靈力甚足,至少還能夠在空中任意踏步,揮出極具破壞力的斬擊。

先前,正當被傲屬性完全剋制著的電王前有不死鳥之火,後有萬劍塚,眼看已是死路一條之時,殘影突然出現在電王身後,並且二人一同瞬移至另一個較為偏遠的位置。

「殘影。」電王知道殘影在緊急關頭利用瞬移救下自己,感動不已。





由於事過緊急,殘影可是瞬移至電王背後,抱著電王使用瞬移。殘影現時呆呆地笑著,突然口吐鮮血,讓電王衣服左邊全是鮮紅的血,叫電王驚訝不已。

電王趕緊轉身,才轉身,就看到殘影腹部被萬劍塚刺穿,亦即,他以自己身軀為電王擋下這一招,然後忍痛瞬移,才救出電王。

殘影蒼白的臉上依然一片自信,而且絕無後悔之意。他雙手乏力,仍然試圖抹走咀邊的血,笑言:「你係第三批加入執劍既人,即係我後輩,我點可以比你死先過我。」

殘影抖震地說出此話之後,整個人無力地倒下,電王馬上扶著他,讓他不至倒地。電王此刻淚流不止,眼淚彷似堤壩崩潰般傾瀉出,心中充分感到殘影捨命相救的偉大,還有他的義氣。執劍人數雖少,可是每個人也是義字當頭,就如真鳳於聖盃戰時以身為小倩擋下梅諾的龍捲風,小冰在召龍陣一役為真鳳和電王強行擋下所有爆風。

自電王加入執劍之後,他與殘影起初話題雖少,但其後二人在擂台之中比試較量,電王以力及智的表現而贏得殘影的認同,而令二人漸漸走近。即使之後殘影昏迷,電王也是痛心疾首,偶然前往探望,希望他盡早甦醒。「殘影。」即使電王以手戰戰兢兢地遮掩殘影腹上的傷口,亦無補於事,畢竟那傷口實在太深,面積過大,任誰看到亦會感到啞然。





殘影捉住電王沾滿鮮血的雙手,搖頭示意電王不需再作無謂的事,他已知自己乃是將死之人,就連那痛楚也慢慢消失,因為他快要感受不到這世界任何事物。儘管雙眼快張不開,已是半張半閉,快要失去焦點,他的臉上依著掛著那高傲的笑容。「電王,我一直無法衝破三門,不過,我依然盡力保護身邊每一個人。」他腦海中一直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也許最值得懷念的就是當斯龍尋找到他之後,讓他的能力好好發揮於正義之處,而非用於卑劣之事上。在此之後,就是他加入執劍後的事,執行不同的任務,讓自己變得更強,直至於前夕事件之中昏迷。

電王默默地聆聽著殘影的遺言,不過即使他如何強忍,如何握緊拳頭,眼淚也是不自控地如暴雨般落下。

殘影幾乎閉上雙眼,用盡餘下力氣繼續說出自己的遺言:「面對變異生物,我不斷瞬移,破壞對方眼睛、鼻、手腳關節,減低對方戰力。」說著說著,他閉上的眼眶也滲出一滴滴眼淚,臉上的笑容也不禁變得苦澀,哽咽說:「對唔住,對唔住我只係一個微不足道、無任何作用既二門者,噬魂者、世界政府,就連變異生物,我都無辦法對付得到。」

「唔係,唔係咁架。」電王馬上回答道。「無你,我地係召龍陣一役被奧塞斯等人圍堵,一早已經全部戰死。全靠你,令所有人擁有再次戰鬥既機會,全靠你,令所有人能夠為自己信念而戰!因為你,明鋒先可以扭轉乾坤。」

殘影心中一直責備自己,怪自己一直停滯於高階二門者的層次,未能衝破心門,即使他如何苦練自己的刀法,到頭來也未及初階三門者的反應,未及初階三門者的速度,未及初階三門者的力量。他因為自己的傲氣、自信,一直未有將這番說話說出,如今已是將死之人,才有勇氣道出心聲。「電王,我唔配成為執劍一員。」

「唔係。」電王握著殘影的雙手,以示真誠。「我為你而感到驕傲,有你出現係執劍,實在太幸福。」

「電王,去幫真鳳,結束戰爭。」





「我答應你。」

「咁就好。」聽到電王這一句話後,殘影才帶著自己最後的笑容,安心、平靜地睡去,逃離這個吵雜混亂的世界。電王豪然大哭,拿走殘影一直帶著的暗殺刀,要懷著殘影的精神跑回戰場中。

此時,電王正與傲對峙著,他全身散發著一陣陣金色的電光。「傲!」電王左手握秘銀劍,右手拔出刀柄刻有殘影名字的暗殺刀,怒吼著:「我要以你身上鮮血,祭殘影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