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我殺害全班》: 第八章:不要逃學!
《第八章:不要逃學!》
班上二十多人稀疏地坐在課室內,等待即將到來的瘋老頭早會。相比過去極之吵鬧的班房,今天因多人缺席,顯得冷清。
「郭浩然就是『殺手』嗎?」
「可能是吧……他今天沒有回來」
「可能昨日他真的趁老頭未離開前就向他示意殺誰……」
「示意後……他就不回來了嗎?」
「當然,就不怕被我們抓住嗎?」
「不……但他大可以否認的,反正又不是親眼看見他向老頭示意什麼?」
「可能……可能他怕面對我們吧?而且否認也不能使他釋除嫌疑啊!」
「但這樣逃走了還不是更惹人懷疑嗎?他就不怕星期五班聚裡……我們……」
我裝作若無其事,卻豎起耳朵聽著同學之間的一連串對話。
我真的不明白。如果郭浩然惹人嫌疑的原因是單獨離開待在課室的眾人,那麼,為什麼就無人想起李震棠在昨天緊急班會會議前,也不就是自己一個人下到教員室打聽李老師的死訊和瘋老頭的來歷嗎?為什麼他就不惹人懷疑?難道因為他站在課室講台上言之鑿鑿的說著什麼,大家就不懷疑了?
我瞥看那個被譽為天才的張子傑,他也在同樣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心想以張子傑的聰明,應該都不會蠢豬到覺得郭浩然真是『殺手』以及為了怕面對我們而不上學吧?
「無論如何,郭浩然是最值得懷疑的傢伙。」張子傑一句話就止息他們的猜測和討論,我卻有點愕然。
站在張子傑身旁的李震棠也一臉篤定。
這兩位班上重量級人馬所說的話,直使那些本各持己見的同學異常一致地點頭。
我很奇怪,看似有幾分精明的張子傑為什麼不試著懷疑李震棠?莫非……
我坐在這課室的最後一排,以慢鏡審視眼前的眾生百態。每位同學的動作和言語的互動、沉寂和喧嚷的對比、他們竊竊私語和高談闊論、每一個動態和每一張臉孔……
忽然,不知何來而生的感想……
此刻世界在我的眼裡,找不到一件可以相信的事情,就似通通是謊言。
「『哈佬』!各位同學!大家昨晚過得好嗎?」瘋老頭一踏進課室就跟我們撒熱情,表情甚是高興。
他這般的態度更叫人打冷顫。
「怎麼了?大家昨晚一定睡不夠,個個都沒精打采?」他把頭向前傾,一臉疑惑的環視全班,然後驚醒地說:「對了對了,這裡誰是班長?還不叫『起立』?」
「班長缺席了!」李震棠毫無懼色喊著。
「噢噢噢!那麼李震棠,今天由你代做班長吧!」瘋老頭說得很隨意。
李震棠頓時愣住,難以置信的雙眼彷彿說「為什麼是我?」
「還不快叫『起立』然後說老師早晨?我今日還有很多話要說。」瘋老頭皺眉。
李震棠一臉不情願地緩緩站起來,非常不屑地說:「起立。」全班就都起立。
「賴——老——師——早——晨。」大家真像會說話的喪屍。
不過,瘋老頭滿意地點頭,說:「早晨!坐下。」
李震棠一坐下,就托著頭,歪著嘴,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直視瘋老頭。雖然我從不喜歡李震棠那瞧不起人的態度,但我佩服他有著一份「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
這種人,要不很快死,要不站在世界之巔。
倒是我們,我們始終未習慣跟殺人兇手處於同一個空間,更不習慣要當他的學生。
「好,我們點名吧。如果沒有回來的同學,麻煩同學提示一下。」瘋老頭精神奕奕地說,一邊打開點名冊
「梁倩欣!」「到……」「羅樂兒!」「到……」……「陳東明」「到!」……「周星星!」「沒回來!」……「郭浩然!」「他缺席了!」……
瘋老頭非常認真地把全班的名字點了一遍,合上簿子,微笑:「那些無心向學而故意不上學的學生,我會要求他們退學,不,是強制要他們退學。」
啊?全班疑惑。
「退學就即在遊戲裡棄權退出,就即是輸掉遊戲。」瘋老頭依然微笑:「你們應該還記得我所說的遊戲吧?」
怎會忘記?接著片刻的沉默,彷彿全班的呼吸也靜止了。
「輸掉遊戲……即是會死?」袁振強小心翼翼地問。
瘋老頭微笑點頭。
這消息加重同學原本已非常沉重的臉色。
一位同學霍然站起,慌忙說:「今天缺席的同學全都要死嗎?」
瘋老頭露出滿意的笑容,說:「放心吧,他們還好好的。不過我會留意我的點名簿。總之,無論任何情況下,一位同學連續四日缺席課堂,等同在遊戲中退出,退出者死。」
超過四天就要逼令退學?這個瘋老頭在學校裡得了什麼權力?罷了……不能以正常的角度分析他,他總有奇異的方法越過校長的權力而定立嚴格的班規。
「真是嚴格的班規。但,星期五呢?如果我們選擇缺席星期五,我們是不是可躲過被殺的機會?」張子傑直視瘋老頭的眼神是滿有勇敢的傲氣。當大家還不敢相信、未能接受、不願面對眼前的可怕,他已經明白一切已經無可避免,唯有在最快的時間掌握遊戲規則,才能增加生存的機會。
這就是高材生張子傑的生存道。
瘋老頭臉色一沉,說:「無論如何,班聚時一定要齊人。不論同學有沒有缺席。」他說著,一邊莫名奇妙走到課室門前,轉開手把,打開了門。
門外的景像嚇呆我們。
那裡有堆滿了書的書桌、有放滿高達模型的架子、看得見藍天的窗戶、有一張床,床上竟然坐著我們熟識的一位班上同學,床邊更站了一位婦女。
天啊!這課室的門口竟然超現實地連接了那位同學的房間啊!最奇怪是,房間裡的兩個人,卻彷彿被按了「暫停」鍵,完全定了格,石化了一樣。那同學坐在床上,垂下頭的臉容滿是憂慮。而那位婦人口唇張開,應該原本是正在說話。
瘋老頭大刺刺走進別人的房間,一手捉著「石化了」的同學的手,然後把他一拉倒地,剛才撒親切的瘋老頭把他粗暴拖出。我看見那同學被拖進課室的剎那,隨即從石化的狀態中解除過來,臉上一片茫然和驚奇。
「怎……怎麼會……?」那同學不知所措地東張西望。當他定個神來看見瘋老頭,即時瞳孔擴張,驚惶得在地上不停退爬,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都看得說不出話來,然後瘋老頭關上門。如果在昨日未認識瘋老頭前,我們看見這情景,一定是驚惶失措、尖聲怪叫、四處亂逃、竭斯底理……。但現在的我們,雖然還是很害怕,但卻竭力保持鎮定,因為我們都得知道,這般超扯的現場震憾,在未來的日子將接踵而來。
「就是這樣了,星期五班聚,我都會以這種方法帶缺席的同學回來課室的。」瘋老頭淡淡說。
真是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