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善惡交替的陳東明》

善惡交替?我根本不是知何謂「善」何為「惡」。(陳東明,2016)












邱子堂也不笨。

當我完全接受自己已經成為『殺手』的事實後,我立時撥了個電話。

在電話裡,他的聲音十分驚訝,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我明白了,我會盡全力協助你。你猜得不錯,我就是『律師』。」

「嗯……那麼,明天我會去找瘋老頭,你和萍兒跟我一起,幫我避過嫌疑,無人會想到今次的『殺手』已經知道誰是『律師』。」





「好的。對了?你真的知道『警察』是誰嗎?」

「當然。」我篤定,實際根本不肯定也不知道,但,唯有這樣才能完全奪取他的信任。

「好吧。明天見。」

嘟,嘟,嘟,嘟,嘟,嘟,嘟……

掛上電話後,我沒有殺手的冷笑,根本不需要。





對了?我忘記了邱子堂是一個能夠對任何事都能處之泰然的人,是不久前的有所體會。

回到我的計劃裡,我和萍兒、邱子堂直接去找瘋老頭,直接找他示意,這時候班裡面的人還待在班房裡聚在一起。我們三人而行,無人會想得到『殺手』已經跟另外兩名『律師』聯合了,若非經常性,「三」這個數目暫不會太惹人起疑,別人只當我隨便找兩個同學陪同如廁而已。

教員室裡的一角。

「賴老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我問。

「當然可以。」瘋老頭微笑點頭,很有作為老師的風範。

「我想問示意的方式,可以透過暗號嗎?」

「示意的方式可以層出不窮,只要『殺手』的真正想法能夠清楚傳遞給我,而我又能夠明白指示,那就可以了。」瘋老頭笑哈哈說。





「其他人可否幫殺手進行示意?」我想確認一下。

「我還以為你們該是知道的。你們不是曾經懷疑過『殺手』會利用陳淑芳同學幫他示意嗎?這是可以的。不過,這一定是『殺手』自己的意思,而『想殺誰』也一定是『殺手』本人的意思。即說,假若某個人走來跟我說『殺手』想殺誰,但若『殺手』根本不知情,就請恕我難以視為『已經示意』了。明白嗎?」瘋老頭很有耐性給我解說。

完全了解。

「那麼,下次我向你示意,我希望使用暗號。」

瘋老頭露出一抹興味的笑,說:「好,你想如何?」

對,我不能夠次次利用萍兒和邱子堂跟我離開班房找瘋老頭的方式。這樣一定會被人懷疑,亦怕在找瘋老頭途中被另外「一起上廁所」的同班同學看見。

所以,只好利用德育課的時間,光明正大使用暗語。

我給了瘋老頭一張列表,寫著一系列殺人暗語:





黃日強:趙萍兒剪了頭髮瀏海。
袁振強:陳東明繫上藍色頸巾。
王大偉:邱子堂衣領口袋插筆。
何佩心:陳東明校服有咖哩漬。
陸穎欣:趙萍兒戴上紅色手錶
張子傑:邱子堂穿上灰色外套
XXX:XXXXXXXXXXXXXXXX
XXX:XXXXXXXXXXXXXXXXX
……………


幸好現在正好冬天,可有較多的外加衣物。

「就是這樣,若德育堂時老師你看見我們做了列表上的什麼,就代表我要示意殺誰。我就是『殺手』,我會指示他們的。」





萍兒目不轉睛看著瘋老頭手中列表上的其中一項:趙萍兒剪了頭髮的瀏海。

她的嘴擠成一條可愛的斜線。

不過,若她真的剪了瀏海,那就代表最近才成為好朋友的黃日強要死了。

「哈哈!好!好!有趣有趣!真不愧為……哈哈!」瘋老頭對著手中的列表嘖嘖稱奇。

但我很在意他說什麼「真不愧為……」?這句說話似乎該有後續,但瘋老頭卻以笑聲帶過。

我也沒有多問。

然後,今天放學,我跟萍兒一起到臭河。

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這樣一起到臭河玩耍了。





「萍兒,妳會不會很不捨?剛才我親自跟瘋老頭示意的人是梁倩欣,妳跟她好像最近才友好起來。」我坐在臭河岸邊,雙腳浸在塊狀凝結的泥水。

萍兒站在水位不高的河裡,彎著腰搜尋那「記憶的時針」。

「不會。」她搖頭,然後挺直身子,眼睛向著我,臉上漾開迷人的陽光微笑,再補充一句:「你才是我的朋友。」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溫馨的笑容。

「為什麼那麼在意那支時針?」我開始想從她套出一些謎底。

「因為是珍貴的記憶。」她微微笑。

「是怎樣的記憶?」我問,心裡當然想起陳浩南曾提過上一年的殺手遊戲。

「我都忘記了。」她說得太自然。

「怎會忘記?」我決定問到底。

「因為那些記憶不是我的。」她說。

「不是你?那有什麼的珍貴?」我笑說,盡量裝成是閒來一問。

她望著我,眼瞳出現別樣的深邃,再不是剛才陽光燦爛的趙萍兒。

「那是某個人的記憶。」她幽幽說。

「是誰?」

「怎麼了?你平時問問題都不是那麼纏人?」她皺眉,是想扯開話題嗎?

「不……哈哈,只是好奇。」我輕鬆笑。

「你是知道的。你只是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吧?」淡淡的一句卻充滿懸疑的壓逼感。

而且,一幕片面的對話衝進我的腦裡:

「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只是你都忘記了。」

那時,她是什麼意思?

現在,她看著我的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她吸了口氣,凝神氣重說:「我只是靜待結果,但無論結果是如何……我……」

忘記……

就像謎底即將被揭開的一刻,「那些年」的鈴聲嘈音又來了。

「喂?」我拿起手機。

萍兒別個頭,繼續彎下身子,雙手伸入河的深處。我感覺錯過知道真相的機會。

「是嗎?那……嗯……好吧。」我唯唯諾諾應對電話內的黃日強。

他打算召開校外的班會會議,商討如何幹掉瘋老頭。

他真是瘋了,怎麼想都知道瘋老頭沒可能被幹掉。

他絕對是從地獄來的超能力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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