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我殺害全班》: 第三十六章：終止計劃，好嗎？

《第三十六章：終止計劃，好嗎？》

窗外的空氣依舊靜止，課室門外空間依舊漆黑。縱使一切都依舊，但，也不能叫人習慣死亡的氣氛。

「今個星期很意外，我沒有收到『殺手』的示意。」瘋老頭坐在黑板前的教師椅，蹺起二郎腿。

同學們雖然很詫異，卻又為「死」仍未輪到自己而鬆一口氣。

「同時，」瘋老頭一句連接詞把氣氛再度壓下。





「有九名同學退出了遊戲。在出席紀錄簿上，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以及今天星期五都是空空的。所以，他們再也不用回來了。」嘴角露出弧形一笑的瘋老頭，真是恐怖的極點。

這消息一點不突然，大家早有所預料。

只是，

「很遺憾。九名同學裡，當中包括一名『殺手』和一名『護士』。」

同學的雙眼再次瞪大，這樣的結果實在超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外！他們一心以為『殺手』已經利用陳淑芳向瘋老頭示意，亦一直猜測就是『殺手』把片段上載，害死九人。





層層壘的積木排得井井有條，可惜被徹底推翻，成為混亂一堆。使人沮喪，也使人慌亂。

「喂……『殺手』居然是那九個之一……那……究竟班裡誰把片段上載？究竟是什麼居心？為什麼他要幹這事？」慌失失同學甲。

「會不會是另一名『律師』？他為了保護『殺手』的名字不被陳淑芳供出？」慌失失同學乙。

「有……有可能吧……所以誤把『殺手』攝入鏡也不足為奇，因為另一名『律師』都不知道『殺手』是誰……」慌失失同學丙。

「但為什麼『殺手』沒有進行示意？按道理，那天陳淑芳不是已經……」慌失失同學丁。





「對啊……剛才瘋老頭說收不到……」慌失失同學戊。

「會不會是因為『殺手』死了，即使示意了也作罷？」慌失失同學甲。

是的，同學搞得很混亂，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班裡存在另一名比『殺手』更可怕的我。

「不會作罷，今個星期我沒有收到『殺手』示意就是了。」瘋老頭一句說話壓下來，讓大家瞬即安靜。

之後，大家不約而同的猜疑與敵視目光朝往坐在角落的陳淑芳。眾目下的陳淑芳，沒有顯露不安也沒有唬爛人的表情，一副「干我屁事」的若無其事看著瘋老頭。

只有她，才知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大家是這樣想的。

至於我，也被在幕後搞東搞西的「自己」而嚇怕。是的，被「自己」嚇怕了。

「喂喂……剛才賴老師說『護士』死了嗎？」慌失失同學乙。





「不，還有一個，持『護士』牌的本身有兩個吧？」慌失失同學丙。

實在想不到九個當中居然有另一名『護士』，換句話，班裡的『護士』只剩下郭浩然一人了。

「喂喂……『殺手』退出……死了……那麼『殺手』牌又再……」慌失失同學丁。

「究竟……這遊戲還要玩多久……」慌失失同學戊。

是他？是她？還是他？大家都累了，甲乙丙丁戊都累了。

今星期班聚結束。

目前，劇情在我舖設的軌道上行駛，至少至今未有越軌的跡象。





很好。但很沉重……很沉重……有一種東西快要把我壓跨。

只要閉上雙眼。

在遙遙的黑暗裡，李小芳的恐怖死眼就會瞪上我，使我渾身不自在。儘管我竭力去想別的東西，例如想想《海賊王》上一集的畫面，當主角路飛施展「像皮像皮」的絕招打飛魚人怪時，李小芳的眼睛就會在路飛英姿後面鬼魅飄飄。又例如我努力去回味上一集《皆大歡喜》的搞笑片段，但李小芳的眼睛總是塞進了家燕姐的圓潤笑臉。很好！我再一次調去一定不會有血腥畫面的《櫻桃小丸子》，結果超震憾，小丸子班裡同學糟糕得全套上李小芳的死人頭，索命般的死人頭擰向坐在最後排扮演小丸子的我。

對！我的腦袋徹底被李小芳恐怖入侵。

我終於領悟，一個人若要計劃殺人，千萬一定要把良心徹底丟棄，千萬一定不要貪心留下一點！必須對住鏡子說一百次、一千次「殺人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哈哈哈！」的。否則，你若在殺人後才驚覺良心還在，那下半世也注定「生不如死」了。

生不如死。

星期一，早上，上學的路段。我心情依然殺死人的低落，並依然和萍兒邊走邊聊。

「陳淑芳說今回的殺手未有找她。」她說。





「為什麼呢？」我問。

「可能上一回，陳淑芳沒有為『殺手』示意，這回的殺手已經有所懷疑也說不定。」她說。

「真的是這樣嗎？」我說。

她聳聳肩。

我抓抓頭，望著自己行走的雙腳，望著短短的腳影，沉默了好幾刻。




我一直想說。








「如果我現在把『第三條路』的方法說出來，看看同學有什麼反應，也看看是不是能行，這樣好不好？」




「好。決定走那一條路，就走那一條路。」她絲毫不疑惑。

我對她沒半點猶豫的反應毫不詫異，她一向如此。無論我選擇什麼，她也是「好！」

「但，只少讓我知道，這個班還有好人吧。」我笑笑，又抓頭。

我怎麼知道班裡有好人？或者，如何定義「好人」？

想著想著，雙雙影子再次來到校門前，二十四位彷似等死的同學已守候校門外。

等待齊人，等待最後一分鐘才敢進入。

踏進校門的一刻，我不經意仰天瞥看。




今天陽光特別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