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自殺,本應世上人人自殺: 第十一回
來到公園門外,所有流浪漢都不約而同湧上一架巴士。「咦?派對在哪裡舉行?」我提出疑問。和尚道:「非也非也,此派對就在巴士舉行。」「巴士?租巴士的錢哪裡來?」我問。「非也非也,此車不是租的,是老闆靠他的影響力借來的,他每月也用它舉行一次派對。」和尚道。
老闆就是那個千金散盡的流浪漢。看來他散盡家財後,也不是普通的流浪漢。
我也跟著上了巴士,裡面那裡是普通巴士的模樣。內裡根本就設計成開派對的格局,椅子都換成真皮的,還有一張大桌子。
老闆道:「餓了就上上層吧,食物都準備好了。」馬上有數個流浪漢走到上層,我也跟著走上去觀摩一下。
本來這巴士是有車頂的,但當我走到上層,它的車頂竟然慢慢敞開,變成一架開篷巴士。陽光照射進來,微風輕吹,食物的香氣亦隨之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之餘,心情亦輕鬆愉快之極。
巴士徐徐開動。我亦和他們一起享受著這派對,一時大快朵頤,一時大聲呼喊,又一起玩著撲克牌等遊戲,彼此笑鬧著,車中的氣氛十分高漲。
到了後來,我實在有點累了。於是,我躺在巴士上層,光頭和胖子躺在我的旁邊,一起享受著無限美好的黃昏。
「小子,開心嗎?」光頭問。「當一個人想不起值得他不開心的事,那人就開心之極了。」我笑道。「小日,那麼你想不想試試駕車?」胖子說。駕車?別說我未成年,就算我成年了也沒有駕駛執照。
可是,胖子這樣問我,那就是真的有辦法讓我駕車了。
「想。」我答道。
於是我坐了司機的位置,流浪漢們竟然都在旁邊鼓勵著我。胖子道:「小日你不笨,我說一說,你再稍加練習,馬上就能上手了。」
我照著胖子所說的,再加上這跟一些電玩遊戲的操縱方法相差不大,我的確很快就上手了。
當我熟悉後,我就隨心所欲的駕著巴士。看著本在我前方的車輛被我一一超前,想到我掌握著三十多人的性命,內心的興奮一直沒有消減。
興奮的心情,令我聯想起一套漫畫,以往看到漫畫裡的主角做這件事的時候,我也有想試的衝動。
所以,開到一條大路上,眼看沒有甚麼車在附近,我便嘗試著這件事。加速入彎,煞一煞車,車尾跟隨前進的方向滑動,飄移原來如此簡單。
當然,路上的人卻嚇得不輕。畢竟夜深之時,一架能載百多人的巴士在玩飄移,不計那速度加上龐大身形的威嚇力,單是煞車時的聲音也是大的很擾民。
飄移入彎時,一些路人被嚇得掩頭坐倒在地,一位老人家更被嚇得假牙都跌了出來,令我反被他嚇了一跳。
車上的流浪漢也隨離心力撞得東歪西倒,他們卻不怒反笑,還稱讚我有天份。
眼見造成如此大的滋擾,我也不再在大路上飄移,只安定的駕車。
直到我開駛到山路,我才再大肆飄移。在山路上一些小路飄移,自然難度和危險性也提高,流浪漢也是一直撞得東歪西倒,又一邊大呼刺激。
這一刻我感覺我就是秋明山車神。他駕的是豆腐車,我駕的是巴士,論性能他的車自然比我好,可是論價錢我的車比他高,算是平分秋色吧。
我突然想到,無論做甚麼,只要肯發掘,總能尋到一絲樂趣。生命本就如此如此簡單,偏要想得複雜,就註定要跟苦悶作伴。
想通這一點後,我感覺這世界是那麼的美好。
也不知是因為一天的玩樂,還是因為不斷撞來撞去,大家都很累了,於是我把巴士隨便停在路邊,各人也沉沉睡了。
此後的一個多月,我每天都體會著生活帶給我的樂趣。
與光頭和胖子聊天,與流浪漢們一起玩鬧,我們經常一起生活著,感覺不是像同伴,而是像家人。他們都有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使我不斷感悟著生命。
我也會到我真正的家人那裡,儘管對於他們我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家人,我卻感受到他們對我的關心愈來愈濃,比過往的我們,更像是一家人。
至於善良女孩,我每個周末都會去見她。每次見她之前,我都會洗澡,再穿起她給我那套衣服。
我們的關係太離奇了,我們的距離很近,近得太多事情對方不用說也能夠明白。可是,我們始終沒有問及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