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 第三章
回到課室,陳強和張林已經坐在裡面,其他同學也來得七七八八。葉子謙故意走到陳強座位前,道:「沒有甚麼嗎?」
陳強顯然不想讓葉子謙知道剛才他在七樓嚇得倒在地上的事,所以故作鎮定地說:「沒……沒甚麼!」雖然他口是這樣說,但當你聽到他口吃的語調,就知道他被剛才聽到的東西嚇得不輕。葉子謙心裡自然產生一種飄然的感覺,好像完成了一大計劃的樣子。
很快,上課的鐘聲響起,老師步入房間中,葉子謙望向李丙的座位,他還未回到課室。葉子謙心想:「這個膽小鬼,不會嚇暈了嗎?」葉子謙心中雖然這樣想,但他卻不相信平時恃勢欺人的李丙,會被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影象嚇暈。
接下來半小時,李丙依然沒有出現。老師也有問同學們今天有沒有見過李丙,每次老師這樣一問,陳強和張林都會望一望葉子謙,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弄出來的惡作劇。
一小時過去,到了小休時間,李丙依然沒有出現。葉子謙開始有點覺得奇怪,甚至開始相信李丙被
嚇暈了,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他高估了李丙。
陳強和張林對於李丙遲遲未回到課室,心中也感到奇怪,但是由於李丙平時給人的形象是「天不怕、地不怕」,大家都覺得李丙不會遇到危險,或許現在李丙想反客為主,想嚇大家一跳。
接下來的一整天,李丙都沒有在課室出現,葉子謙心想:「這個李丙真的想不通,最後一天的中學生活,竟然一堂也不參與!」
下課後,陳強和張林走到葉子謙的書桌前,他們臉色明顯帶著一點憤怒,因為他們都認定李丙的失蹤和他的惡作劇有關。葉子謙也不作否認:「哈!我不是已經跟你們說過,今天不要上七樓嗎?這是你們不聽我勸告的後果。」
陳強聽到葉子謙說,憤怒得一拳就向葉子謙的臉上揮來,幸好葉子謙反應快,擋了他一拳。
「如果李丙出了甚麼事,我們可不會放過你!」張林說。
葉子謙當然沒有將陳強和張林的話當成一回事,一來他不相信這簡單的投影會對李丙造成甚麼嚴重的傷害,第二葉子謙覺得現在是李丙反作弄他的技倆,於是他作了個手勢,說:「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們談天,之後有機會見吧!」
其實葉子謙、陳強和張林都知道,大家之後沒有甚麼再見的機會!說完之後,葉子謙就拿著書包,回家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葉子謙都留在家中,準備著暑假後去英國劍橋的東西。直至—天早上,他忽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他看看手錶,差點說出粗口來:「現在還是早上的八時,哪個不識趣的人來打擾我的清夢呢?」
本來葉子謙打算不理會那人,繼續睡覺,但那人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葉子謙只好拉著還未睡醒的身體,走到門前,他從防盜鏡向外望出去,站在門前的正是李丙。如果不是他現在站在門前,可能葉子謙早已忘記了這個人。
「但是他又怎會知道我的地址呢?」
正在葉子謙思考是否應該開門時,他又瘋狂地敲著大門,彷佛發了瘋的樣子。
為免驚動其他鄰居,葉子謙就決定開門,隨便跟他說兩句話,然後就打發他走。
誰知一開門,他整人就像餓了十天的獅子一樣向葉子謙撲過來,幸好葉子謙反應快,輕易就避開了他,他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他倒在地上後,馬上又站起來,發了瘋向葉子謙揮拳。葉子謙認識了李丙已經六年,一向知道他的脾氣不好,加上葉子謙前幾天作弄了他,現在要向葉子謙報復,這點是不難理解的。但葉子謙從來沒有看過他如此冷酷的表神,他的眼神好像將葉子謙當為他的殺父仇人一樣,恨不得馬上殺死葉子謙的樣子。
葉子謙本身也懂一點功夫,於是南拳北腿和他又交了兩招,以他的武功底子,其實馬上可以制服李丙,但是葉子謙現在更想弄清楚的是為甚李丙會變得這樣?難道只是為了報復葉子謙的小小的惡作劇?
葉子謙又和李丙交了兩招,便開始覺得有點奇怪,葉子謙打出一招,李丙往往先用避開的招式,接下來他又會用剛才葉子謙使用的招式反擊。
「李丙!你究竟發生甚麼事!」和李丙無間斷打了足足十多鐘,葉子謙開始有點疲倦,而且有點不耐煩,反而李丙卻一點沒有受到時間影響,他出拳的力度和速度非但沒有減弱,而且越來越強。葉子謙決定要找個方法,盡快結束和李丙的對打。
「謝謝你!」正當葉子謙打算打出祖傳的絕招時,李丙突然停了手,發出一聲聲令葉子謙毛骨聳然的冷笑冷道。說完之後,李丙向葉子謙的書房跑去,他速度之快令葉子謙連攔著他的機會也沒有。
「這是我書房,你不能這樣就進來。」顯然李丙並沒有因為葉子謙的警告而停下來,他一直向前衝。
「別再向前跑了,這是窗!」葉子謙家住六十樓,是城中其中一座最高的住宅大樓之一,以李丙這樣的速度,如果他不馬上停下來,他肯定就會撞破玻璃,從高空跌下去,必死無疑。
不過葉子謙想上去阻止也太遲了,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難度他看不到他面前是玻璃窗嗎?難度他不知道這裡有幾十層樓高嗎?」葉子謙還沒有時間整合這一系列問題時,他已經聽到一下清脆的玻璃碎裂聲,李丙整個人從葉子謙眼前消失了。
這下可真的嚇到葉子謙了!李丙從六十層樓墜下,他必死無疑。葉子謙早幾天在學校和他玩了一個惡作劇,打算嚇他一跳,難道葉子謙把他嚇傻了?這時葉子謙心中的罪惡感到達了極點,他走到李丙墜下的窗邊,伸頭望下去,這裡是六十層樓高,不能清楚看到地面的情況,不過葉子謙大約也能猜得到李丙的下場。
葉子謙馬上坐電梯打算到地面了解李丙的情況。平時葉子謙覺得大樓的電梯速度很快,但今天卻覺得它的速度奇慢,在電梯內葉子謙思考了很多不同的東西:「我今次害死人了!」「為甚麼我要和李丙開玩笑?」「究竟李丙失常的行為會否和我無關的呢?」葉子謙想著很多不同的東西……
來到地面,葉子謙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丙墜地的位置,這裡早已有一班途人圍觀著,他心中一涼,這回必定兇多吉少。不過葉子謙這想法也是多餘的,自然李丙跳下一刻,已經註定他人生的終結。
葉子謙竭力地推開人群,他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會那麼激動,他心中已經預視到李丙的死狀會是多麼的難看,但是還是要親眼看一下。
好不容易,葉子謙在人群中開通了一條路,來到了核心的內圍,向地下一望,結果甚麼也沒有。
「李丙呢?」葉子謙差點大叫出來。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葉子謙現在看到的情況,一班途人正圍成一個圈,圈的中間沒有任何東西,而葉子謙一直以為李丙會倒卧在這裡。
葉子謙的心裡慌亂到極點,開始有點覺得不知所措。這時葉子謙告訴自己必需要先冷靜,何況途人圍著這裡一定是有原因的。
當葉子謙冷靜後,他開始聽到旁邊途人議論的內容。
「你看見了嗎?」
「我看見,但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眼睛。」
「我們都同時看到,難道還會有假嗎?」
「這倒是!但我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站在旁邊的葉子謙聽到途人的對話,自然知道他們談起的對象就是李丙,但是他們談半天也說不出重點,讓葉子謙有點不耐煩,於是就插口道:「剛才不是有個男子墜下嗎?」
那兩個途人聽到葉子謙這樣問,就馬上該說:「你也看到嗎?真奇怪了吧!」
「有甚麼奇怪?」葉子謙問。
「他從這高樓墜下,竟然可以輕鬆雙腳落地,不消兩秒就行走了。」
「你肯定?」葉子謙開始覺得事情已經發展得比他理解的嚴重得多。
「我們親眼所見,還會有假的嗎?」其中一位途人一邊說,一邊指著地下。「這就是他剛剛留下的腳印。」
聽到他這樣說,葉子謙雖然不相信一個人從六十樓跳下,可能安全到達地面而不受傷,但看來在場的幾十個圍觀路人都確信他們見到奇蹟的發生。
葉子謙向那人指的地面看過去,那裡果然有一個並排的腳印,腳印的深度起碼有十厘米,必需要很大的撞擊力才能讓堅硬的地面產生這樣的深坑。
葉子謙心裡需要有千百萬個不明白,但他開始相信這班途人並不是在編故事,李丙真的從六十樓安全地跳到地面,至於他是怎樣做到的呢?葉子謙一定要解開這個謎團!
「那人跳下來之後去了那裡?」葉子謙問。
眾人都指著馬路的方向:「我們看到他一直沿著這方向一直跑去。」葉子謙向那方向望去,車多人多,李丙已經逃得無形無蹤,他追下去也沒用,回家靜靜思索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過了不久,幾個警察來到葉子謙家中,向他了解一下剛才李丙墜樓的情況,葉子謙也沒有刻意隱瞞,將他剛才和李丙交手,及至他失常打破玻璃跳下去的經過全都告訴警方。從這幾位警察的眼神,他們對顯然對葉子謙的描述半信半疑,但奈何又找不出任何的破綻。當然,葉子謙沒有主動和警方提起早前在學校的那個惡作劇,一來兩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二者葉子謙一向不太相信警方的能力,說多反而為自己找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