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 第十章───雨衣過客
第十章───雨衣過客
……
「嗚……嗚嗚嗚嗚!」
一隻又一隻的喪屍倒下聲音,是我聽錯嗎......?
我打開雙眼,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黑色大雨衣的男人一連殺了三隻喪屍,他手法純熟,完全沒有畏懼之意。
我記得他……他是……上次在公廁救了我的雨衣男……
「其實你到底係邊個......?我想得到解脫......可唔可以幫我?劈我個腦......我唔想變喪屍」我傳了斧頭給他。
「未入俗世,談何得脫?」他輕描淡寫的說。
「唉......咁你幫我入俗世」
「要入俗世,談可容易?」
想不出這個在我面前連殺三隻喪屍的人雖然會有如此文學修養。
「咁你想點......?我只係想死姐!」我說
「如果你像個男人一樣戰鬥,你就不會像狗一樣被吊死」他說。
他到底是什麼人......說話方式怎會這麼奇怪......
他又問:「點解要自殺?」
「我受得太大壓力......我唔想再受......我只係一個中五學生......點解要我受呢種苦」說著我想起我跟家人一起在家中吃飯時的溫馨,不禁流出眼淚。
他突然把我抱起,我也沒有反抗,因為突然間有一個高深的人保護,感覺上就如有了一種依靠。
淚水混口雨水,我也不知不覺的的在他身上睡著。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身在一間荒廢的屋子。
屋裹所有東西也是用木做的。
雨衣男在屋中沒有除下黑色的雨衣,依舊的著住。
「我想問你到底係邊個......?」我問。
「你唔需要知道」
「你做咩要救我......?」
「你唔需要知道」
「咁我有咩係需要知道?」我問。
「你要知道既就係你仲生存緊」
「你叫咩名......?」我問。
「林」
「單字一個林?」我問。
他遲疑了一下:「係」
「你點救我出黎?條街咁多喪屍......」我問。
「行山徑」他說。
他走出了屋子:「我只不過係你人生既一個過客,救你係因為因緣一早決定左比我撞到你,兩次都係你死個時撞到你......個天都對你不薄,我打左肌肉鬆弛劑落你個身到,你好好感受下生存係福定係禍」
說著他便沒有回頭,離開這間屋子。
我想動起身來,料知真的用不出力......那傢伙真的是打了肌肉鬆弛劑在我身上。
我眼轉轉的看著四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做的就只有思考。
我不禁想起了所有人,家人、愛人、朋友、兄弟......一切一切都有難忘的回憶。
一直想著大家以前做的事,自殺的念頭漸漸減少,
直到一個小時後,我全身終於能活動自如......但是不經不覺的,自殺念頭竟然取消了。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剛才我會下定決心自殺......現在卻有點不想死的念頭......
對......是家人......是朋友......是兄弟和愛人!在這一小時中,他們不斷從我的回憶中閃爍......我不禁流出眼淚。
對......如果我死了的話......就連思念他們的能力也沒有!
雨衣男......多謝你。
我拿起牆上其中一把豬肉刀後便離去,因為屋中沒有物資,所以我也沒有逗留下去。
離開屋子後便是一堆樹木,樹木背後的便是一座座大廈。
我記得這裡是景嶺路跟翠嶺路的交界......也就是說我在寶琳南路。
他走山徑逃脫的方法果然能使,因為幾本上大部份喪屍也是在都會區,即城市地方。
看著自己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突然有種不安感,
就如出事時會沒朋友在身邊幫你的一樣的那種感覺。
這是一嫁車輛引擎的聲音在這世界傳出。
很久沒聽見這種車聲了......我望向街道,
一嫁染滿血跡的旅遊巴不顧喪屍直駛在路上。
旅遊巴上坐著三十多人......我認得他們......他們是在運動場跟飛車黨進行幫派戰的一群成年大叔。
而且我還看得見掃把頭竟然還未死,只是在車中給人吊起來毆打。
我一直從山林高處跟著他們的車子,他們去到靈實醫院停了下來。
三十多人從車子中下了來,而掃把頭則被吊在車中動彈不得,但看他樣子生不如死,多數也是給人長時間毒打......他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
三十多個大叔分別走進了入房間,餘下兩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屋頂。
我盡量把自己藏起來,觀察好是什麼情況。
觀察了大半天,我已經可以確認這裡是他們的大本營。
因為差不多他們都在這玩啤牌、吃飯、休息。
他們每一小時就會轉一次人看守門口。
現在城區的喪屍都從家中走了出來,數量急遽增加。
反正現在已經沒可能在城中尋找物資,倒不如在這裡賭一把......
晚上時份,我在森中摘了一些不名野果來吃從中吸收水份,味道十分苦澀。
這時天氣已經變得不在冷寒......想必已經過了冬天。
如果我要活下去的話,就需要偷取他們的食物。
而我的計畫就是引誘城中的喪屍來到靈實醫院來一場大混亂,
第二天睡醒後,我馬上跑落山。
我從來沒這樣的晨運起來。
突然想起了肥駿和傑天二人,他們的團隊各有不同,但最後我還是離開他們,
嘿嘿,在這個世界中可能做獨行俠還更適合我。
我走到茅湖仔足球場躲藏和觀察對面的屋舍,發現了引誘最多喪屍跟著我的方法就是不斷在村子轉折。
之後我便在林中四周尋找野果,但這裡竟然一顆野果也沒有,
我已經算是差不多兩天沒吃過東西,
看著地上四眼可見的蟑螂,我不禁想起J賢說是珍貴的美食。
看著那搖晃的觸鬚,我已經想像不到要怎樣放入口。
但有人說過蟑螂是野味,地球上生存能力最強的生物。
我天生特別怕昆蟲之類的東西,
現在還要吃......真是有一點困難。
所以我沒有吃到,直接等到晚上準備行動。
入夜後,天色暗沉。
我在茅湖仔足球場一旁的屋舍引誘大批喪屍跟著我,
現在喪屍的步速幾本上都變成走的速度,所以不花太久時間我便引到他們到靈實醫院一帶。
「嗚嗚嗚嗚.......」
每一隻喪屍都發出低沉的叫聲,目標也離我不遠。
當我走到附近時,一人把我喝下:「喂!細路!你係邊個!?」
我馬上用九秒九速度爬上山坡,接下來就要看喪屍的造化。
「出黎啊!有好多喪屍啊!」看守的大叔的一聲叫喊,靈實醫院馬上傳出撞擊之聲,
一名馬尾頭髮的大叔慌張的走了出來......我認得他,就是他帶領這群人。
有數隻喪屍想走近我,但喪屍不會爬坡,所以也接迎不到。
大量喪屍開始走入靈實醫院,不到幾分鐘已經有三、四個壯男被活生生的分屍咬死。
站在屋頂的大叔指向我:「條坡上面有個細路啊!係佢引班喪屍個黎嫁!」
指著有幾個人開始想走過來我這兒,但都被喪屍擊退。
這時喪屍跟人類在靈實醫院進行鬥爭,
如果要偷物資......就是現在!
我跑下去山坡走到靈實醫院的左手邊圍牆爬了進去。
再打開窗戶走進去。
一大群男人在裹面不斷來回的跑,場面混亂。
「喂!拎物資走啊!」
「出面比班喪屍頂住啊!」
「搵人幫手拎物資!」
一個男人突然拍拍我的肩頭:「你去面前幫手頂住喪屍先!!!」
嘿嘿,可能他誤會了我跟他們是同一伙。
我混水摸魚的跟著別人走到物資房。
裹面放有大量食物和藥物,還有幾個人在裹頭把物資分別放在不同的背包中。
我裝作幫忙把一些乾量和藥物放到背包裹。
「喂!車匙係邊個到!」馬尾男在我身後說:「等等......喂!細路,你邊個啊!我地好似唔識你嫁wo!!!」
「咪橪過黎啊!」我從腰拿出豬肉刀:「你係唔係想你條野再斷多次?」
我把馬尾男踢在牆上,乘著混亂逃跑。
走到外頭時,掃把頭男大叫:「喂!!!救我啊......!」
想不到他給人毒打了這麼長時間也能大叫出來,中氣十足。
但救他的話始終十分危險,我準備爬牆走人。
「大小姐啊!大小姐佢點啊......」掃把頭男說。
我回頭望他一眼......他也算是個好人,
一心一意只顧大小姐的性命......
我放棄了爬牆的念頭,走進旅遊巴把吊著掃把頭的繩都斬斷。
我扶著他:「走啦」
他嘔了一灘血在旅遊巴上,便依靠著我來行。
「你係邊個?」一個成年大叔在車門指著我。
「我咪你囉!」我一腳踢走那大叔:「掃把頭,你爬唔爬到上圍牆?」
「應該得......」
接著我先幫助他爬牆,再自己爬上去。
我拖著他跑到寶琳南路的樹林中,待得喪屍的聲音再也沒有就停了下來。
「估唔到你仲未死......」我上氣不接下氣。
他整個人俯在泥地上:「仲好講,我比佢地係咁打啊......真係仲慘過死」
「咁夜我地就唔好再行,爬上樹休息」我說。
接著背著他讓他容易上樹,再自己爬上去。
從喪屍爆發開始那日我已經很久沒有洗澡,突然覺得性命愛到威脅時,其實這些也算不上什麼。
「你點會係到......大小姐呢!?」他緊張地問。
「潘思晴?佢冇事......應該係一個好安全既地方」
我從背包拿了一枝蒸餾水給他和我自己:「飲完先講啦.......」
「個班友真係......捉住我之後每日比當個包同兩杯水黎吊住我條命」
「點解佢地吊住你條命?」我問
「個班友話我又高又瘦可以做沙包,所以當左我係操拳工具......」
我拋了兩包餅乾給他,自己拿了一包來吃。
「係呢,你同大小姐好熟咩?」他問。
「唔算......做咩?」
「佢好似同人講佢真名......佢同得你講姐係信得過你」
多謝你,潘思晴......原來你這麼信任我。
「點解佢有時乖戾狠辣,但有時又靦腆溫婉?」我問。
「唉,大小姐細個果陣老闆娘就死左,老闆又要開會......好難抽到時間同佢玩」
接著他又說:「大小姐細個無聊黎單車鋪個時我地都會陪佢玩,佢應該唔多唔少都接收左我地粗人既品質」
「哦......原來係咁」
每個生存者背後也有他的故事,有的非凡、很的平凡,
但我相信,這場喪屍災難絕對是他們的非凡經歷。
第二天醒過來後,一陣暖風送上。
讓我猶如睡在自家的床上一樣。
「嗚嗚嗚嗚......」
突然一陣喪屍的低沉叫聲把我嚇醒,
我打開雙眼,太陽照射在森間之中,溫暖之極。
我往樹下一看,三隻喪屍在我們樹下不斷拍打樹身。
「掃把頭.....你引開佢地,我有機會就落手」
「吓......點引?」
「你落跳落樹等佢地追你,我再斬佢地個頭」
掃把頭吸了一口氣便跳往樹下,
「嗚......」
三隻喪屍往掃巴頭走去,現在是機會!
我跳下來快速地先斬掉一隻喪屍的頭!從他頸子一下斬下!
因為人的頭骨實在太堅硬,所以除非很大力,如果不是都很難斬得掉。
接著我再斬下另外兩隻喪屍的頭顱。
「哈......原來喪屍咁低能」掃巴頭笑說。
「嘿,從來冇人話過喪屍勁,佢地只係勁在數量同唔怕痛」我說。
「你落手好似唔驚咁既!?」他說。
「只係以前有殺過喪屍既經驗......但係我發現佢地每次都會進化......點講好......每見佢地一次就勁一次,隨住日子不知不覺咁變勁」
「講得多仲乜啊~!快手搵個地方住啦!安定左我就要去搵大小姐」他說。
「點解你地好似當佢係聖人咁?」
「因為......係以前既社會,唔讀書既就係廢物,就係垃圾比人睇唔起......但係大小姐佢冇睇唔起我地......仲同我地一齊玩......佢真係我既聖人......」說著掃巴頭不知不覺哭了出來
我拍拍他肩頭:「男人老狗喊乜春?行啦,我知道有個地方有一間荒廢左既小屋」
我帶他走到雨衣男救我的地方。
放下背包檢查自己撿了什麼物資,
止痛藥、數包餅乾、淨水片和數枝蒸餾水。
「差D唔記得問你,點解果日你地要同個班成年大叔係運動場開戰?」我問。
「本身將軍澳一帶係我地幫派既人睇開,點知無啦啦殺出一班中年大叔出黎話個運動場本身係佢地,我地咪開戰......點知佢嫁旅遊巴一野衝入黎撞死哂我地班友」
他接著說:「之後佢又話要交大小姐出黎,我地咪嬲到同佢地開打」
「為左潘思晴......兩班大男人即刻打架,佢真係......」我吃下一塊餅乾。
「你之後諗住點?」掃把頭認真的看著我,
「其實我都冇咩諗過,係呢個世界仲生存到已經算幸福啦......」
「我走先啦!」掃把頭準備離開,有點突然,
「吓,你唔同我一齊?」我問。
「傻仔,你汁得咁少物資,兩個男人用幾日就用完啦,你以後自己係到執生啦!」
說畢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去,看著掃巴頭高瘦的背脊,不禁令我感到他的骨氣。
在以前那個社會他可能只是個廢物,但我相信他現在再也不是。
我看著天空,麻雀在天空自由飛翔,沒有寒刺的冷風,看來現在已經是一月至四月,
我想起那群大叔就不自覺想起這世界我遇過的人,
我沿著北方一直走,因為南方是將軍澳的都會區,現在已經給大量喪屍佔領。
森區一直喪屍也沒有,我一直走到寶琳路的一間荒廢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