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把同學們殺害: 第九章 遇到喪警
第九章
其實我以往一直無留意校長室究竟是在哪裡,成長後才知道校長室通常不會在教員室,而是在校務處旁邊或者裡面,校務處也就是位於地下接待處大堂。
沿路沒有驚險,我們已經到達校長室。
來到校長室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尋找教職員履歷。
校長室的佈置清雅,典型的辦公桌和電腦椅,側邊都是書櫃,放置整齊的資料夾。
我們不像在教員室時進行胡亂搜索,因為我們知道履歷通常只放在有鎖的地方。
大概是位於房間角位的一個高身的四格有鎖鐵櫃。
我嘗試拉一拉,果然上鎖的。
「用刀撬開?」Dennis邊說邊舉刀。
「不用。」Andy洋洋得意,走到鐵櫃前,輕輕把我移開,說道:「我家隔離屋住了個青梅足馬的賊仔,他經常教我如何開鎖,特別是這麼簡單的鎖。」
原來Andy剛才隨手拿了個萬字夾,他把萬字夾插進匙孔裡轉了轉,不消一分鐘,便拉開了四格的抽櫃。
我們都對Andy表達欽佩,Andy面露得意的笑容。
果然,每格抽櫃內整齊排列二十多個資料夾,標示著眾教職員的名字。我們逐個尋找,終於找到「馮德妍」的資料夾,就是我們馮老師的全名。
於1999年中文大學中文系學士學校畢業,畢業後曾任教加蜜唐中學,但只任教兩年便因個人理由請辭,離職日期是2001年7月。
「不過她入職旅港增城學校的日期是2003年8月,那麼她請辭後和入職這裡的中間兩年去了哪裡?」我仔細查看她的履歷,好奇地問。
「別看這些了,最重要是看她的住址,好讓我們去她家找她。」Dennis皺眉說。
Dennis既急燥又沒探究精神,但常常沒有弄清現實真相便急於行動的人不是很危險嗎?雖然我問的問題又好像的確對現況沒什麼大幫助。
「有時好奇能夠幫助我們尋找線索。」亞克平談地說,像為我平反。不過Dennis別個頭,態度好像不認同。
「澤豐花園澤國樓第一座2樓E室,這是她入職時的住址。」我說。
「好,出發吧!」Dennis隨即說。
「等等。」亞克阻止Dennis步出校長室。
「又想怎樣?」Dennis不耐煩地說。
「喪人會依照過去生活模式行動,即說,現在是下午四時多,外面街外估計有不少喪人進行活動,不論是放學回家、放工回家或是路面工作等,都是十分危險。你剛才沒看見那些喪人離開學校嗎?」亞克有耐性地解說。
「由這裡步行至澤豐,急步都至少需要一小時,這時間途中一定會遇上不少喪人進行日間活動,所以,現在不是行動的最好時間,夜間街外活動較少,或許我們可以等到半夜才出發。」我補充。
雖然我們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只能靠猜測,但總好過連評估狀況也省略。
其他人亦深表同感,唯Dennis嘆了一口氣,但也無奈地表示同意,同意我們待在這個校長室休息直至半夜降臨。
然後,我們各找了個位置,坐在地上,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
不得不在意的,校長室牆上掛著2009年的月曆,而翻至的月份是7月,即我們小學畢業那年和那個月份,這進一步確定,我們確確實實是回來了當日災難的真實現場。
雖然從天台醒來至這裡只是短短的時間,但所發生的事情還未能讓各人好好消化,所以大家坐下來的初期相當沉默,就像要好好整理今日所發生的事。
此時候,胡蝶細心地幫我護理剛才受傷的右手臂。
「胡蝶……妳有沒有後悔來了這次校友會?」我輕聲問旁邊的胡蝶。
「當然有吧……你呢?」胡蝶反問。
「若不是妳當初找我,我也不會參加這次校友會……」我本無意地說,但看見胡蝶露出疑惑的表情,我頓時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連忙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原本也打算來的,因為我很想知當年是不是如新聞所說,當年只是一場大火,見到昔日的生還者或許知道一二。」
「是我找你來校友會的嗎?」胡蝶認真地問,表情有點嚴肅。
「是啊,妳忘記了嗎?」我有少許驚訝地問。
胡蝶頓時放鬆面容,輕輕拍一拍自己的頭,說道:「呃……好像是……可能發生太多事情,我有點記憶錯亂了,哈……」
原來胡蝶的記性是那麼差的嗎?
「真受不了,我們還有五六個小時才到夜晚,不如大家說點什麼,不竟大家一場舊同學,總有些共同的話題吧?」Andy笑笑說。
經歷生關死劫,氣氛沉默本來很自然,但Andy這樣一說,大家又好像尷尬起來不知說些什麼好。
「哈哈!怎麼那些不明來歷的背囊裡就是沒有樸克牌?」我嘗試笑容滿臉,與其氣氛尷尬,不如幫忙搞搞氣氛。
但一秒之後,我後悔了。
大家望了我和Andy一眼,卻都沒有說話,孤獨剩下我和Andy倆維持的僵硬笑容。
此時胡蝶噗一聲笑了出來,其他人也隨著展露淡淡的微笑。
「說些什麼好?說說我吧!我原本畢業後,打算當個職業拳擊手,師父原本說下個月會幫我報名參加比賽……但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去。」Dennis憂愁說道。
「哇!厲害,原來你是拳手,怪不得肌肉如此健碩!」阿誠欽佩地說。
Dennis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但相當高興。
「你在這裡為我們當個拳擊手,把喪人打飛吧!」Andy輕鬆地笑說,Dennis卻以苦笑回應。
「原本?原本我對前路都沒怎麼打算的……反正父母都會為我安排一切。」天晴悶悶不樂地說。
「幸好我爸媽不會這樣,我要打拳,我喜歡打拳無人可阻止。」Dennis驕傲地說。而我暗想,以你這個性子,即使你爸媽想反對也無力吧?
「面對現實,有時候真的很難談什麼理想,能夠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確實不易。」Andy感嘆地說。
「哈哈哈!說得好像已經出來工作打滾多年一樣!」胡蝶取笑著。
Andy以笑回應。
「只要你相信,上帝一定會為你開一條專屬的道路。」亞克說道。
想不到表面冷淡的他會這樣說。上帝?難道他是基督徒嗎?
「但現在問題是我們可不可以回去原來的香港先吧?」Dennis嘆氣。
「其實將來我想做歌手,不過我父母一定不喜歡。」天晴突然害羞地說,無視Dennis的現實問題。。
「我記得你小時候參加合唱團,唱歌很好聽的。」Andy興奮地說。
就是這樣,在這個暫時安全的環境下,我們再一次彼此認識,說著說著,開始有點累,便分配輪流歇息,養精蓄銳,預備稍後的體力消耗。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十二時,我們想這個時候,街外人應該十分稀少,故決定出發離開學校,往目的地,澤豐花園。
踏出學校後,意想不到的是街燈竟然如常亮起,我們用不著背囊裡的手電筒。但屋邨樓宇的所有窗戶裡始終是漆黑無光。我們一行人在寂靜無聲的黑夜中行走,街上到處都是屍骸,越近大馬路,屍骸遠多,熟識的地方變成陰森恐怖的死城,偶然聽見飛鳥的拍翼聲都嚇得我們魂不附體。
現在行程是先到達屯門河邊,然後沿河邊步行到澤豐花園。
我們沒有選擇走入屋邨,因為實在不知道那些喪人會否從窗戶察看我們這些行走的獵物,因此打算沿著湖翠路步行到兆禧商場旁的單車徑,轉入單車徑便能直達屯門河。
途中,看見跟我們有一定距離的麥當勞門外有兩個人影晃著,我立刻示意大家提高警覺,盡量不發聲響,悄悄而行。
遠離了麥當勞,視察附近沒有異樣,我們才敢鬆一口氣。
「有些地方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家要注意了。」Andy提示大家。
「我們的路線應該不會再經過麥當勞吧?」我說。
我們繼續前行,經過了兆禧商場旁的單車徑,再到達屯門河旁的另一道單車徑,然後只需一直沿著單車徑,便能夠到達澤豐花園。
一路行走,原以為順利之際,竟突然聽見從後一下槍聲,震驚各人,我們立刻轉身,駭見遠處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喪人,單手握槍,眼白通紅,眼珠盯著我們,嘴巴咧嘴獰笑。
「吊!不是吧!?」Dennis爆粗說。
我們握刀,他握槍,根本鬥不過,唯有拼命地跑。
他卻窮追我們,隔幾秒開一槍,但他的槍法相當差勁,未有一下命中,我在祈禱他快點用完手上的子彈。
我們轉入湖山單車公園,單車舖旁邊還擺放了十多部單車,我們沒有多想,迅速騎上單車,開車而行,正可以遠遠擺脫後面的喪警之際,不料,喪警再開一槍……
「嗚哇!」Dennis大喊了一聲。
「怎麼樣?」我大喊。
「沒有事,繼續踩,子彈擦邊而已。」Dennis忍痛說。
我們一直踩,看來已經遠遠擺脫了喪警,並到達了新屯門中心商場門外。
此時候,Dennis連人帶車倒下。我們立刻下車扶持他。原來他的右手上臂已經血流如注,剛才他是怎樣捱過來的?
Dennis面色蒼白,似乎是失血過多。
「先扶他入商場。」Andy說畢,我們連忙一起扶持Dennis到商場。
胡蝶幫Dennis脫下背囊,冷靜地取出急救包,用紗布按著他的傷口,為他進行止血。
「不……不用擔心,休息一會沒事的。」Dennis還保持清醒,但十分虛弱。
「對……沒事的沒事的……」天晴哭著說。
阿誠一臉憂慮,不知所措,我和Andy刻意保持樂觀安慰著Dennis,唯獨亞克依然警戒四周。
「還好,我看子彈並沒有插入手臂內,但他傷口實在流了太多血,雖然勉強止住了,但他需要休息,我們需要在這裡停留。」胡蝶邊說邊以純熟的技巧為Dennis包紮傷口。
「不……我可以的……」Dennis強行起來,我們立刻阻止。
「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吧,反正外面不知還有多少持槍的警察。」我連忙說。
「這次大概是我們不夠運……竟給我們遇上夜更警……但人數應該不是太多吧?」Andy猜測著。
「或許因為附近是湖康警署。」亞克回答說。
「在我們前往澤豐的路線中,也會經過屯門分區警署的。」我抓抓頭。
「那就盡量避開,去河的另一邊吧。」亞克快速回應。
「這裡……這裡不能久留……一到早上,人們就會到商場……和街外……太危險……」Dennis一臉焦急。
他說得無錯,我們必須於太陽出來前繼續前行,否則這裡沒有我們容身之所,但又不能撇下Dennis。
該怎麼辦?
Dennis嚷著要立刻起程,但他現在根本連站起來的氣力也沒有。
「別怕,我們在這個商場一定可以找到個安全地點躲著。」Andy安慰著說,其他人也如此和應。
Dennis搖搖頭,說道:「算吧……不要帶上我了,你們先走。回來再救我,求求你們……時間不多了。」
真的要把Dennis撇下?
「他……他又不是說得毫無道理的……再何況……如果帶上傷者而行……」阿誠顫抖著說,但話未說完已經換來我們怒目鄙視。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