砵蘭街的薯仔沙律: 第八章

~Amy將這個條件說出口時，我差點將一嘴的凍奶茶噴到她臉上，鄰座看馬報看得入神的地中海阿叔也斜着眼射向Amy。

我抹乾淨枱面上的奶茶後，問她：「妳開玩笑吧？」

她卻一臉認真地說：「我講真的。」但隨即兩頰緋紅，低着頭猛篤玻璃杯內的檸檬。

我首次聽到有女生要對我如此要求，當時的確有點尷尬。

不是故作清高，我做姑爺仔都是一份工，我不是大色狼！況且當時的司徒慧敏或司徒敏慧，好聽講是清純，難聽講是「娘」爆。我銘哥再偉大也不會如此犧牲色相，但我又不忍心將如此一個苦命女孩推向另一個火坑，於是向她提出先去「網吧」實習，適應下來後，才認真想一想是否入行吧！



那個年代的賣淫市場可謂五花八門，各出奇招。「網吧」其實是「魚蛋檔」的進化版。美其名上網打機，實質在場所提供「上網輔導員」一名，協助顧客上網。客人十成是男人，甚至學生哥。

輔導員呢？當然是Amy這類女仔！

我找到暴龍〈就是那個令我改名做烈風的傢伙〉，他其實一點也不暴龍，我覺得他叫璧虎還貼切。他的煙癮很大，幾乎都是煙不離手的，所以牙齒與指甲也是黄黄黑黑，有隻門牙已經甩掉，腰背永遠彎彎挺不直，我懷疑這是天生的缺憾，不敢多問。

他對你說話時兩眼永遠不會望着你，我聽一個醫療節目講過，這是叫甚麼社交障礙的病徵之一。他既然是病人，我便對他起了同情之心，很多時都主動和他傾偈，可能像我這種富愛心的人不多，暴龍以乎也跟我頗投契。

暴龍是集團在旺角的淫業管理人，這等於一個企業的人事部經理，所有女職員都由他編排到那裏上班。不講也可以想像，這種人的權力很大、油水也是個天文數字。我起初不明白暴龍何以執掌此位，直覺上認為這種人應該像個窮兇極惡的人物才似樣。



直到火輪說：「因為他夠忠心。」我方知原來「忠心」這兩個字，對組織來說是如此重要。

以我和暴龍的交情，Amy很輕易去到一間網吧上班，但想不到第一天便出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