砵蘭街的薯仔沙律: 第五章

~我和阿彪終日跟着火輪出入遊戲機室、桌球城、卡拉OK、酒吧，從中認識了很多兄弟，亦認識不少兄弟的敵人。我不知道為甚麼會與那些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產生敵對關係，當我將這問題問我的兄弟時，得到的答案很多時都是「他樣衰」。我驚覺原來組織對美學的要求是如此嚴格認真，對醜陋的人難以容忍到要以武力相向，難怪火輪會挑選中我。

但不記得是誰人講過或歌詞唱過：這世界沒有無原無故的愛，也沒有無原無故的恨。我認為這就是所謂「宿命」。

從那些兄弟身上，我學懂不少傍身之技，知道生財有很多方法。學校此時已經變成毫不重要的地方，我已將曠課變成理所當然，但一張學生証卻令我享有打桌球特價優惠，這是唯一我認為學校能帶給我的好處。
 但火輪對我說：「學校才是你發揮所長的地方呢！」

我當時以為聽錯，叫我返學？但後來火輪的一席話，令我這個江湖新丁矛塞頓開，他替我打開了這個社會的另一片天。

在故事講下去之前，我先要初步向你講解一下組織的業務架構。



正如我之前所講：社團今天也要企業式管理，要順利運作一個擁有龐大流動資金與人力資源的多元業務組識，而且要在同業惡性競爭、警方針對、社會主流思想不斷衝擊等惡劣環境下生存，如果沒有一套有系统的管理機制的話，任何組織也早早進入博物館了。
 組
 織的業務範圍主要分為保安、娛樂、藥物、運輸四大類。而娛樂又分售賣翻版、Disco、酒吧及淫業四大類，而火輪就是負責淫的部份，亦即是最賺錢的一個部門。

等等……不要亂想！雖然火輪有幾分俊朗，但未去到做「鴨」的地步！你既然不是小朋友，我也不需多講，提供這類服務的職員佔了九成都是女性，其餘一成男職員負責的都是行政、侍應、厨房等工作，有小數的正是火輪負責的部份—人力資源部。

你可以想像，這種對年輕女性職工需求如此龐大，而且人才流失率甚高的職業，招聘自然是這行極之重要的一環，而且要發掘一些具優質潛力的人才，就難上加難。要知道一位優秀而且勤力的高質素女公關，就等同於一隻會生金蛋的鵝，往往會引來同業激烈挖角，很多街頭血案亦是由此而起。

火輪就是專責找這些女生，招聘她們入行，他是江湖人稱嘅姑爺仔。


 講到這裏，你猜到火輪的話裏意思未？他要我做他的徒弟，替組織發掘人才，而最多年輕女生聚集的地方，除了學校，還有那裏？

火輪的確備有做姑爺仔的條件，身高六呎的他離開學校之後，留起兩排腮鬍子，看來竟有點像”悠長假期” 裏面和木村拓哉爭女仔的竹野內豐。而且他不似一般的古惑仔，他不染髮、不紋身、不會學”華Dee” 一件牛仔褸走天涯。他帶我到旺角荷李活中心買衫，教我認識日本仔的服裝潮流，令我知道恤衫西褲也可以着得很” 潮” 。

那時候很時興在背脊紋一個大大的龍啊虎啊關二哥啊之類的紋身，我也很想弄一個，但遭火輪大力反對，他的理由是：「做古惑仔最好別像一個古惑仔，在江湖中生存最高明的方法是將自己隱藏於江湖之中。」

我當時被他這兩句話弄得很糊塗，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多年後回望，原來我能夠在這險惡的江湖中混了這麼多年頭，都是憑這兩句說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