砵蘭街的薯仔沙律: 第三章

~我以極優異的小學成積升讀區內一所著名野雞中學〈感謝港英政府的九年免費教育，連我這種未曾認真上個一課的頑童也能升上中學〉，這所中學是區內名校，我所認識的朋友都被派到這裏，這令我很期待成為中學生。
 從此我大開眼界，接觸到不同層面的人物與玩樂花樣。

我學會「去Wet」、「Like 唔Nike」、「Happy Hour」等英語，我學懂如何利用雙氧水和藍藥水，把頭髮染成藍色的化學知識。我從日本AV學會性教育，從同學間的借貸買煙與打機的過程中，學會利息的計算方法。間中的毆打與集體欺凌事件，令我學會身體那些部位較易受傷的生物課。

總而言之，我在中學的第一年已令我急速成長，隨着生理上亦開始變化，我彷彿認為我已經是一個飽歷江湖的浪子，我愛上「華Dee」與王傑的造型，整天牛仔褸牛仔褲不離身。當然，更少不了嘴上一支萬寶路。

壞？
 哈……如果你認為這已算是壞的話，接下來我要講的，你會想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在當時的我來說，我也以為自己是夠壞的了，你知嗎？男人是要壞才有型的，「華Dee」是個去打劫的古惑仔，「賭神」是個賭徒，你看！這才是有型有款的男人嘛！



女孩子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中一的我盡力令自己更壞一些，但說句心裏話，我只是希望外表更加壞，真正的壞事我卻沒有多少膽量去幹。
 就在我想方設法去營造自己的外形的時候，有個女生竟對我說：「你不要這麼幼稚！」

這個出言批評我的女生叫陳靜宜，是和我同一班的女同學。

一直以來，我也沒有留意過她，因為她根本就是平凡得亳不起眼〈你知道嗎？形容一個人平凡比形容他核突、醜樣、老土更加具傷害性〉。我記得她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她發現了我手臂上的一隻下山虎紋身，原來是一張女人街賣十八元的印水貼紙〈因為我未夠十八歲，沒有人肯替我紋身〉。

她說過這句話後，立即扯高她的校服裙，向我展示一朵紋在她大腿上的鮮豔紅玫瑰花。那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是我看過最漂亮的玫瑰。我當時驚奇這位外表清純的女同學竟有紋身之餘，也順便偷望了她那條淺粉紅色的內褲。但令我久久不能釋懷的不是那個紋身也不是那條廉價舊內褲，而是她那雙射出輕蔑目光的眼神〈直多年後，我再重遇她，才可以真正忘記那次屈辱〉。

自此，我知道我竟然幼稚了這麼長時間，原來我一直都是處於自瀆式的感覺良好之中，其他人壓根兒當我是Nothing！陳靜宜令我看清我自己的無知，原來我所做的仍然是小學生玩意。這令我很洩氣，甚至在校內見到陳靜宜與其他女同學走過時，也彷彿感到她們是在拿我做笑話，使我無地自容。



正當我灰心失意之時，一個人把我從谷底抽上來，他使我找回自己，令我重拾自信。如果古巨基要多謝Paco的話，我便要多謝他，他叫張自立，江湖中人叫他火輪，我加入組識的介紹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