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電話投注,每晚都會接到同一個女人來電: 第十一章
對於那根「東西」能夠違反物理定律漂到我身前,我已經毫無感覺;畢竟,相對於這方有兩輪月亮的天地,眼前的異象連根毛都算不上。
辮子姑娘繼續不說話,把指移向那棒狀物。
這樣看來,她該不會是指示我拿下它吧?
「你想我⋯拎走佢?」我唯恐會錯意,當然要問清楚。
辮子姑娘點了點頭,我才敢收起右手上的電槍,再將它自半空取下來。在水上畫面那是黃子軒用過的東西,想來應該不是什麼邪物吧。
那東西的觸感好像是金屬,但帶點微溫,沒有金屬的那種冰冷感。
不過最神奇的,是當我結結實實地把它拿在手中時,它竟然發起光來。
然後,我留意到身前的辮子姑娘開始像乾冰在空氣中一樣,慢慢昇華化成輕煙。
她蒸發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都呈半透明了,而我手上的棒狀物都越來越亮,光得我不得不閉上眼睛。
我聽到一把女聲不知從哪方傳來,說道:「因為寧神咒既力量,我已經諗通,再無執念⋯
但唔明點解一直都未消失,到今日我終於明⋯
你唔係佢,但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佢既力量⋯影響魂既力量⋯
原來我未消失,係因果要我係度幫你渡劫⋯
追住你既,怨力非常強,甚至比我強好多⋯
法杵剩底既陽氣,我幫你激活左,你應該可以暫時震住果班人⋯
不過,解鈴還須繫鈴人⋯
我終於可以解脫啦,多謝你⋯」
那把女聲似有若無的自各方漂來,當她說完「多謝你」後,我便聽到「咔咧」一下的碎裂聲音,外面也好像沒那麼光亮了,我便睜開雙眼來。
我仍是在小亭中,但看到小橋上橫豎躺著一堆人,手中的鏡子已經碎掉,還有天上的單獨一輪明月,我大概猜到,自己「回來」了。
這真是一次不可思議的經歷啊!想不到我竟然能看見傳說之中的辮子姑娘,更想不到我居然會被她救了!
但現在不是感概的時候了,躺在起上的那群人不知什麼時候會醒來,我還是早早逃命要緊,便連忙跨過他們退走。
那根金屬東西還在放著光,但已不如剛才那搬刺眼了,而是不斷透發著非常柔和的金光,使人看得十分舒服。
它上面刻滿了各種符號、和像中文但我一個也看不懂的文字。只有那中間用正階中文刻著的「勅令 茅山弟子黃子軒護身法杵」幾字清楚說明了誰是它的原主人。
現在,不要說是武林盟主了,要是有人說他是神仙托世我也會立即相信。
我一邊走一邊看時間,就如同剛在無限山徑一樣,現實時間只才過了十五分鐘。不過,如果是順利的話,Michelle應該早已登上那輛的士跑掉了吧?那麼,我自己去找黃子軒的師傅吧,但我現在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我甚至連他的師傅叫什麼都不清楚!
但我總不成跑回山上的宿舍問他吧?先不要說那將會危機四伏,最大的問題是,我已經跑了一整個晚上,哪還有力氣爬回山頂啊!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冷不防被路邊閃出來的四人包圍著。
「你都幾好野呀,走咁耐!」
「跟我地番去!」
「要可欣大人等本身已經係罪!」
⋯
四人的說話令我確定了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可是,他們四人出來實在太突然,我連掏出電槍都來不及,眼看就要被抓住了。
在這關頭,我手上的「法杵」突然又亮了很多,我倒沒什麼影響,但那四人卻立即倒了在起上慘叫著。
「救命呀!」
「好熱呀⋯好似俾火燒咁。」
⋯
很快他們便暈了過去。但我卻興奮起來:難道這就是辮子姑娘說什麼「激活陽氣」的功用?那真是太爽了。
這時,我大概因為被追趕了一整夜,壓抑太久了,竟然想找更多被控制的人,也用手上的法杵照一照他們!於是,我便往火車站跑去。
但我跑著跑著,卻看到奇景:一輛的士停在火車站的迴旋處上,被一群人拍打著門窗。
我看到車牌號碼是XXXG-00W0,那不正是黃子軒叫的那輛車嗎?它應該在火車站另一邊的車站啊,為什麼會跑到大學這邊來?
不過現在也不容我多考慮,因為我想到了Michelle;她大有可能在車上!因此,我便立即高舉手上的法杵,往人群跑去。就賭這根東西的威力真的能擊退那麼多人吧。
那群人一看見我跑來,都立刻轉身想撲過來抓住我,可是,當他們稍為一接近我,被我手上法杵的光照到,便都痛苦倒地然後昏過去。到我繞著的士走了一圈,他們已全數被我,或者說是我手上的東西解決了。
當最後一人倒下時,我手上法杵的光也熄滅了。
才過了幾秒,車子的後座門被打開了,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混血兒走了出來,正是Michelle。
她走過來,神情複雜的看著我,我還以為她會道謝還是什麼的,可是她卻二話不說一把掌打過來,「啪」的一聲正中臉頰。
正當我想抗議之際,她又立即撲過我,緊緊的擁著我,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道:「以後,絕對唔準你再做傻事呀!如果唔係我唔會放過你!」
雖然目測也能猜到個大概,但現在如此緊密接觸,我才發覺,她胸前真的很「偉大」,壓得我有點透不過氣來。我不知哪來的靈感,這次竟然懂得用空閒的左手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道:「無事架啦,我以後都唔會。」
正當我在享受這個美好風光,的士司機位的車窗被打開了,司機探頭出來說:「喂,要打茄輪番屋企打啦,停車照計錢架。」
我看到他的臉都驚呆了,那不是傳說中的閃卡王冠希哥嗎?他竟然就是司機?
Michelle大概也被說得不好意思了,便拉著我登上的士後座。
我看了看司機證,他的名字是⋯高涼介?難道他是位車手?
「咁我地而家去邊呀?」我只好問。
「元朗。」高涼介簡單答了一句,車子便以的士不應有的高速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