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貓爪》老人與貓的溫馨鄉村故事: 07. (4)

流水淙淙，麻雀齊飛。
 
本貓來到河邊，便走到平日圈住我的位置。
 
不知道，今天老人會用多少塊石頭，因為昨日已經減至兩塊了。
 
結果，我等了又等，老人放好矮椅和魚具後，仍沒有放置石頭的打算。
 
「喵？」我奇怪了。
 




而他，似乎洞悉了我的疑問。
 
是故他說：「既然你已經自己走進了圈子，我又何必再放石頭？」
 
「石頭陣，早就在你心裡面了。」
 
「即使你看不到，它也在，所以你才坐在那個位置。」
 
老人說著，替魚勾掛上魚餌。
 




「（那麼，老人你也被石頭圍住了嗎？為什麼每天都坐在同一位置？）」我心想，沒有問。
 
過了一會兒，老人在拋竿之前，問我一個問題。
 
「威武，這麼多日了，你知道為什麼我要你看著我釣魚嗎？」老人慈祥地問。
 
「喵喵。」我喵著，其實沒有回答。
 
「因為我想你學會靜下來。」老人拋竿，魚勾落在河中央。
 




「當生命中，遇上心跳再怎樣加快，壓迫感再怎樣增強，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時，不妨靜下來。」
 
「也許靜下來，你就會忽然想通很多事情，煩惱就會迎刃而解。」
 
「同時，靜下來，讓自己回歸原點，也會有著重新出發的力量。」
 
「如果……」
 
「你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就試試回想坐在石頭圈中的感覺吧。也可以，回想老伯釣魚的樣子。」
 
老人說著就不動了，只是輕輕地握竿。
 
又來了，那種超脫的感覺，那份格外的寧靜。
 
任由風吹草動、世事萬變，也無法動搖得到他。




 
回想起來，蝙蝠俠也跟東方老人做過同樣的事，打坐，不動的修練。
 
這到底是什麼啊喵？
 
我舔舔掌背，拭拭貓臉。
 
成功釣到兩條魚，老人才繼續開口，說一些似乎早就準備了要說的話。
 
「威武，靜的境界，分為四種。」老人說。
 
我起來，甩甩頭，豎立雙耳。
 
「任何時候，你都可以覺得今天是藍天白雲。」老人說。
 




「任何時候，只要你想靜下來，你就能感受到青草草原、微風吹動、頭上是藍天白雲的話。」
 
「能做到這樣，就達到了第一種境界。」
 
「第二種境界，更進一步，是青天無雲。做到身心清淨無染，能夠感受世界、感受與世無爭的寧靜，享受一切眾生平等的、來自大自然的親切。」
 
「能做到這樣，就達到了第二種境界。」
 
「第三種境界，是常靜。」老人說，「常靜就沒有入靜或者出靜了，而是身心長久清淨，永不浮躁，體內無污垢，是很難達致的境界。老伯我……自問也未能做到。」
 
「至於第四種，只有死後才能體會。」老人說，「我猜，是一種超越生死的高度思想境界，是對靜的完全參悟，其名為……」
 
「喵！」我叫住他。
 
「喵喵，喵喵喵喵？」我主動喵問。




 
（那麼，在老伯你的眼裡，今天是藍天白雲，還是青天無雲？）
 
老人瞇眼微笑。
 
不久，搓了搓我的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