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貓爪》老人與貓的溫馨鄉村故事: 第三章 04. (3)
可是，本貓不能哭。
因為這點事而哭，實在不是最強之貓的表現。
「不想吃的東西，不吃就可以了喵。」我在漆黑中走走，側躺
下來。
風輕輕揚起窗簾，我不經意地看到天空。
大城市真奇怪啊喵，沒有月亮之餘，天上竟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住在城市的人，還會仰望夜空嗎？
這裡的夜空，什麼都沒有。
本貓再次站起來，是因為有人回來了。
「威武，有吃東西嗎？」小玲問男友。
「不知道，餵完牠之後，我就去了洗澡。」祖傑說。
「我去看看牠。」小玲說，扭開門鎖。
「喵喵。（小玲終於回來了。）」我回頭看門縫。
門一下子被推開，光線大量地照射進來，太耀眼了。
「你倒了多少給牠？牠有吃過嗎？」小玲問祖傑。
「好像……沒有吃過。」祖傑看看碟子，毛巾在濕髮上，身穿白背心，軍綠迷彩褲。
「什麼叫好像？認真點好不好？」小玲不滿。
祖傑無話可說。
小玲開了小房間的燈，是橙黃色的燈光。
「威武，你喜不喜歡這款貓糧？」她問，抱我過去。
我著地後，退後兩步。
「祖傑，牠不喜歡吃這種貓糧！」小玲不好氣地站起，「我都說了應該買罐頭才對。」
「喂，哪有這麼嘴叼的貓？明明其他人都是這樣餵貓的。」祖傑說，「天天餵罐頭，要花多少錢啊？你……你先放著，管牠喜不喜歡，餓了自然會吃。」
他一邊說，一邊感受到小玲不滿的目光，但還是要繼續說。
「再說了，你逼一個不喜歡貓的人，去接受家裡多一隻貓，還要他去餵貓……我都滿足你了。」他問，「你不覺得，我已經做得很好了嗎？」
「嗯，很好了，那今晚你自己一個先睡吧。」小玲說，語氣不友善，蹲下來繼續關心我。
「不要發脾氣，因為我才是受害者。」祖傑要去吹頭，「還有，牠剛從鄉村地方出來，你最好替牠洗個澡。」
吹頭、刷牙後的祖傑，要先進入睡房。
「注意安全。」他進房前叮囑，「特別是你想替牠洗澡……或者嬉戲，牠可能會抓傷你。」
「喵。（喵，我的確有可能抓傷你。）」我喵說，對象是祖傑。
不過，我大貓有大量，不會因這點事而動氣。
畢竟，我已是一隻充滿歷練的老貓，思維已經很老練。
相比之下，小玲的反應就比較大了。
在她動氣，要開口，不知想罵什麼之前。我決定要做點什麼，去阻止她激動起來。
就是——
「咬——」我去吃一口貓糧。
這個舉動，馬上拉住小玲的目光。
這一口，我發現，只是叼起了其中一粒。
小玲看著我，我含在嘴裡，用右排牙齒咬碎。
「好吃嗎？」小玲問。
「喵喵。（你試試。）」我貓掌輕撥，碟子去到小玲面前。
過了幾秒，她仍然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好，我知道她不會試吃了。
我也知道，她渴望我繼續吃，大吃特吃，直至撐飽。
「喵。（好……我再吃吧。）」我喵語，湊近碟子，裝作很大口地咬下去。
動作十足地大了，也讓小玲笑了。
結果，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只咬起了一粒。
「（好……吃……啊喵。）」我低沉下來，生硬地喵道。
原本打算笑的小玲，也收起了笑臉。
她摸著我的頭，憐惜地說，「威武，我知道你一定吃不慣這些東西。」
「（不要緊的喵，遠征的時候，我試過抓蟲子吃。）」我喵說，分享一下，「（為了完成遠征、打敗對手、獲得多一點的體力和生存機會，在野外是什麼都要吃的啊喵。）」
「喵，喵……（這些營養硬餅，其實……）」我喵說，再咬起一口，「（其實也不是很差啊喵。）」
就這樣，我咬碎了第三粒。
吞下之後，我圓圓的眼睛望向小玲。
小玲好像很難過，覺得愧疚。
「明天，我會買名牌的罐頭回來，你一定會喜歡的！」她下定決心。
「喵喵。（期待啊喵。）」我喵說，後腿搔搔頸子。
「明天，我下班後，看來要逛逛寵物街。」她說，「對了，要買讓你便便用的貓沙、貓沙盤……貓床？貓玩具？貓……還需要什麼？」
如果你要外出，本貓只想你早點回來。
說起來，廁所在哪兒？
我一頭衝出小房間，再次光臨客廳，這裡布置很特別。
桌子是玻璃的、透明的；電視機很薄很大，旁邊還有兩個獨立喇叭；影碟機也很薄身，跟老人的厚厚影碟機不同。
椅子，還是椅子。
我終於找到廁所，便在馬桶下瞄準，一躍而立在馬桶板，謹慎地放大便下來。
「喵。」如廁後要沖廁，這是老人教的，我也教過毛頭。
可是，這個坐廁有點不同。
「在這裡。」小玲用手，指示給我看。
原來在水箱上面。
我撐起上身，貓掌一按。
「沖沖沖沖——」水就湧出來了。
「我都忘記威武懂得自己上廁所。」小玲安慰地笑著，「不愧是爺爺的愛貓，真是訓練有素。」
「喵。（我是最強的貓啊喵。）」我自我介紹，跳下來後，再次四圍探索。
這下子，我就有理由出來走動了，因為本貓要去廁所。
如果我不懂得上廁所，可能就會一直被關在小房間了。
接下來的時間，小玲要洗澡，她也怕我會碰到祖傑的東西，所以要我在小房間等她。
她洗澡後，吹頭後，真的再來找我。
「威武。」她高興地抱起我，不怕睡衣沾上貓毛，「明天，我要買貓貓沐浴露，來幫你洗澡，到時你就乾乾淨淨了。記住，不可以抓痛我，知不知道？」
「喵喵。（知道了喵。）」我喵說。
最後，在她睡覺之前，跟我在小房間待了一會兒。
她坐在地上，好像有些心事。
我伏在地下，被她輕輕撫著。
「威武，我希望你喜歡這裡。」她真心地說。
「爺爺死了，你一定很傷心吧。我帶你出來，是因為村長說，爺爺說這是他的願望，因為他不放心你。」
老人明明不放心的是你，竟然找我來做理由。
藉以安排我在你身邊。
「還有就是，我覺得如果你留在那個地方，天天舊地重遊，只會天天睹物思人。」小玲同情地說，「那不如過來，在一個新的地方，開展新的生活。」
喵，原來小玲也在為我著想。
雖然老貓如我，已沒有特別奢求什麼新生活。
這夜，我靜靜聽著，靜靜擺尾，然後翻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