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貓爪》老人與貓的溫馨鄉村故事: 第三章 03. (3)

「威武，你願意跟我走嗎？」小玲問，雙手摸住我。
 
這時候，一直忙於用手機拍攝百貓送殯影片的祖傑，收起手機，「不是吧，我們的屋裡要多一隻貓？」
 
「威武，你願意跟我走嗎？」小玲再問。
 
全場的貓都看過來了，四子百孫，都關注著威武家族的第一貓。
 
這是老人的遺願，我必須要達成。
 




「喵。（本貓願意。）」我喵說。
 
小玲站起來，仍托抱著我。
 
「村長，我要帶牠回去。」小玲有了決定。
 
「威武已經是一隻老貓了，如果你要帶走威武，就一定要好好照顧牠的餘生。」村長叮囑。
 
「我會的。」小玲承諾。
 




「Oh……沒了，我們的二人世界。」祖傑雙手抱頭。
 
中午，村長和村民合力設置纓紅宴，安排酒菜招待各位出殯的人。
 
他們很明顯沒有想到有這麼多貓貓出席，一時之間方寸大亂，只有魚檔老闆不慌不忙，拿出多條大魚，給貓貓吃。
 
基本上，整條街道都佈滿了貓。
 
「毛頭，我希望小貓隊，以後跟著你。還有這一帶的巡邏，以後交由你來負責，因為我想保留啡毛貓走動的痕跡。」我說。
 




小貓隊，是出生未滿半年的小貓，在成年之前安排在本貓身邊學習。以我為榜樣，學習怎樣做一隻好貓。成長之後，才回去崗位。
 
「知道……了喵。」毛頭說，「但貓爸……你還會回來嗎？」
 
她這一問，大家都看過來了。
 
「總有機會的。」我說。
 
「今次一別，不會是永別吧。」毛頭擔心起來。
 
「傻女，貓爸只是去新的戰場，去征服大城市，去擴大地盤而已。」我回答說。
 
接著，毛頭伸上頭部。
 
我又再舔舔。




 
「威武加油！」「首領加油！」大伙兒都在叫。
 
隨即，我跳上牆壁，喵叫了一聲，「威武武武武武！」
 
午飯後，村長一直跟小玲說關於遺產安排、申領死亡證的事宜。
 
直至下午四點，我們才正式去汽車站。
 
村長借了一個旅行袋給小玲，叮囑不能拉盡拉鍊，否則我會窒息。
 
「來吧。」小玲蹲下來，打開拉鍊。
 
「喵。（貓爸你真的要走嗎？）」毛頭淚汪汪上前。
 




「毛頭、黑男、啡虎弟，啡姐和豹貓。」臨行前，我望向大家，「要好好相處，永遠記住，我們是一個家族的成員。」
 
「今天，我的離開不是永別，大家要好好保重身體，將來還有機會再見的。」
 
說罷，我遞起貓掌，踏進旅行袋中。
 
通往大城市的特大汽車來了，馬路上的貓貓迅速讓開。
 
以往我和老人，都是在這裡等小玲下車、再送小玲回去的，沒想到本貓竟有上車的一天。
 
「喵！」「貓爸！」「威武首領！」喵聲不絕於耳。
 
「阿Ling，你再考慮清楚。」祖傑要求，小玲卻希望他能體諒。
 
拉鍊被拉上一半，小玲提起了旅行袋。




 
我馬上冒出頭來，再看看貓貓，看看這條鄉村，看看我打下的山頭。
 
「拜拜了喵。」
 
最後，貓頭被她輕輕按回去。
 
就這樣，我第一次乘上了汽車，在有連位的最後排座。
 
特大汽車抖抖開走，我再冒出頭來，看車後窗外——
 
百貓從後追跑，就如我追著送走老人的救護車一樣。
 
我沒有喵話，沒有大叫牠們回去，因為……
 




本貓實在捨不得牠們，那怕只能再多看幾秒。
 
一會兒後，剩下三十、四十隻。
 
再久一點，三、四隻。
 
最後，連喵聲都聽不見。
 
 
汽車，真的開走了，途經河流，我就想起這些年，魚啊、靜下來啊、老人啊，甚至最初的相遇……
 
十年前。
 
「爺爺，你一早起來就是為了釣魚？」大女孩問，年約十三歲，紮著馬尾剛剛跑來。
 
「孫女過來，看！」爺爺得意地，想展示四十條魚的戰績。
 
「貓貓啊！」大女孩卻熱情地向我招手。
 
被灼熱的目光注視，我滿身不自在，附近又避無可避。
 
「爺爺，隻貓仔……受傷了？身上很多血啊！」大女孩緊張起來，手指一直指著我。
 
我……看看自己，單是左手已經七、八道傷痕，腹背部的傷痕更是多不勝數。
 
「噓——爺爺正在專心釣魚。」老人說，握杆的手分文不動。
 
「可不可以養牠？我好想養貓貓，爺爺！爺爺啊！」大女孩苦搖著老人，搖來又搖去。
 
我看看身旁的小玲，紮了同樣的馬尾，你已經二十三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