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美國聖地牙哥這間鬼屋嗎──02


 
面具人鬆綁後,我發現和天韻被帶到一間燈光昏暗、沒窗、狹窄的接待處大堂。6月聖地牙哥白天才二十度左右,可能由於沒開空調又人多,令人感到又熱又喘不過氣。
 
「好彩頭先喺酒店去咗廁所咋!依家又有小小急。」天韻在耳邊輕聲說,指著旁邊掛上「廁所」牌子的門。「我去個廁所先。」
 
瞄瞄手錶,10:11am。如面具瘦男所說,從酒店過來需時二個多小時。一路上我為了節省體力而靜靜休息,天韻則興奮地說個不停,後來見沒人搭話才肯小憩一下。
 




其他人也是被載過來鬼屋玩吧?
 
只放得下2張小沙發的接待處為了營造鬼屋的不安感,所有擺設破破舊舊,而且擦上假血的污漬。這裡只設3道門,除了我身後被關上的大鐵門(估計我是從這門進來)、右邊的廁所,正前方櫃位旁還有一道木門,大概是通往被「鬼」折磨的路吧。
 
大鐵門緊緊閉上看不到外面,既不知自己身在哪裡、又不知道這座建築物的結構……一切的不明確令人覺得很侷促很不舒服。
 
試過用手機定位但不成功,這裡絕對是遠離市區很遠的郊區,連訊號都收不到。
 
踏入接待處的瞬間抓住我目光的是擠在左側沙發上一對情侶,看起來很年青的亞洲面孔,加上男的正在說話──標準的廣東話。下意識找到同類的感覺(雖然也有機會是廣州人),不知為何人在海外、陌生的地方一遇上香港人,總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香港男五官端正、曬得黝黑沒甚麼特別,可是他的女友卻相當吸睛。一頭烏黑長馬尾和修長的四肢,很有運動型女生那種特有的爽朗,擁有如嬌嗲台妹的天韻所沒有的知性和獨立堅毅。
 
意外地跟運動美女對上一眼,我紳士地微微一笑點頭後馬上把視線移往旁邊。心理面想,如果是在夜場遇上她,一定用酒灌到她迷迷糊糊再幹死她。
 
並排坐在香港情侶旁的則是令人大失興趣的印度(應該)男女,兩人身型略胖加上長得不怎麼樣,幸好這時天韻剛好從廁所出來,可以把注意力投回她身上。
 
「咦,你做乜陰陰咀咁笑,好似好開心咁呀?」天韻應該在廁所補了妝,塗了紅色唇膏顯得很精神。
 
做得好!等下被嚇到整個妝化掉,那種被糟塌的淒慘樣更讓我亢奮!
 




我不以為然答:「就快有得同你一齊入去玩咪開心囉!」
 
不得不說天韻的摩擦力強,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是我對運動美女色心起、情不自禁偷笑起來啦。
 
「咁仲等咩呀?」
 
「我哋過去Counter果邊問吓先啦。」
            
櫃檯後坐了一位員工,帶我們來這裡的2名面具男早已悄悄消失了,大概從大鐵門直接離開了吧。
 
眼前是一名外國胖女人,黑眼影、鼻環、黑指甲油連同播放著的重金屬音樂,一看就知她是個「Rock友」。
 
我們問了是否可以開始後,她才一臉懶散地抬頭要我們拿出證件和Email確認函打印本。
 
「今朝咪對咗囉……」天韻嘟嘴啐啐念。




 
「果度有個置物櫃,你哋要就用。」核對文件後把資料輸入電腦,胖女人頭也不抬指向沙發和櫃檯間已發鏽的置物櫃拋了一句話。
 
那種陳舊的垃圾不知管不管用……「咁我哋鎖好晒啲嘢係咪可以入去喇?」我指向那木門問。這才留意到門上一道一道凌亂刮痕,像是被小刀或指甲瘋狂抓破,大概又是另一種虛張聲勢的裝飾吧。
 
胖女人嫌我煩般瞪我一眼,冷冷道:「未得呀。」自此一句話都沒說,也沒說明原因。
 
面對這種八婆,我每次要強忍住把她打到半死的衝動──以我的身手絕對辦得到──只是為了這原因而坐牢太不值才放過她們。
 
這時我開始想,難道這裡的人全部在等玩?網絡上明明說每次只能2名參加者。還是說這裡跟海x公園一樣,每隔幾分鐘就放2個人入去。後來我才深深體會,這刻的我遠低估了鬼屋精心又殘忍的安排。
 
「嚟啦,等陣又濕水又剩,我諗擺低晒啲嘢落去穩陣啲。」天韻率先脫下手錶等。
 
大概又過十多分鐘,最後的參加者終於到來。原來一直要等,就是要等人齊。
 




2名被黑布朦眼的男性白人從大門被推了進來,身後2個面具男(當然不是帶我們來的)二話不說關上大鐵門離開。聽到外面的鎖門聲。
 
脫下黑布後2人是對比很大的組合,可能是兄弟吧。其中一個褐髮藍眼的健碩男向我們露出燦爛的微笑打招呼,看起來三十幾歲;另一個接近黑色的褐髮男生,一臉白淨的憂鬱書生型,沒看向我們,應該是陽光男的弟弟。
 
整頓過後,胖女人走入木門,過了一陣子換另一個人從裡面鑽出來。戴上詭異兔子塑膠面具的他穿了一身光鮮黑西裝,請大家聚集過去。
 
本來細小的大堂當我們一共8人站起來向著兔子男圍成半圓後,更顯擁擠。不得不身貼身踫到站在兩旁的人。如果右側的人是運動美女而不是臭印度男就好了……
 
「歡迎大家嚟到McKamey Manor!」與鬼屋毫不搭調地,兔子男開朗地歡迎我們,好像我們來的是廸廸尼才對。
 
當大家回答「哈囉」後,他唐突地湊近壓低聲音說:「呢個係你哋最後一次機會離開呢度,我勸你哋有機會就快啲走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