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是我的女兒》: 1

哭泣聲，打雷聲，獅吼聲，聲聲入耳。
我被我妻子踢了一記，掉了下床，同床十幾年不是被她的腳壓著就是給滾下床，好有親切感的一記公主踢。
「嗚呀——」，哭泣聲把我從怒火中喚醒了。應該是我的女兒餓了，或是她
……
我走到嬰兒床前面，沒有奇怪的氣味，那就是肚子餓吧。我就把她抱了出去，走到廚
房。我拿出櫃中那一罐美贊臣的奶粉，很快就完成了我女兒的"夜宵"。
我把奶瓶放到小桃的嘴旁，她慢慢地吸吮，哭泣聲隨著滿足而離去。
蕭瑟的深夜裡，秋風吹拂，我卻異常溫暖。
「咳咳」小桃吃奶嗆到了，我的睡衣又添了一道奶漬。我習以為常地用紙巾抹掉奶
漬，她不以為然地手舞足動，大大的眼睛對著我一閃一閃，小小的手握著了我的大姆


指，對著我笑。和她母親那時候很相似。相同的情境，我已看過，感受過。

在我十歲生日那一天，我在孤兒院門前拾到我的妻子。

我叫阿俊，我是一個孤兒，那天是聖誕節，我的母親把我放在孤兒院的門口，用一張
深紅色的棉被包著我，棉被是破的。拾去我的人孤兒院的院長。名子是院長給我起
的，電視告訴我，名子是父母給孩子的第一份禮物，所以「阿俊」只能稱得上
是我在孤兒院的代號，我也沒有叫過院長一聲爸爸，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父親。
我每天都會和這裡的小朋友一起上課，學寫字，看故事書，看電視等。午飯後，我都
會到圖書室的一角，會看一遍《賣火柴的小女孩》這本書，每個小孩看完一本書後都


一定會去問老師各種各樣的問題，「為什麼？」。
我問老師：
「為什麼她這麼小就要一個人出去賣火柴？」。
「長大後你就會知道了」她總是這樣回答我。
那長命劇真情，每天準時播放，雖然是一套肥皂劇，但我依然這劇的忠實粉絲。
因為我只能這樣才感受到家庭的意思——父母，妻兒。
每樣都是我想得到的。
這裡的社工和院長都不會提起「父母」這個詞，可能是怕我們問起，不知道怎麼回答
吧。但知道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又到聖誕，又到聖誕……」電視的音樂聲把我從睡夢中喚醒。今天是聖誕節，
十二月二十五號。
我就是這一天被院長發現，今天可以說是我的生日。我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一樣
就是感受家庭的溫暖，我想知道什麼是父愛，什麼是親情。
大伙兒一起在食堂準備早餐，我遲遲到場，聽到的除了是一句句小朋友給我的生日快
樂，還有院長的說話。
「阿俊，牛奶送到了，去門口拿吧。」院長急急地說。我接到任務後就動身去孤兒院
門前想取今天早餐的牛奶，就在到門口的那條小路前，我看到了大奶瓶和奶瓶旁邊
的一個紅色包包，我慢慢走近，聲音就越來越大，這不是一個背包，這是一個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