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線】每晚我期待的只有在線上三個字: Chapter 09 界線
驚曉心中魂縈的女生原來是已婚人妻,還要是新婚,為何不讓我早一點遇上她?
假若命運早已策劃我們相遇的情節,何以又沒有為我們精心安排遇到的時間?
我的心裡一邊埋怨著命運不公同時,我不知接下來如何處理已經開始的關係,為何我們要交換了電話?
保持連絡?道德觀跟我道明這是絕對不行的事,今天過後,我可以不再理會她,變回萍水相逢的路人,在書店碰面時會微微點頭,報以一個笑容,然後各走各路。
可是心裡的感性的傷春悲秋,教我不捨得這樣完結,但又不知如何處理,畢竟眼前人是別人的妻子;
矛盾的心教我死去活來,腦海苦苦交戰,聽著余家欣說起新婚,跟她丈夫的相識,裝出專心聽著的模樣,事實上我的腦海一片渾噩。
本以為聽不進耳,但該死的卻銘記得一清二楚;
她跟丈夫認識在中學時期,後來在同學聚會中再會,不消三個月便宣告一起…..
慢著,為何情節會如此熟悉?十分像我跟梓悠的戀愛經歷,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戀愛的時候十分甜蜜,相反我跟梓悠則是水火不容。
「拍拖六年既時候係甜蜜,戀愛既時候我地係情侶,但係…..結婚之後,我地好似變左同屋主。」
她鼻頭一酸續說,
「有時候我地大家都好似感應到呢一回事,所以都會俾驚喜對方,搵返拍拖時既情趣,但後來我地都不其然放棄左驚喜呢一回事,日漸地連約食飯都好難,唔好講話行街。」
接著,她便堆出笑意答道,
「可能呢啲就係婚後生活,只係我未慣,始終我地都只係結左婚一年。」
聽到她婚姻上的不如意,我的壞心眼竟然支配著我的思想,竟然暗地高興起來,另一邊廂我卻同情她的處境,為她的淚眼盈眶感到可憐,於是控制不了衝口而出了一番話。
「男人既野緊係要問返男人嫁啦。」
「唉,其實男性朋友我真係唔多,好多都係中學同學,但無咩交心,仲有婚姻既野,唔想同人講咁多。」
家醜不出外傳,幸福不怕曬,但不如意的婚姻生活跟朋友說出口,真是情何以堪。
「咁又係,其實呢,會唔會你地之間無左新鮮感姐,電影都有話啦,男人想要新鮮,女人想要保鮮,所以如果你係好愛呢個男人既,應該要企係佢既想法度諗。」
「如果要新鮮感既,咁結咩婚呢?」
「有時候人就係咁犯賤,得到浪漫又要有空間嫁啦,我亦如是,你亦如是。」
這個時候,我的腦海憶起梓悠,到現在回想,不明白為何當日未戀愛時熟悉彼此的人,
到最後變得相形陌路。
大概,我跟余家欣的認識,不單止係兩個人生路上感到寂寞的人,更是情感路上迷途的失敗者,正因如此才一見如故,心靈才有如此強烈的交感。
她惆悵地凝視眼前放涼的咖啡,吃了一口的芝士蛋糕亦變暖,她除下眼鏡,取出紙巾輕輕拭淚,然後扯開話題問道,
「唉,唔好講我啦!咁你呢,有無拍拖呀?仲有呀,你個樣好細個,有無21歲?」
「拍過囉……我24歲啦!哈哈」
「下?真係嫁,估唔到!」
「個個都咁講,話我好似食左防腐劑咁!」
從小到大,我臉孔的成長好像有點緩慢,到後來直頭不懂長大。
「好羨慕你呀。」
「好咩呀,因為咁樣工作上都有唔小煩惱嫁,以前見工仲慘,啲人以為我細個,直頭唔請。」
「唉,如果可以我都想同你交換。」
「你都好後生姐,咁你呢?有無21,嘿嘿。」
「老啦,我都想forever 21!」
「咁即係幾多?」
「你要知道呢個係女人既秘密,只能夠答你,我大過你囉,唉。」
說起年齡女人總會抓狂,余家欣亦不例外,亦不讓我感到意外。
唉,該死的,早知把她身分證的出生日期一併看完才交給她。
隔了一會,她探頭張望然後看了手錶一眼後對我問道,
「不如一齊行一陣呀,依家至五點咋。」
「但…..你唔洗返屋企陪老公咩?」
聽到余家欣的聲音一沉,
「佢今晚開ot,本來約左佢。」
「sorry呀。」
「唔緊要!」
「唔好唔開心啦,本來以為你要返屋企煮飯!」
「咩我似煮飯婆咩?不過我煮野食都幾叻既,嘿,但只限意粉果啲。」
此刻我終於恍然大悟她剛才不快的原因,同時心底掙札著應否答允,可是在感性支配道德的理性下,本著只是跟朋友閒逛的想法,我答應了她的應邀。
答應了她的邀約後,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乘人之危,籍著人家寂寞和悲傷,從而接近她。
當我們二人在商場走著的時候,由於她的個子尚算高挑,配上豐滿得均等的上圍,跟余家欣並著肩站在商場電動樓梯的時候,我站高一點,頓時涼風拂來,使我如沐春風,配上她身上勾魂的香水,竟然萌起許多的幻想,幻想我們是一對,幻想她是我的情人,無可否認亦難以了解,何以認識的日子如此淺短,心裡頭卻深深沉溺,那份泛起的悸動,難道是源於成熟女性的魅力?
幻想總是美好,短暫幻想的快樂更是教人難以自拔,當偷偷望向鏡子的倒映,大概自我感覺良好的人討厭就是現實的殘酷,面對高端洋氣的女性,顯出我平庸的自卑,更不其然暗自羨慕她的丈夫,能抱得美人歸,另一邊廂對其丈夫的冷漠,更感不解和不滿。
逛了一陣子,跟她到服裝店的門外打量了數秒,到化妝品看她嗅著香水,沉默不語的氣氛對我沒有任何僵局的感覺,反之能讓我好好凝視她輕快不亦樂乎的模樣,有著絲絲甜扣入心的感覺。
當她踏出化妝品的瞬間,主動開口說道,
「估唔到你都幾好耐性!」
聽到別人的讚賞本應快樂,但換來我的訝異,
「點解呀?」
「同我行街行咁耐,睇化妝品都唔出聲,仲一直同我行落去,換轉係我老公…..」
聽見她欲言又止的,心知往日她的丈夫甚少跟她逛街。
「咁無計啦,之前同女朋友行街,俾佢訓練有素。」
突如其來得到別人的讚揚,難道我真的要謝謝梓悠往日休假找我瘋狂陪她逛街長達六小時以上,沒有中場休息,更別說可以停下腳步,跟行軍無異。
就這樣,工作需要站著,休期跟梓悠「行軍」的訓練,日漸練成軍人體格的腳骨力。
所以今天只有不足一小時的閒逛,簡直是小事一椿。
「嘩,咁做你女朋友都應該幾幸福呀。」
「分左手啦,我地…..相處得唔係咁好!」
「下,點解呀?」
余家欣的追問,我亦不介意把我和梓悠的認識,戀愛直到分手的過程一一訴說,當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我倆把整座商場走遍後,最終我下定結論就是我們相處不好的時候,她對我說出感想,
「其實…..你地唔係唔愛對方同相處唔好。」
「咁係咩呀?佢直頭連愛都無愛我呀?」
「唔愛你既連管都唔想管啦!拿,等姐姐教你啦!你教我男人既心,我教返你女人既心。」
談起前任頓時說不出話來,我嗯的一聲後,余家欣便語重心長說道,
「根本係你地一開始既時候,下意識認定左同對方相似,就係呢一個天真既想法,忽略左相處,好快就一齊正式拍拖,拍拖更時候本住呢個想法無去互相遷就,一直只係將自己認為相似既觀點植入,其實你地係無溝通,然後互相傷害對方,唯一一點你地真係好似,唔係個名同樣有個梓字,而係你地既性格好火爆,同時對愛情好幼稚。」
余家欣的一席話,令我帶著愧疚的心,思緒頓時混亂起來,然後再次回憶起過去的種種,其實我對梓悠亦有虧欠,我們從來沒有平心靜氣解決任何問題,只依靠時間來沖淡衝突,但沒有去把心中的那根刺拔走。
「咁又係…..聽你咁講,其實我地無好好咁了解對方。」
「聽我講啦,佢唔願意同你分手,係因為佢仲愛你,唔係唔甘心,就算落酒吧飲酒都係想刺激你,要你注意,搵返佢啦!你咪當佢幼稚,同佢好好傾下。」
「睇下點啦。」
我們再把整座商場逛了一遍,只是接下來的話題竟然圍繞著男女間的情感想法心態和觀點,一邊討論著,一邊用理性和感性去分析,不其然交換了彼此心底最真摰的想法,不經意觸及到雙方內心的深處。
「哈,估唔到我教你捉住男人既心,你教返我了解女人既心。」
「哈哈,係喎,咁以後我地可以互相討論!」
「哈哈。」
「依家都就快七點啦,我返屋企休息下啦。」
「咁…..再見啦!返去哄下個老公啦。」
「哈哈,盡力啦!再見!Whatsapp傾啦!」
當余家欣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回眸一抹溫柔的微笑道別,使我依依不捨,理性勸著我,我和她之間應該保護著距離,畢竟她是別人的妻子,當回兩個萍水相逢的人罷了,就讓今天的事,留在今天,讓今天結束後成為過去。
遠望著她的背影消失於人海,同時為獨個回家的時刻感到空虛。
在我走回家的路上,經過家中樓下的涼亭,剛巧我的手機傳來震動,停下腳步取出手機一看。
竟然是余家欣。
「返到去啦!多謝你今日開解我。」
我的心掙札了很久,拿著手機望著那道Whatsapp,理智與感性正在交戰;
假如交換電話是無知的錯誤,認識她是時間的錯誤,答應跟她閒逛是另一個決定上的錯誤,再回覆她的whatsapp會是大錯特錯嗎?
最終我都不知理智與感性的勝負如何,只知道當普通朋友亦沒有關係,當一對可以聊得上話來的朋友也無妨,應該相信自己,劃下一條界線,不要再胡思亂想即可。
於是我回覆了她的Whatsapp,
「我就返到!我都多謝你同我傾計!」
那一天,我回覆了余家欣的Whatsapp。
從那一天起,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我一直等她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