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河: 肆…湊近於別樹一幟的棋藝社
一、為甚麼社刊上會寫著棋藝社,與事實不符,打算出賽?
二、在學會活動上開源節流的朗門書院中,要另外成立一隊棋藝隊出賽?
三、為甚麼當年一個曾獲獎,爭衛冕的棋藝社沒有代表學校出賽?
我拿起了一九八八年的校刊副本,嘗試再三閱讀一下,看看有甚麼遺漏。
「浚,由以前開始這學校的文化節都是在十月最後一個周末舉行的嗎?」近來不斷整理學會資料的浚,就算不刻意記著,也會知道吧。
「應該是這樣的,一般都是在十月測驗的一周後舉行。所以我放學時才提過要準備編寫《陸河》。你又不像我,我就視成績如浮雲。」我是嫌麻煩,但必要的事還是會做的。浚你可是只要不感興趣,白卷也能交出來。
「那麼《陸河》上,楊玉晶所說的和事實都可以成立。因為從時序來看,於十月舉行的文化節中出版的社刊。即使說了打算參加十二月的比賽,最終因些甚麼事而無法參賽,這也是常有的事。」這是我在確認過社刊的出版及比賽時序後想到的。
「預定參賽,但最終沒有參加。這樣說雖然是解釋得來。但是…別…別摸頭…」李伊莉搶著說,只是被浚摸著頭打斷了。他們的關係這麼親密嗎?浚被女生親近很多,卻很少這樣親近女生的。
「別著急吧。我們的大偵探會一條條問題解釋的。」他指著剛才討論時,所記下的討論摘要。
「我不是大偵探!」我要抗議這種角色定位,因為這全都是想假手於人的你而起的。
「為什麼呢?學校會不讓棋藝社參賽呢?」盧梓橦交出了招牌式的「為什麼呢」。
「當年校刊中有說到,學校於區內除了是升學名校外,就連棋術比賽都是很出名的。」我指著那句「鼎鼎的大名」。
「嗯。鼎鼎大名。」盧梓橦她在自己的筆記帳上,認真的找寫著。
「其實,直到今天,朗門書院的棋藝隊也是區內盛名哦。盧梓橦她不接觸象棋先不說,親身到過棋藝隊都知道吧。」這是我直接的第一身感受。
「啊!圖書館學會的討論會上,棋藝隊他們也是受到十足的關注的。」浚補充了他在圖書館學會的見聞。
「但是,如果原來要參賽的棋藝社,突然因故而無法出賽呢?棋術比賽如此有名的校方會怎樣想?」手指敲著「啪噠、啪噠」的拍子,幫助我提出一個新的矛盾,新的假設。
「有可能嗎?」兩名女生都表示著疑惑。李伊莉續說:「一般而已,學校會另外再找人參賽吧。當時可是如此人氣鼎盛的棋藝社哦。」
「賢,或者你說得準確一點。是棋藝社拒絕參賽吧。」浚訂正了我的假設。
「這更不可能吧。」女生們都提出了質疑。也是李伊莉提出反問:「學校想的話,棋藝社也會要派人參賽吧?」
「如果那個獎杯到了今天還關係到棋藝社可以特例的玩兩用象棋。」我拿起了學會活動約章。「那麼這份約章,也是這麼多年來都一直影響著學會活動吧。」
「約章?說明學會規則那張?」盧梓橦像小孩子般看著我來發問。
「其實不只學會規則,也還包含著學會的權利。例如這邊所說的自主。」我指著那句創校校長所註名的標題。
「自主?就是說棋藝社拒絕了參賽後,學校卻另外創立一隊棋藝隊參賽?」她說出我正打算說的。
「就是學校耍賴,硬是要組一隊去參賽啦。」浚諷刺的說著。但隨即補充道:「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想一想,如此備受期待的棋術比賽,竟然不派一人參賽。校方可是很難接受的。如果有好一些有意參加的學生,便更難交待了。」
「正如浚所說的。所以學校才要成立棋藝隊,並與棋藝社重新修訂約章。硬要說的話,就是群情洶湧,做了些大人的妥協。所以就連校刊中也沒有再提到八七年參賽的是棋藝社。」嗯,政治是無處不在。「結果,為了保障原來就在棋藝社玩象棋的會員,雖然不再代表學校參賽,但卻特例的沒有將兩用象棋的資源和權利都被棋藝隊奪去。」
「雖然是合理解釋了《陸河》所說的和事實之間的矛盾,也解釋了棋藝社的特別社規和棋藝隊的成立…」盧梓橦展開了她的求知慾:「但為什麼呢?為什麼矢志衛冕的副會長,最終會沒有參賽呢?」
「我剛才就一直在想什麼是兩用象棋盃?」我看一看那個獎杯,並把一隻象棋棋子拿上手。
「就是用兩用象棋玩的比賽?」她很直覺的回答。
「正是用它來玩的比賽。」我前後翻轉展示著棋子。浚賊賊的笑臉,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要特別用到它來比賽的話,就要用到它『兩用』的特性。即是中國象棋與國隊象棋,都要比試。」
「?」女生面上充滿著疑惑。
「一九八八年的第二刊《陸河》,是主要用來介紹國際象棋的吧。」單純地因為它的封面,我有這個猜測。
「是哦。全本也是。只是在《何人…》這欄的最後,提到的楊玉晶副會長是特別提及到兩用象棋盃。」盧梓橦很快的對應起來。記性不錯,像小孩般真誠又認真地問問題和求知的她,心中要是對答案沒有個底,大概會感到不耐煩吧。
「她有參加兩用象棋盃。她會在介紹國際象棋的《陸河》中提到自己也很正常。除非…」在說出「除非」之後,李伊莉她好像察覺到了。
「就是那個『除非』,這個兩用象棋盃是隊際比賽的。除了負責『國隊象棋』的副會長,應該還有一個負責『中國象棋』的參賽者。」我接著說。
「所以呢,那獎杯上也只是刻有校名和學會名,沒有參賽者的名字。因為是隊際比賽。對吧,賢?」浚提出了一個助證。
「對,就是一個隊際比賽。如果有天我和浚要打算參加一個比賽,如果浚因為一般的病、傷等等的無法參加,後備的社會也會參加。」我試著舉例。「但要是突然有事被取消資格不能代表的話,我也會拒絕參加比賽的。」
「噁…」李伊莉突然向我表現不悅的臉。
「嘿嘿…」盧梓橦用筆記帳擋在自己的嘴前在笑。
「你這樣說很基啊,賢。我雞皮都要起了。」浚用著看怪異的目光看我。
「基?是義氣吧。隊友被突然被取消資格的話,自己卻毫無感覺地參賽。反而是奇怪吧。而且第三刊的序言中,也看得出了棋藝社的會員們的歸屬感。」我不滿,但還是解釋著。
「的確呢.」多謝你止住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盧同學。
當在場的各人都收起了那套看著怪異的目光後。我接下去作個總結:
「一九八八年九月至十月期間,當時的棋藝社正志氣高昂的,打算再參戰兩用象棋商會盃。
並已議定好讓上一年的參賽會員再參戰,即負責『國際象棋』的副會長和負責『中國象棋』的會員X。
但是在十二月的比賽前,最後因為事故而被取消資格,而棋藝社也由此而拒絕參賽。
而校方由於大人的理由而另外設立了棋藝隊參賽,由此刻起,棋藝社就變成專注於社刊的學會。」
「但是因為什麼事故被取消資格?」李伊莉看起來還有不滿。
「這就不可考了,一個學生要取消參賽資格的原因可是很多。但對於『為什麼不參賽不玩競賽棋的棋藝社可以玩兩用象棋』,以及『為什麼這所學校要分開設立棋藝社及棋藝隊』,大概都解答得到吧。」在李伊莉說出任何反駁之前,我再提議:「正如一開始提出的,剩下的內容就只有期望向楊靖老師能夠求證得到了。」
我們起身打算去找楊靖老師,但李伊莉卻鼓起臉坐在座位上。
「不一起去問問楊靖老師嗎,伊莉?」浚看著李伊莉。
「…我…」奇怪的支支吾吾。
「別怕啦。」對方是轉校生來的的,為什麼浚你跟她好像那麼熟?
「誰說怕了!我去!」李伊莉激動地站起跟上來。
這時盧梓橦湊近著我的耳朵細細輕語:「為什麼呢?他們看起來很好感情呢。」
「這要問他才知道。」我把目光投向浚。
「黎嘉浚同學、伊莉沙白同學,為什麼你們看上去感情很好的呢?」她真的去問了。
「那是因為…」當浚打算開口時…
「白痴!別說!」李伊莉卻上前掩上他的嘴,並用求饒的眼神看著盧樟橦:「只是被這傢伙幫了個小忙而已。梓橦就放過我,別問了。」
「嗯、嗯。那麼我不問了。」我也可以求她別追問我嗎?
「對了。白痴浚的朋友,雖然有點噁,叫我伊莉或是伊莉沙白就好了。別一直連名帶性的叫我,感覺更噁了。」要求人時,就不能客氣一點嗎?
走著走著,才走到樓梯口,就遇上了批改完功課下來的楊靖老師。
「伊莉?」算是果然吧,那是第一個投以關注的。
「楊老師。」伊莉用的是學生普遍對英文老師的稱呼。
「我們正有事想楊老師你幫幫忙。」為了打破「一、二、三,木頭人」的格局,我先上前提出我們此行目的。
「是嗎?那麼我們先到活動室去聊吧。老師我也想偶爾參加一下學會活動。」於是,我們連同楊老師一起回到活動室。
坐下來後,我們在說出了我們的提問,並呈上了我們的總結。
「大體的,你們都猜中了。雖然我不是身赴現場,但自我十年前回來當外藉教師起,所知道的就和你們說的一樣。」楊老師聽了後,都是點頭肯定。「而那位會員X,就我所知是當年的會長來的。當年因為他突然的升學,而沒有了代表學校參賽的資格。」
聽過後,沒有什麼懸念的,伊莉當然地加入了棋藝社。我亦為了終於可以申請經費出書感到輕鬆。在大家遊玩完懷舊系列的康樂棋後,我們收拾好活動室離開。
離開時,盧樟橦她拿著什麼跟楊老師對話,大概是又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打算借回去吧。大概是浚和伊莉的互動讓作為媽媽的楊老師看不過眼吧,浚被訓示了一番呢。
離開時,楊老師把一份英文筆記交到我手上。說是對編寫《陸河》很有幫助。6ws(5W1H)」的英文科筆記上。下方寫著六項提問詞語和詩篇。
我有著六名忠實侍人:
我所知皆來自他們;
侍人們名若 何事 與 為何 與 何時
與 如何 與何地 與 何人。
一篇由拉雅德.吉普林於二十世紀初所寫的英文詩句,用中文讀起來,大概就這樣吧。
再比對一下《陸河》各欄目的標題,寫著:「何事…」、「為何…」、「如何…」、「何時…」、「何地…」、「何人…」,就是用六何法來介紹飛行棋。究竟是誰,會想到要棋藝雜誌記者的方式來獨立在棋藝隊的啊。而且社刊名還要取一個怪怪的諧音,不叫《六何》,而要叫《陸河》呢?中二病發作嗎?
算了。反正要做的事,還是要做。有需要時才再抱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