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快樂的事總不少,可就全都見不得光。

「不如放學之後我哋去沙灘行下囖?」

「好呀。」

「不如放學之後我哋行去建生買零食囖?」

「好呀。」





「不如我哋星期六去旺角行下吖?」

「好呀。」

自從上過慧秋家以後,她都說甚麼我都應承她。

放學以後,收拾書包,辦一辦橋牌學會、圖書館管理員的職務,完成也五時多了,而慧秋每次都坐到有蓋操場白色長枱啡色膠椅等着我,沒有冷氣,只那殘舊滿滿銹跡的掛扇,有時她會跟廷婷玩、閑聊,更多的就只她一人,她等待時的臉容我不清楚,只知出了學校門口以後她拖我手是緊緊的,慢慢我也習慣了,而每次我也會想到「當慧秋拖着他的時候是不是也一樣呢?」,我怕,有一天慧秋找回他,畢竟手中的安定可是我想擁有的感覺。

「喂,不如我哋放學去打機囖?」





「唔啦,約咗呀媽。」

「喂,不如我哋放學去打波啦?」

「唔啦,約咗老豆。」

「喂,不如我哋星期六出MK溜冰睇囡囡吖?」

「唔啦,攰想抖下。」





「做乜咩都唔去,約咗女呀?」其實阿俊阿澤是不是懂讀心,明明我甚麼都没說,其實我想說,卻又怕說,真没用。

有時候,上課時也會不自覺的望過去班房右邊,窗外是一棵台灣相思,烈日照綠葉射我白目,仿佛叫我專心些;有時候,攤在床時,手也會不經意的滑到了手機訊息,畫面是從前對話記錄,頭像轉狀態變我陌生,好像教我放下些。慧秋每隔十五分鐘就找一找我,鈴鈴鈴的叫着,我也鈴鈴鈴的回着,忙得也快忘記她,只知笑回慧秋耍白痴。

「喂喂喂,你知唔知呢?」

「你唔講,我點知呀?」

「今日呢,係公園見到個四五歲嘅細路,佢跑黎跑去,個身好似就跌就跌咁好得意呀,走個陣佢跑過黎叫我姐姐,嘻!」

「我懷疑佢唔識叫人。」

「吓,點解?」

「明明你智力得兩三歲,有乜理由係姐姐。」





「衰人!」

「衰人先要你呀,衰婆!」

七月十三日,中四的最後一日,慧秋成績太差了,平均分又不及格,也不可再留級了,她只能轉校,那是所band three 學校,雖說成績不反映人格,可我還是有些在意,更多的是擔心。

「你去到果度記住要小心呀,唔好串人笑人,無謂惹是非啦。」

「做咩呀?怕我被人蝦呀?」

「嗯…」我樣子是鎮定的,猶似僵屍講話,畢竟離別的話不懂說也不想說。

「傻瓜。」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我所認識的慧秋,天真、可愛、依人一一都只留在腦海,而這次我倆竟是在橫街窄巷獨處,沒人看見也沒人知道,真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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