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師系列三：怒鬼: 10.柔弱者 道之要

10.柔弱者 道之要
張家利問道：「這麼短的時間，可以學甚麼？」我想一想：「可以教你一些防身招數。」張家利聽到卻耍手擰頭：「那些攻擊招式對付小鬼可以，若對方這麼強，根本不能傷它分毫。」透明鬼插嘴說：「你千萬不要攻擊它，攻擊一隻忿怒的鬼，和攻擊一個忿怒的人一樣，只會激起反抗。」
「那要怎樣呢？」張家利問。透明鬼說：「首先，你要煉內丹。」聽罷我叫苦不迭，要張家利靜靜地坐一天也難，若要她專心煉內丹，只怕要花一段長時間慢慢教導才行。現在怎會有這麼長時間呢？張家利也搖搖頭：「不行，煉內丹花費太長時間，事成後恐怕它已走了。」
我附和道：「對，要她煉內丹，等於要一隻猴子打坐修行一樣，短期根本做不到。」張家利反應極快，立即出手就打，好在我早有準備躲開。「這樣吧，我教你一個方法，可以令靈魂動作停止。」「定身法。」透明鬼立即說得出道術的名字，可見它二千年知識不是說笑的，「這樣也不錯，你不必走得太接近，如果失敗了也有足夠時間逃命。」
「那麼還不快教我？」張家利既緊張又激動，近乎吼叫一樣呼喝我，別人看來還以為我欠她的，完全不覺得我們是師徒關係。透明鬼怎麼想我看不到，不過王氏表情略為驚訝。
為了保持為師的尊嚴，也顧不得可能被暴打的後果了。當下我板起嘴臉：「你這樣的性格，學會之後亂用還得了？過來，坐下。」張家利從來未看過我這樣嚴肅，一臉愕然坐了下來。我趁機道：「道術講求氣的運用，你心神不定會令你發揮不佳，甚至氣血反衝，走火入魔。」
張家利「唔唔」兩聲，點點頭。我繼續說：「要你戒掉浮躁很難，但你一定要學會克己。與人對敵時一定要收歛心神，才可能將天地能量發揮到極致。」「知道。」張家利一臉認真，但我看出她很想我快點進入正題，只是忍着不說出來。
我繼續道：「首先，你要睡覺，明早起來打坐。」我指着梳化，示意她今晚就睡在上面，而我則坐在一邊，閉上眼睡了下去。
這變化實在太大，大得他們完全沒有反應。不要怪我，現時已經是晚上二時了！





我睡了四小時，早上六時就起來。只見張家利在梳化上睡着，王氏竟然就在旁邊的地上睡覺。不要以為太陽出來了就沒有鬼，其實只是誤會，太陽輻射能量不會消滅鬼魂。至於有一些記載表示日間看不到鬼，其實只是人類腦中視覺神經的作用，當中的原理至今還未清楚，大致上是日間視覺神經較不受鬼魂影響。
我故意弄出一些聲響，不久她們都醒了。張家利到洗手間洗一洗臉，就自動自覺坐在梳化上打坐。這樣一坐就坐了兩小時。
「好了，回家吧，今天就在家中練習。」我拿起鑰匙，張家利卻一臉茫然。我只好提醒：「回家吃早餐啊！沒有氣力如何練習？」
張家利望一望王氏，我就知道她在想甚麼。我向王氏道：「你們兩位也來吧。」王氏很有禮貌，站起來鞠躬道謝。

我們回去吃了一個頗豐富的早餐，王氏及透明鬼與吸能量鬼不同，不需要吃任何東西。我的家不算細小，但物品卻很多，我們將餐桌等東西搬到一旁，騰出空間準備。
張家利站好聽我說話，我道：「《淮南子．原道訓》說過，『柔弱者，道之要』、『得道者志弱而事強』，可見學道要保持自己在陰柔的狀態，以便自己催谷氣時可以一氣呵成，能量一下子爆發，不能像你這樣將身上的氣胡亂發洩出來。這亦是李小龍截拳道的精髓。」
聽到我這樣說，張家利好像有點明白：「是不是保持自己不過份忿怒，不過份快樂，情緒與能量一次過爆發？」我點頭稱是：「情緒也是能量的一種，《淮南子》說『靜而發天地，動而順日月，喜怒而合四時，叫呼而比雷霆，音氣不戾八風，詘伸不獲五度。』其實也是同一道理，主要是說你要順應自然的能量來行事。就拿『喜怒合四時』來說，不是叫你夏天才能發怒，而是說順應自然的能量儲氣、放氣，將自身力量與自然力量配合再發揮出來，就可以『呼叫而比雷霆』。因此，你要平日的暴喜暴怒心情要收歛，否則真正對敵時無氣可動，最終自身受害。」
「是！」張家利像軍人一樣站得挺直。這個人就有這種特質，平日看起來很胡鬧，一旦她要做一件事就會無比認真，難怪讀書成績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