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床上的地下城: 五章－四月的秘密（３）

人睡覺會做夢，但不一定所有夢境都與異世界有關係。只不過自從１９世紀末開始，越來越多人意識到大家都做著同一個夢；當時人們還不知道那是一個全人類共通的異世界，而且只出現在在春夏之間，一瞬即逝。
 
總部的房間內，愛麗絲翻看筆記，喃喃自語：「１９世界末……春夏之間……」
 
黛娜卻說：「春夏之間這表達不正確，當北半球是夏天的時候，南半球就冬天了。」
 
「對呢，把『春夏之間』改寫為『四至五月』比較恰當。」
 
木和寧與程家藍只是發呆看著兩姊妹低頭研究，反正自己也無法幫上忙。
 




「嗯？」木和寧發現瑪卡莉娜面有難色，「妳感到哪裡不舒服嗎？」
 
然而瑪卡莉娜雙目失焦，面色蒼白；雖沒有回答木和寧，但看來瑪卡莉娜是有點累壞了。
 
「也許昨晚太擠擁所以睡不好呢。」於是木和寧跟愛麗絲說：「我想先帶瑪卡莉娜回家休息，可以嗎？」
 
「喔，我叫妹妹送你們離開。小藍也要走嗎？」
 
程家藍點點頭，於是三人便一同跟隨黛娜離開，房間裡只剩下愛麗絲繼續研究構成夢世界「時效性」的原因。
 




 
回到家中，木和寧便抱了瑪卡莉娜上床睡覺。這段時間，木和寧不能拋下她離開公寓，唯有繼續閱讀那本講述魔法大陸的故事書，看看有沒有讓瑪卡莉娜回家的線索。
 
「這本書大約在三十年前出版，年紀比我還要大。」木和寧揭開故事書的最後頁，「作者只是用『黑貓』做筆名，沒有本人的資料。」
 
原本木和寧想直接找作者出來問關於故事書的事，尤其為何書中會有瑪卡莉娜出現；可惜他一直找不到原作者的身份，就連出版那本書的出版社也在很多年前消失了。
 
「結果真相都被埋藏在黑暗裡面。」木和寧嘆氣說，並繼續看書。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到瑪卡莉娜醒來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
 
「現在覺得怎樣？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木和寧拿著水杯入房慰問她。
 
而瑪卡莉娜只是搖頭，但面色好像比今早好看一點。
 
「要不要喝點水？」
 
「謝謝大哥哥。」瑪卡莉娜雙手接過水杯，就像小孩子一樣，依然不記得木和寧的名字。這大概就是她靈魂不全的後遺症。
 
──啊！
 
此時瑪卡莉娜忽然鬆開了手，玻璃水杯就跌在床下，擲起水花與碎片。
 




「對不起。」瑪卡莉娜道歉的聲線軟弱，就連想彎腰拾起碎片時也是搖搖欲墜的。
 
「妳先坐下來，讓我來收拾就好。」木和寧溫柔地扶著瑪卡莉娜坐在床上。
 
「好奇怪，」瑪卡莉娜雙手按著頭的兩側，表情痛苦的求助道：「我的頭快要撕裂了……」
 
「欸？」木和寧伸手輕撫她的頭，又把手放到她的額上，卻沒有發冷發燒的迹象，感覺她沒有生病。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頭痛。」此時瑪卡莉娜又驚覺，「咦？為什麼我在床上呢？其他的大姐姐呢？」
 
瑪卡莉娜看來記憶混亂。木和寧望著她，心想要不是普通的病，唯一能夠幫到他的就只有愛麗絲而已。
 
於是他拿起手機打給了愛麗絲。
 
「喂，寧？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在聽筒的另一邊愛麗絲這樣問著。




 
「有事……瑪卡莉娜好像有點奇怪。」
 
即使在電話上面愛麗絲也聽得出木和寧十分憂心，確實並不尋常，「你可以詳細說一下瑪卡莉娜小姐發生什麼事嗎？」
 
其實在這一刻瑪卡莉娜又變回神不守舍的樣子，木和寧亦非常緊張地通過電話描述一遍，「愛麗絲，妳有什麼想法嗎？」
 
「這個……原來是這樣。」愛麗絲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但瑪卡莉娜小姐剛好在與夢境失去連結時感到不適，這大概不是偶然，而是因果。」
 
還記得每個人都有三個靈魂嗎？像程家藍的親戚那樣，分隔兩個世界的靈魂在其中一方失去肉體之後，會自然地跟另一方的靈魂重聚。這就証明了雖然靈魂分隔異世，依然有種「鬼魅般的超距作用」，就跟愛因斯坦形容量子糾纏的一樣。
 
雖然自古以來哲學家都認為靈魂是一種非物質、無形的存在；但既然是２１克、有重量的靈魂，靈魂是量子的這種假設也許不錯。
 
「可是現在就出現問題了。」電話另一邊的愛麗絲說：「就算是超距作用，雙方也需要有通道給作用傳遞才行。依照瑪卡莉娜小姐所說，夢境世界正是連結現世與她家郷的橋樑。」
 




木和寧說：「換言之現在我們與夢世界的連繫被中斷，所以瑪卡莉娜的靈魂之間也失去了連結。不知道這對於她有什麼影響……」
 
「三位一體的靈魂被強行撕斷，期間一定很痛苦吧。」愛麗絲無奈地說。
 
這時候瑪卡莉娜依然皺著眉，大概只是不想讓木和寧擔心，所以盡量掩飾自己的頭痛。
 
木和寧嘆氣說：「這樣的話，理解夢境連結的規律就變得刻不容緩了。因為按照原先的說法，下次恢復連結也是明年四月的事情，我可不想瑪卡莉娜這麼辛苦。」
 
「關於這一點，也許寧你才是比較清楚。」愛麗絲說：「一直以來也有很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圍繞在你的身邊發生，我想這個也不是偶然的。你跟瑪卡莉娜小姐的相遇，說不定是一個必然。」
 
「欸？」
 
「寧，你仔細想一下四月以來發生的事情，我相信會有什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