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床上的地下城: 三章－愛麗絲的證明（１）

穿上歌德式長裙的孿生姊妹與現實格格不入，就好像是樹上的一對鸚鵡那樣引人注目。還有她們白瓷一般的肌膚，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程家藍馬上聯想起歐洲古堡裡面的洋娃娃，而且還要是鬧鬼的古堡，氣氛帶著神秘和詭異。
 
「妳們為什麼知道我的暱稱？」程家藍依照心神未定，對樹上的姊妹高度警戒。
 
「如果妳覺得不公平的話，我也把我和姐姐的暱稱告訴妳吧。」妹妹微笑說：「我是『黛娜』，旁邊是我的姐姐『愛麗絲』。」
 
「愛麗絲和她的貓咪……這肯定不是真名。」程家藍搖頭說：「不對，就算變得公平也解決不了問題。我是問『為什麼』妳們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和姐姐留意了妳很久，我們想跟妳合作。」
 




說畢，兩姊妹一同在樹上跳下來，「躂」的一聲，二人幾乎同一時間著地；接著宿舍與周邊街道都重新亮了燈，無人的馬路又有車子駛過，整個世界彷彿突然恢復了生氣。
 
「呃，妳是妹妹的黛娜……」要不是妹妹的側馬尾綁右邊，與姐姐剛好相反，單憑樣子程家藍絕對分辨不出誰是妹妹，「妳說想跟我合作，是與剛才的怪事有關係？」
 
「妳這樣說也沒錯。而且對方想殺人滅口，妳跟我們合作絕對是比較有利。」
 
「……我怎麼知道妳們不是罪犯？妳的裙子內還藏了一把手槍呢！」
 
「我可是合法持槍的喔，不然怎樣跟對面的怪物抗衡。」
 




「說回來，剛才襲擊我的還有一個男人！」程家藍東張西望、緊張地說：「不知道他現在到哪裡了。」
 
「始終這裡是我們的主場，那個人不敢亂來的。」繼續是妹妹的黛娜為程家藍解答疑問，至於姐姐的愛麗絲則是安靜地陪伴著妹妹而已。
 
這時候，原本寧靜的晚上開始出現嘈雜的聲音，在遠方甚至聽到人們尖叫，應該是從宿舍那邊傳來。
 
「對呢，我的房間火燭了。」程家藍望向馬路對面的宿舍，熊熊烈火在黑夜之中十分顯眼。她續說：「大概宿舍的人都在逃離現場，但為什麼剛才我不斷呼救都沒有人聽見呢？而且火警鐘現在才響也遲了一點吧。」
 
黛娜冷靜地解釋：「這是因為剛才出現『時間缺失』，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感知時間缺失，從而在時間失落的空間活動。」
 




「什麼？妳可以說回中文嗎？」
 
於是姐姐的愛麗絲便補充說：「抱歉，我家妹妹說話比較難懂，就是『知識的詛咒』。所以讓我來簡單說明一下呢。」
 
愛麗絲續說：「請設想『時間線』的存在。我們的時間線永遠只有一個方向，由『過去』通往『未來』。而我們的所有行為都會被記錄在時間線上面，就像電影底片那樣。又或者妳想像一下用手機看電影時，畫面下方的時間軸就是時間線了。」
 
但根據愛麗絲的解釋，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並不連續，中間會出現所謂時間的「真空狀態」；而那個時間線斷開的地方，就稱為「時間缺失」。
 
一般人無法感知時間缺失，舉例說也許今天的零時零分零秒與一秒之間其實有「一個小時」的空隙，但正常人是無法感知的。因為在時間缺失的狀態裡面，幾乎所有已知的物理法則都不適用，是一個奇異的存在。
 
程家藍聽了她們解釋之後，反問道：「妳以為說是奇異狀態，因此出現怪物也很正常之類的話就能夠說服到我嗎？」
 
「嘛，暫時只能夠這樣說，因為要解釋的話實在要花太多時間了。也許我們可以回到總部再慢慢聊。」愛麗絲溫柔的笑著。
 
「什麼總部啊，妳們是什麼邪惡組織嗎？還是恐怖份子？我只想過回普通的生活罷了，拜託妳們找其他人好嗎？」




 
此時黛娜嘲諷道：「這就奇怪啦，明明妳已經不是普通人，為什麼認為自己過的是普通生活？」
 
「……我現在的生活哪裡不正常？」程家藍的反問帶著半點猶疑。
 
「妳靈魂的一半，正確來說是三份之一已經流失到夢境世界裡面，所以妳每晚才會夢見相同的地方吧？」
 
「妳、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妳們偷看了我的手機對吧！」
 
但黛娜沒有正面回答，我行我素的，「再這樣下去結果只有兩個。一是妳將會失去剩餘三份之二的靈魂，變成完整的、夢境世界的住人。換言之再也不會在現實世界中醒來。」
 
黛娜故意把話停下來，讓程家藍著急的問：「那第二個結果是怎樣？」
 
「第二個結果，假如妳願意跟我們合作的話，我們答應會幫妳找回三份之一的靈魂。到時候妳才能過回正常的生活呢。」
 




「這是要脅的意思？」程家藍皺著眉頭。
 
「呵呵，這是公平交易喔。」黛娜笑說。
 
「但我根本不知道妳們的來歷，假如妳們騙我怎麼辦？這算是哪門子的公平交易啊！」
 
於是愛麗絲就出面打圓場說：「嘛，大家首先交個朋友，不用太過緊張。」又說：「小藍，我們先帶妳回總部看看，到時候妳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們合作，好嗎？」
 
「說這麼久，到底妳們是什麼組織的人？ＣＩＡ？ＫＧＢ？ＭＩ５？還是共產黨呢？」
 
「我們不是這麼厲害的人物。」愛麗絲說：「我們只是『冒險者公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