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嚟我唔錄低你夜晚嘅樣,你都唔會知發生咩事。」典型的人格症狀。

「驚你呀。」


於是乎,我們決這幾天解決好霞的自我認知問題才出發去營救鬼匠。治癒她的方法好簡單:

一,進食精神藥物。






二,對自身擁有兩個人格的認知。


第一天,我用手機把霞在晚上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一般來說‧‧‧‧‧‧我是絕對不會用智能電話,因為要被香港特工情報處追蹤到行蹤是很簡單的事。


不過我把電話卡拆了,只用它的錄影功能就不同說法。


「三、二、一,開始!」我拍一下手掌。






晚上重返正常主人格的霞便開始照我所說,望住手機鏡頭解釋:


「日霞啊日霞,你唔信小時都信下我啊嘛?雖然我唔識你,不過你唔好再霸住我個身體呀!!!」霞對住鏡頭越說越激動。


「日霞」即是早上的霞,「晚霞」即是晚上原本的霞。





「冷靜啲‧‧‧」我說。


「重嚟。」霞對我哈哈一笑。


「三、二、一!」


「霞!何解你咁唔乖呢?古家大少爺衰人嚟嫁,你細個明明見到佢打死過三隻狗架?相反‧‧‧‧‧‧」霞突然握起手機,把鏡頭轉向我:「見唔見到依個人!雖然佢用繃帶包到自己恐怖份子咁!但佢絕對係個好人嚟!!當日佢都不顧一切衝入嚟傲家同我諸位哥哥對抗啦!你有冇睇到啊!你喺世間上有冇見過咁英勇嘅男子先!!!冇嘅話就咪再用我身體啊‧‧‧‧‧‧!!!!!」霞又激動起來,對住鏡頭狂罵。

「霞‧‧‧!」我不禁嘆笑,制止住過份激動的她。

第四、五、六、七、八、九‧‧‧‧‧‧







無數次的重錄,我和霞整個晚上就是費在這件事情上,好像怎麼解釋也不夠動人,說服不到「日霞」的相信。


「呼‧‧‧‧‧‧真係麻煩。」霞靠在牆上休息,仰望著天花板:「仲有幾個鐘‧‧‧?我又要返去沉睡。」

「三個字。」一同靠在牆上的我答。


「真係幾好笑~」霞低頭苦淺地微笑,說:「又會要同自己解釋。」

「你覺得佢會唔會信?」


「比起佢會唔信‧‧‧‧‧‧」霞轉頭望住我,說:「我覺得,我又好似接近咗你。」





「?」

「我哋終於‧‧‧都一齊見唔到太陽,見唔到日頭。」霞情深義重地說:「可以陪你分擔依個『詛咒』。」




「詛咒‧‧‧?」我伸一伸展身體,抬頭仰天花板:「或者,見唔到太陽,我哋會更幸福。」


在我說完的同時,只見霞沒有把頭轉向,而是繼續情深地凝視住我,令我有點愣然。



然後‧‧‧‧‧‧她竟想把頭靠過來!






「霞!」我立即縮開自己。


「吓?」她吻個空了。


「你啱啱‧‧‧‧‧‧啱啱個下係死亡之吻,好彩我避得快‧‧‧」要是她吻過來,真的玩完了。

「‧‧‧」霞苦惱地低頭沉思一陣,然後緊眉的轉望向我:「你根本唔鐘意我!」

「What the‧‧‧‧‧‧」

「一係就俾我感受下你個心!」說畢,她便一掌打在我右胸上!






「砰」沉悶的一下聲音,我硬吃了一掌。

「‧‧‧‧‧‧」我望住思疑的她。

「你個金剛圈呢,仲有冇戴住?」她又轉望我額頭。

「我放低咗喺房‧‧‧」

「我咪叫咗你對住!」

「但係‧‧‧‧‧‧」

「走!唔想見你。」霞又會無緣無故的對我發脾氣?不明所以的我只好帶著無奈離開。差不多晨曦之時,我經過霞的房間時便聽到了她用那部手機播著首歌,是《甘心替代你》。

經得起憂傷與悲

只因心中有著你

路遙長夜記憶從不捨棄


「估唔到‧‧‧佢都會聽咁舊嘅歌‧‧‧。」我心下默然。


長街的身影穿過風雨有


曾一起出走不怕闖進了絕地



「佢呢,自細就俾人困喺屋企唔准出街,《古惑仔》依啲電視台成日重播嘅戲冇睇過百次都有十次嫁啦,霞係個傻女,對愛情保有純真。」是夏林。


「所以‧‧‧」


「所以,下次唔好咁直接拒絕女仔啊嘛!人哋覺得你厭棄佢嫁。」

「‧‧‧我唔識依啲嘢。」

「唉~你兩個對「愛情」依樣嘢嘅思想都真係純過蒸餾水,你哋到底點樣生存得到?」夏林笑呵呵的回房去。


 回房之後,我望住霞她之前送予我的金剛圈,某程度上,雖然是順手牽羊,但她卻好像把它當是訂情信物一樣。


是意味住要像孫悟空一樣,我一戴住就會緊扣住自己的頭,那麼這種緊迫的感覺便會使我一輩子都記住了她。


霞的想像力也太‧‧‧‧‧‧


我握住手上堅韌無比,大小好像專為我而訂造的金剛圈猶豫良久,最後還是選擇放下、收起,因為戴起上來好像真是怪怪的。


如常地,一到早上霞就變回那個憎恨我的人,不斷用著不同的粗口狂罵著我,由我世代古老的祖宗到未來的孫子都無一倖免。


「我出到嚟一定一劍斬死你呀!」


「你留啖氣休息下。」我在走廊經過該房間時,順便回應。


「我一劍刺穿你條橫丫腸啊!!!!!」


「鳳凰,忍蛋,你哋兩個邊個想跟我去救鬼匠?」我亦是時候要去營救鬼匠,解開赤兵隊內部的秘密了。

「我。」二人齊聲回應。


「你哋其中一個留喺到,保護夏林同霞。」



「⋯」可能忍蛋鳳凰二人都不太熟悉,都決定讓對方選擇。


「你哋決定成點⋯?」


「咁,不如搵對方屋個位前朝特工幫手。」鳳凰提議。


「白牙大叔?」


「嗯。」

「都可以試下問。」


於是乎,我便請了白牙孤城過來,略略跟他交代了一下霞的情況,要看顧保護她倆的事情。

「一場鄰居,唔洗比返錢我。」白牙大叔拍拍我的膊:「就當還返,當初你救我嘅人情⋯」


「咁麻煩你。」


白牙孤城大叔把我說的都開始背誦出來:「已經記住,個位叫霞嘅女仔⋯早、午、晚三餐都要食清淡嘅,夜晚先可以放佢出房,朝早唔準開門⋯⋯係咁上下?」


「等陣⋯」鳳凰慎重地說:「另一個叫林,唔好俾佢飲多過三杯酒,因為佢會發酒癲。訓教個陣佢總會踢開張被,半夜入去幫佢蓋番好,唔好令佢凍親。佢朝早可能好爽朗,但一到深夜就變頹,可以嘅話鼓勵下佢,咁佢會易啲訓著。」


鳳凰跟夏林到底什麼關係,聽得我們都呆住了⋯⋯


「咁⋯大概係咁多?」白牙孤城問最後一次。


「仲有隻馬,可以嘅話幫佢刷埋毛。」忍蛋半信半疑地補充。


「好⋯」

「出發。」我一句說出,鳳凰忍蛋二人便跟在我後離開。



前去東龍洲期間,我們三人稍為討論了一下營救的戰略。我略略講解過地形,我認為赤兵隊把鬼匠監禁住在當時赤曲死去的工廠,因為唯獨那裡是封閉的空間。


到達東龍洲時,雖然還早,但我再一次走到那所廢工廠的入口,望住入口漆黑的走廊,都總是隱約感覺到一股不祥之感⋯⋯


越望越深⋯


就好像,某人跟著我招手一樣。


「夜晚入去有冇問題?」我問。


忍蛋伏了在地上,耳貼地面聽著工廠內部有否傳出聲音:「微細嘅腳步回音⋯機器反覆嘅運作聲。」


「正常入面應該已經冇人⋯⋯果然⋯」我握緊拳頭,望住深不可測的走廊。


「你個心震顫緊。」鳳凰為魯格手槍上膛:「但作為男子漢,就應該無懼一切去戰鬥,面對過去嘅悲痛⋯⋯」

「⋯」


「夏林將你嘅事講過比我聽。」鳳凰把槍頭對準走廊,說:「今晚,就當係同過去嘅自己嚟個了斷。」

晚上,十時半。



一直潛伏於東龍洲草林中的我們,都覺得行動要開始了。月色正圓正皎,就像那一晚的月圓。


面對赤曲的死,至今已經過了半年。


到頭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在這裡種下的因,今晚就要在這裡摘下果。我答應過他要好好保護赤兵隊每位,所以⋯⋯我要知道赤兵隊變成如此的原因。


「行動。」我首先步入那深長的走廊中。


鳳凰帶上了夜視鏡,忍蛋則擦乾淨雙眼,就跟我徐徐步入裡頭。


我靠著赤灼之眼為著眾人領路,一路上沒遇到太多的問題,沒有任何機關或是人類。直到我們進入到一處必須通過的地帶,終於發現到一點詭異。


「前路有紅外線感應,唔好觸發到⋯」我說。


花了好一點時間逐步講解,才令二人都通過感應器。不過這裡守衛極寬,似乎是赤兵隊預計根本沒人會來營救鬼匠一樣。

也是,要不是海鯊告知我,我都不知道鬼匠被人關在此等遠離城市的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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