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古時‧拯救篇──(123)

「就係咁…我哋冇咗十年嘅時間。」白婆婆聽完自己兒子的故事之後，感慨地望住牆上掛著的時鐘。

「不過咁都遇得番，證明……人係經得起時間嘅磨鍊。」夏林按住白婆婆的膊頭。

白牙孤城點頭。

「少年…我……」白婆婆瞧住我臉上繃帶之間，唯一顯露出來的雙眼：「我好似喺邊到…見過你……」

「嗯？…我第一次見你。」我不想再提回Jay的事了。





就讓這段憶記過去。

「孤城啊…」白婆婆輕撫白牙孤城的披頭灰髮，問：「你…之後有咩打算？」

「我想永遠留喺你身邊…」他答。

「隱居過埋下半世？」夏林問。

「……」白牙孤城不答，但眼裡間有一絲思疑的波動。





「夏林…」我叫住她。

希望她不會有什麼壞打算，始終白牙孤城已經失去了十年的光陰。

「特工部害到你咁……」夏林一字一字的吐出來：「你就冇諗過…要報仇？」

說到此處，白牙孤城一直平和的面色終於隱約地透露著些少青筋怒氣，不久前才平復好的手因為憤怒而再次抖震起來……

但白牙孤城很清楚自己，所以好快又平復下來：「已經冇咗十年，我想冇再成世…我好清楚，憤怒會吞噬一個人一世。」





夏林對她的說話感到意外，自己也愣了一愣：「…」

「白牙孤城，我哋唔會再煩你，不過你要幫忙……就隨時搵我哋。」我把聯絡方法給了他。

「細路，多謝你…我感覺，自己真係好似番咗嚟。」我跟夏林臨行前，白牙孤城在鐵閘之隔跟我說：「我欠你一個人情，想要我幫手……就即管搵我。」

「我會…未來我會，再見。」

說罷，我就徐徐地離開這裡。

「你剛才有一瞬那…變得唔似你，好似變咗第二個人。」步落樓梯時，我跟夏林說。

「嗯……」夏林又用手翹起淡金的秀髮到後面：「仇恨，真係可以令一個人突然間轉變。」

「個陣時你諗起啲咩？」我望一望她：「睇嚟我同你…心靈上仲未夠一個俾人拷問捉十年嘅人堅定。」





「又或者，佢係懦弱。」夏林停在樓下，呼一呼冷冷的空氣：「By the way，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見一個人。」

「邊個？」

「紫滕玲兒。」夏林低著頭，望住荒涼的街路：「三、四年前，我唔夠膽為Jay報仇…因為我害怕佢…我害怕成個死靈飛盜團……依段日子，我過得好辛苦。」

「你想……」

「我想收拾佢哋。」夏林揚起苦澀的嘴角，轉頭望住了我：「見到你個廢柴有決心同傲家對決，我……都好想得到拯救。我好想…唔洗再活喺依段陰影入面。」

「我會幫你，朋友，就係要互相利用。」我淺淡一笑。

「好朋友！」夏林跟我碰肩。





「已經夜喇。」我抬一抬頭望天，說：「返去喇。」

「返咩啊～咁夜冇車嫁啦，一齊去食宵夜！」然後夏林就拉住我的手，向前奔跑。

這…

就是我們小隊的第一步。

冷夜的街道中，幸好猶有著一檔賣麻辣燙的小販，盡管現已夜深還是有著三、四個市民惠顧。看著小販車中冒著熱熱的白煙，麻辣湯底的香味傳入我們的鼻子中，激發我們強烈的食慾。

大白菜、雞肉、廚師腸、白蘿蔔、油蜜菜、豬腸，三菜三肉是我們的選擇，配合滾辣的熱湯與蔥花小豆的加乘下，一碗熱騰騰的麻辣燙就大功告成。

我跟夏林開始時都顧住要吃，吃到一半肚子暖和不少才繼續剛才的對話。

「死靈飛盜團確實成員有幾多個？」我問。





「暫時我知道至少有十個以上，確實嘅我就唔太清楚。」夏林答。

「你呢？同赤兵隊溝通咗未。」夏林轉問。

「未…仲未問佢哋咩事，不過遲下就會。」總覺得要質問自己以前的舊拍擋會有些尷尬。

「哈，我哋兩個就好似無家可歸嘅小狗。」夏林帶住可人的笑意，凝視住我：「你就俾自己組織隱瞞住某啲事…我就厭惡自己嘅組織……」

「有時候…背叛嘅人唔一定係壞人，可能係因為睇得更清，先會選擇背叛。」在我還未正式脫離特工部之前，我也是認為所有叛變特工都該死的。

「冇錯冇錯……」

「你組織冇委派你做任何事？」我問。





「冇，就算有都好少…我唔會理，反正佢哋都知道我離異心好強，又成日世界各地周圍走…一直想脫離組織，所以我都已經算係脫離咗一半，只係未正式提出……」

「佢哋冇好似對Jay咁對付你……」

「因為佢哋都知道…我家族背後勢力好強大，最後我就算輸俾佢哋…都可以嚟一個玉石俱焚或者兩敗俱傷，對兩邊都冇好處，就放任我漂泊，做個掛名成員。」難怪夏林總是一副無所害怕的樣子。

「呼…食完。」我放下膠匙：「幾好味。」

「得閒咪多啲嚟食囉。」夏林一笑抹臉。

「咁我哋就係互相幫大家嘅過程之中……搵到新伙伴加入我哋，成為同霉最終一戰嘅準備。」我提議。

「好啊！我幫你解決赤兵隊嘅事，你幫我解決死靈飛盜團嘅事…互相拯救，哈～又好似幾好玩？」夏林托著下鄂，神志薰醉的眼色迷人。

「最終一戰嘅目的，就係拯救霞。」我們二人異口同聲地說。

「你想二人行動，定分開行動。」夏林問。

「二人，可以有個照應。」我說。

「死靈飛盜團個邊可以由兩日後，即將舉辦個一嗰國際珠寶展到入手……因為佢哋到時一定會派成員到場。」夏林很清楚他們的行動，繼續說：「依啲國際性嘅貴重展覽，一定會有佢哋出現。」

「至於赤兵隊……可以從成員入手，我都識幾個舊部下。」我說。

決定好行動方針之後，我跟夏林便在國際珠寶展之前做好準備功夫。她收集了一些資料，當日會場圖則、偽造證明文件，她推測當天死靈飛盜團最有可能會偷取全場焦點──「海瑪之星」。

而我則打算再一次聯絡輓歌，可是已經聯絡不上，再之後想要聯絡幾個舊部下，結果亦是一樣，完全沒有回音。

很奇怪。

難道轉由輓歌執導赤兵隊之後他就命令眾人要遠離我嗎？但沒這樣的可能，我跟他交情也不淺……何妨赤兵隊內亂的那一次，我是其中僅有信任緊隨他的人。

所以直覺告訴我，當中肯定有問題出現了。

我把情況告知夏林之後，她亦感到訝異：「突然粒聲都唔出就斷絕所有聯絡…就連你舊部下都係咁，即係表示……有更高層嘅人落指揮要佢哋咁做。」

「就係因為我阻止佢哋炸發電廠？」

「應該冇咁簡單…」夏林閉住眼沉思，說：「你話過赤兵隊目標著重金錢仲有殺害同特工部有關係嘅重要官員……但係炸南丫島發電廠完全冇關連，係第二回事嚟…純粹係一場破壞，除非有咩重要官員住緊喺南丫島……不過就算係咁派一隊人過去暗殺對方都得，所以我覺得背後一定有陰謀。」

「依家我好似已經唔受佢哋信任…不過有一個人，我或者可以搵佢幫忙，休養咗咁耐……佢都應該好得七七八八。」我說。

「Just go！」

打後，我就聯絡了毒后，得知她的新住址之後便立即趕至。她的新家位於赤曲西貢海灘的老家，是很久以前赤曲把自己住宅的配匙給了毒后，萬一有什麼事情都好讓她能來避避。

我知道…即便是兩人不願意見到對方，但身為兒時的玩伴，也許都帶住一份愛，同時愛護著對方。

我知道赤曲，是很愛護毒后的。

不過從電話中聽毒后的聲線，她似乎每天哭了許多遍，都已經哭到無力再泣，那無力的聲線。

去到赤曲的老家之前，我跟夏林卻遇到一點麻煩。

在大宅前，站住了兩名赤兵隊的人……

「喂…咩事，點會有人守喺到？」夏林問：「你個位毒后嘅私人保鑣？」

「係赤兵隊成員…我認得佢哋。」我拉下夏林。

「直接入去？」

「應該唔得……睇定啲先。」

然後，我再一次致電毒后：「毒后…點解你屋企出面……」

「喔…你話嗰兩個守衛？係赤兵隊嘅人嚟…你可以照入嚟。」毒后如實地答。

但現在我的身份不擬直接進入…因為赤兵隊都不信任我了，假如我還光明正大的進去他們肯定會回報給上頭知，到時候我想利用蜘蛛小子還是赤兵隊成員的身份，幫我調查內部一點東西就肯定失敗了。

沒記錯的話，蜘蛛小子被炸彈震傷之後，我就暫時交由毒后照顧了，只望他沒突然的玩失蹤，又自己一個走天涯吧……

「咁不如等入夜先潛入去去吖？」夏林轉為望住大海：「咁靚嘅海，浪費哂。」

「你想點…？」我問。

「嚟到就緊係游下水啦！」夏林說。

我見多待無益，就順一下夏林的意落了海灘那處，她有她玩水，我有我休息。可是卻錯有錯著，讓我們在海灘上遇上一個人……寂寞地看海的蜘蛛小子。

「蜘蛛小子…」我叫住他。

他膊頭聳了一下，然後轉頭：「赤…赤時？！」

「幾個月冇見。」我淡淡一笑。

「你…你有冇事，立……立青佢哋點…！？」蜘蛛小子一見面就問。

「我慢慢同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