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啲未。」真理老師走到來一開始為我施針的洞窟中。

「治醫「神經衰弱刀」嘅療法…真係要個頭插住兩枝針同定時施針落唔同穴位…坐喺到全日?」

「當然,頭係好重要嘅位置,你一亂郁打亂經脈到時一係變傻,一係變殘廢,所以絕對唔可以移步半分,而且要有專人幫你每兩個小時喺唔同身位穴道施針激活脈絡,令身體不致酸麻疲勞。」真理老師講授。

「咁我就專心打坐下。」坐在地上的我繼續專心養神,不動如山。

在療程期間,我又想起了小霞,與她生活時的點滴。她是我遇過最好笑的女生,亦是我最想守護的人。





想起第一次被捉拿到傲家、遇她第一次相見、後來逃脫的多次經歷,轉轉捩捩捩又到了真理山,好不容易再撐到去坪洲,最後還是敵不過她家族的命運。

這一切……

都好像一場夢。

不過小霞都已經失憶,那就表示她已經忘了我吧。

‧‧‧





‧‧



「神經衰弱刀!!?」我不自覺猛開眼睛,對於小霞失憶一事終於恍然大悟。

真理老師也呆了呆,說:「發夢夢到佢一刀打落嚟?下次用「空手入白刃」。」然後繼續邊走邊看書。

小霞…小霞肯定是給霉用「神經衰弱刀」一記打在頭上,再在時間的沖淡洗腦下,導致失憶了。





總算知道她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這個霉…

居然連自己親妹也下得到毒手。

半日之後。

「啊…」頭部突如其來的一股痛楚傳入,令我逼不得已按住:「啊…!啊呀……」

「睇嚟已經成功咗一大半,頂住,你記憶會逐漸返嚟。」真理老師說。

果如老師所說……除了痛楚之外,某些零碎的片段畫面都閃爍地在我腦海中出現著,那些武術、那些套路、那些招式,都好像一一回到原來的位置般。

這種隱約的劇痛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之後便漸漸退散,腦袋回復一片平靜。





「完成~」真理老師把插在頭上的兩根針收回:「你應該好返啲?」

我不打算用嘴巴證明,而是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打出一套肉搏技,每一個動作彷彿回到腦海中,肌肉的記憶亦全都回來,動作十分之流暢。

「果然…果然都返哂嚟。」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會令人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個病,你自己醫咗幾耐?」真理老師問。

「都有成個月……」我還以為在長洲散散心就可以治好了…

「早啲嚟,咪一日搞掂。」真理老師無奈地淺笑,然後就離開洞窟。

「老…老師,我有咩可以幫你手?」我追問。





「幫手?」

「你幫咗我一個好大嘅忙。」小霞失憶一事,我總算明白了。只要學老師的方法去治療小霞,她的記憶就通通都會回來吧。

「咁你幫我調查下南丫島發電廠地底發生咩事。」

「有咩事…?」

「其實真理山有一條洞穴道路直通去南丫島發電廠下面,不過我最近感覺到毒氣密度疏咗,感覺到有新空氣由個邊通過嚟……幫我去睇下咩事。」

「喔,好小事。」我答應。

「我覺得…」真理老師的目光凝固了半分,就轉身離開:「事情或者冇想像中簡單。」

「我聽日就出發。」





不過直到我到達之前,沒料到事情的確如老師所說的,沒有想像中簡單。沒想到毒氣疏淡的小警示,會是提示住我未來的一場大戰。

翌日,我沿住一條通道直達南丫島的發電廠,是真理老師告訴我的。走著走著,不需很長的時間就到達南丫島發電廠底部,那裡有一道看似荒廢而久的鐵門供人出入上去發電廠內部,只見鐵門半開半合的,顯然有人把門打開之後沒有關上。

而且門外亦放置了地墊、用餘的電燈及一個赤兵隊的面具。

「係邊個……」我拾起那個赤兵隊的「赤鬼」面具。

顯然此人在這裡留宿過一、兩天,於是我繼續探門前進,直到走到內部的電庫房,彷如在迷宮之中探險一樣。

基本上裡面沒有什麼的異樣,直到我在昏暗的電庫房中遇到一個利用手提電腦接駁電機,輸入著程式的男人。

是赤兵?自己人…?!





正當我在一角思疑的時候,那人卻發現了我,大家半秒鐘的呆滯之後便隨即展開一場我追你跑的競賽!

「赤兵隊自己人…!?」我呼叫住他:「我係第二師團團長百毒!」

可是他沒當一回事的,見路便逃,在錯綜複雜的電機房之中不停穿越,跑到去一堆大型的輸送管區域之後又「鏟地」又跨跳,感覺又好像回到以前當特工時追捕目標的情況。

「砰──」這傢伙拼命得從本來的平台路,跳到更下一層的平台路。

最後,他推開了電廠的後備門逃出,我亦緊隨其後直追到街上。我有種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有可疑……

橫街之中緊湊的腳步聲沒有停下,直至追到市集之中,對方好像受不了被人追趕的壓力,索性拿起一旁魚販子的大刀,便往身後的我劈去!

兩個後仰退步就把攻擊避開,在他下一記往天靈蓋直劈的時候,便下意識地使出「空手接白刃」把大刀接住。

再兩腳齊飛,踢在其胸膛之上!

「…!」對方一個後飛,狼狽地飛摔到賣魚的雪桌上。

這個男人我沒什麼印象,但既然赤兵隊面具極可能是他所擁有的,就證明我必須要尋問到底。

「你係邊個,正常你應該識我,我係赤兵隊其中一個師團長。」我用大刀指住他:「點解見到我之後要走。」

「…」他死口不說,只用著怨恨的眼神望住我。

「我唔會殺同團嘅人,不過要先證明你係赤兵隊嘅人。」我說。

漸漸地……他慢慢放鬆了身子,冷不防!向我擲了一條比目魚,我揮刀一斬把魚兒一分為二之時,他已經翻身向後繼續逃。

我學著他剛才所做的,一個飛擲!把大刀擲到他的背脊上,他隨即背肩一縮,似乎感受到劇烈的砍痛,腳步也緩下來。

正當我想追趕上去之際,旁邊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掠過,一個身法俐落的人用大漁網套在他身上,這下他連想跑也跑不走了。

再轉頭一望,此人正是古夏林。

「夏…林?」我帶點愕然。

「見你喺條街同條友追追趕趕咁,所以跟咗上嚟。」夏林望住被困在漁網的他,笑了笑:「冇幫錯忙啊嘛?」

我微笑:「冇。」然後,我便與夏林合力把那個男人帶到去一處荒蕪之地,一間林中廢屋。

荒屋之中,只餘下男人的大叫。

「放咗我!」

「放你可以,不過我已經聯絡咗赤兵隊嘅輓歌,佢話冇派人嚟南丫島,仲逃避緊追捕,所以基本上冇任何進行緊。」我俯視住他,說:「所以重點就係,你到底係咩人……點解會有赤兵隊面具。」

「利用人哋組織身份行事,依樣係好下流低賤嘅事。」莫名其妙地加入的夏林搭嘴,說:「所以再唔講,一陣唔好怪我哋手辣。」

「…」他咬牙切齒,看來什麼也聽不進了。

「本來都唔想咁做。」我輕按住前額,微微搖頭。

「拷問?」咬著吹波膠的夏林笑著問。

「你又知…?」

「你哋特工……最鐘意就係帶人去拷問,我領教過一次。」夏林合嘴而笑。

「你真係唔講?我就先將你左手打斷。」我走前一步望被五花大綁的神秘男。

他選擇閉嘴不答。

「黎明~你依種拷問方式太普通,正常有受過訓練嘅特工都唔會驚。」夏林「啪」了「啪」手指,用著瘋狂的笑容望住神秘男:「當然……要玩刺激。」

其實我本來只是想幫真理老師查看毒氣疏漏了的原因,原來是因為發電廠連接地道的門打開了,但既然又發現事關赤兵隊,就是查探下去。

夏林所說的刺激拷問,可以說成是一個遊戲,有著一個計分表,大概如下:

「拷問計分表:集夠500分可以離開

手撕筋肌:190
湯匙挖眼球:200分
原筆刺耳膜:90分
剪刀斷手指:260分(剪一隻26分)
釘書機射眼球:180分
針筒刺指甲縫:50分
剪舌:70分
灌喝強酸:1分
提供情報:499」

十分……殘酷的拷問。

特工部的拷問大多都是打斷手腳骨、斷指及精心拷問等,但是夏林的瘋狂式拷問,可以說是追求肉體上痛楚的極致……

「嚟啦,夠500分就走得架啦。」夏林溫柔地笑之餘,更輕撫住那神秘男的臉頰,看上去又媚人又危險。

「放咗我呀!」神秘男震怒地大喊。

「咁呢!就提下你啦…提供情報就好抵玩嘅,不過仲差一分唔好俾「灌喝強酸」呃到啊!你一飲真係穿喉穿腸死吖~推薦你啦,仲差個一分就玩針插指甲縫!不過提你喎,會用針搞爛你指肉骨縫同神經線壞死哂先會收手嫁。」夏林的提示又溫馨又沉重。

「嗄…嗄……放…我走…」他呼吸開始變得急速。

「夏林…你喺邊到學番嚟…」我問,然後小聲的說:「雖然都有可能真係你自己諗出嚟……」

「以前「死靈飛盜團」有一個成員……叫Ruka,係個職業嘅拷問達人嚟。」夏林直接地說:「依啲拷問,都係佢無聊個陣教我…要將拷問當成一個遊戲,反射依一個恐怖嘅程序。」

「雖然唔明你講咩,但係聽落好有道理。」我抱住雙手。

「黎明,我去買工具先,你就陪佢玩一陣。」夏林說走就走。

「…快啲返。」我說。

「唔~」

荒屋只餘我倆,我望住被五花大綁的他:「我都唔想咁對你…不過冇辦法。」

「……」換來的,只是那傢伙怒目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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