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赤紅的蜘蛛‧毒后救贖篇──(107)
左右兩手各執百鬼夜行傘的我打算沉著應付，可是霉完全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每一秒、每一刻都揮動著鐵錘般的拳頭向我，即便是兩手同時施展了「龍魂降法」與「虎魂伏法」，只習得二十分之一功力的我還是沒能完全擊退霉，更稍為被他看穿了一些傘路，情況持續下去會十分不妙……
「百毒……」他捉緊住我的手腕，熱騰騰的濃酸隨即吞噬著我的骨肉：「本來就屬於我！！！！！」
我想擊敗他…
只是…
我用膝蓋頂在他的腹部迫使他退後，不過在他承受了我三次的膝擊之後才真正地退去一小步，我的手腕已經酸灼得肌肉嚴重繃緊著……
霉低沉一笑，望住狼狽地按住手腕的我：「我哋始終相差太遠。」
「…」快…給我動……為什麼…使不上力…！！
「我老師教過我一個道理，天才同努力永遠就係差一線。」霉走過來，舉起手刀的架勢向我，這一次的劈掌比我以往所見的都來得讓我畏怯：「百毒終於歸我……」
既…
既然我無法給予你物理的傷害…
那…我只能…
「不過…真理老師冇教你後面個一句…？」下定決心的我合上雙眼，吞一吞喉：「要勝過比自己優勝嘅人，就只有一個方法……就係比佢更瘋狂…」
「難道你會比我追尋百毒嘅渴求來得要大？」霉輕蔑一笑。
就算喉嚨會灼傷得不能再說話也好……
也只能這樣辦…
啃甲。
接受了這個瘋狂思想的我，猛地張開了雙眼，並捉住了霉的雙手，身體傾前往他頸喉附合住的天子蠍軟甲啃咬！！！！！！！！！！
天子蠍歸我了！
第二階段百毒狀態。
「滋滋滋滋滋滋滋──！！！！！！！！！」牙齒觸碰濃酸時所發出的刺烈聲音。
「你…」霉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一步，一瞬之間沒能反應得來，只能怔住的望著我向他施咬。
既然天子蠍是「五極毒」中的其中一種元素，那麼牠的身體本身就是一種藥材的成份吧…只要把牠啃掉的話…只要忍住灼熱之痛把牠啃掉的話……！
那我升華到第三階段的百毒之軀…就能控制內息把身體溫度調升蒸發毒素出皮膚之外，就如同擁有施放毒氣的能力……如此一來…我便能攻陷刀槍不入的你！！！！！！！！！！！！
「你…你個瘋子…！！！」霉用極大的力量想把我推走，猛力按推住了我的額頭。
那一股痛得入心的灼熱從天靈蓋湧進我的心臟之中，五藏器官就好像被燃燒著一樣難受…但亦無阻我要噬甲的決心……
因為連這一點也承受不了的話……
我沒資格去變得更強。
我命就此該絕。
透過人類身體中最強大的咬合力，我把霉頸部的一塊天子蠍軟甲撕咬碎裂的出來，再忍受住唳喉嚨灼燙難耐的極端痛楚把甲塊硬生生吞下……！
赤牙……
你當時被人折磨所承受的…
就是這般的痛楚嗎。
能感受到你的痛楚，真好。
‧‧‧‧‧‧
‧‧‧
‧
全身漸漸地變得通紅赤熱，身體周邊開始散發著赤灼的熱氣……
蒸發著身體的每一分水份及無窮無盡的毒素，察覺到有異樣的霉很快就退後了數十步，原本跪在地上的我身體開始釋放出紫色的毒霧。
薄如雲煙的紫氣毒霧在我全身漫延，不過一稍為離開身體半呎便會自己消逝…恐怕……是我的力量不足以製造大量的毒霧……
喉嚨，好燙。
現在渾身充滿著火燒的感覺，是無比血液在沸騰之餘，更是一點憤怒的控訴。
我明白……
我很是明白…
望住眼前的霉，這一個天賦之人……任我憑多大能耐都好像是永遠無法壓倒性地把他擊倒。
不過…這讓我明白到一個道理。
「無…無可能……你居然…」霉的眼神，透露出他的震怒。
人會長大三次的道理…。
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時候，原來自己並不是最強的人。
「雲！」霉大喝一聲。
第二次，是在發現即使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有些事令人無能為力的時候。
旁門的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髮色恰如淡淡的粉桃般優雅的雲持住雙手槍跑著出來，見到霉打的一個眼色之後，便往我舉槍向我不斷開火！！！
「噠冰噠冰噠冰噠冰噠冰噠冰噠冰噠冰噠冰噠冰──」
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會無能為力，但還是會盡力爭取的時候。
我再次飛撲過去百鬼傘旁，舉起、開傘、格擋。繼而持住傘作盾牌衝往上前，霉亦都跑上了前，伸出一下直拳打在我的傘頂上！
就算知道自己的無能…我還是……我還是，撐過來了…
因為…
因為…即便有多少幫過我的人也好……就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能把自己走出灰暗的世界的……
就只有我自己一個啊！
「…點解」霉咬牙切齒，用著直拳跟我的百鬼傘抵著力：「點解你仲係唔肯死心！！！！！！！！！！！！！！！雲！去將萬蛇帶嚟！！！！」
「三哥…你確…定…？」雲慎重地問。
「去！」霉憤懣地喝道。
如是者，戰場裡又回到起點，只有我跟霉二人在此搏力。我冷不防地收下傘葉，好讓它讓出個位置能讓我的拳頭擊中霉，不過反應敏銳地他亦立即會意，以另一拳跟我對上！
「砰！」兩個一起使出直拳。
我就趁著雙手要與我鬥力的時候，吐出一口「毒劍」唾液往他臉上！急於要用手擋住毒液的他暴露出胸部對下的破綻，我便順勢向其腹部打出連環拳！！
「該死…」霉後倒了幾個身位，摸著鼻子、耳朵及雙孔正在流著血液的位置：「啲毒氣……」
已經在剛才滲入他的體內，導致五臟六腑都受到嚴重的損害…因為霉他本身也是個習毒之人，而且是屬於實力最高峰的一群……因此常人一吸即死的百毒氣息，對他來說都只能影響到出現幻覺、幻聽或是五孔流血等徵狀。
真理老師好像說過…要把自己毒氣含毒量上升，讓它不會太快在空氣中消失……只能透過年、月、日，每天不停進吃毒物一點一滴累積而成。
更可惜的是…越是釋出強大的毒氣從肌膚之中向外排出，自身便會越是虛弱，因為「百毒人」正是重組了基因，變成主要依靠住毒素來維持身體機能……所以說，雖則這個功能比往後的都有用……不過卻是一把「雙利刃」。
正當我想接踵而去的時候，我異常地感受到走廊有股莫名的殺氣……不久，那漆黑的走廊中漸出一雙酷如血紅寶石的光點，緊接而來撲出了一條蛇身雪白、單看長度也有九條蛇般長……是「五極毒」中的九頭蛇！
他…到底何時就擁有了「五極毒」中的第二樣毒物…！？要是他成為了「百毒人」的話，不就會跟我一樣立即就可以進入第二形態嗎……
那條九頭蛇富有靈性地，一騰出來便撲到主人身上並以旋轉方式捲包住霉的身體，一直捲到上頭頂之上便以憑空的姿態，居高臨下的向我發出嚇人的警示。
「嘶～～～～～！！！！！」
果然……如長洲「雜錦武館」的其中一位創辦人…那個九蛇所言，他家族「白蛇拳」的珍寵「九頭蛇」果然是被他偷了……
「當年…係你假扮真理老師……去毒殺「白蛇拳」全家…」我望住那條九頭蛇，再望住霉：「然後搶走佢哋嘅「九頭蛇」。」
「依家先知，會唔會太遲？」即便是五孔流著血，霉的變化都好像沒太大分別：「不過…你點會知依件事。」
「你唔需要知道。」我釋放更強大的毒氣讓其圍繞在身邊。
「莫非……你已經搵到真理老師？！」霉的目光漸漸地睜大，凝視住我。
這一句如同激起了他心中盲點，讓他雙眼變得幾乎暴瞪著我一般，九頭蛇冷不提防噴了一口紫色的水粉霧氣的痰到地上，因為有強酸成份我往後小跳避開，沒想到下一秒把頭向下的時候…就見到……一眼黑沉一眼聚焦了個紅點在眼球上的霉以嚇人的姿態瞬間來到我面前，彷彿把周遭的空氣都一同結冰。
「真‧理‧老‧師‧‧‧‧‧‧喺邊？」這一拳，被他以往打出的每一拳還要強大，力量可以說是大得如同子彈把我擊飛到至少十多呎之遠才停下來！！！！！！！！！
「啊…嗄…」我吐出了一口血到地上。
以他如同嚴霜的黑沉身影，亦緩慢地小步走著過來……
那沉住的氣息，就好像火山爆發的前夕一樣。
令人不寒而畏。
「我早就應該知道，單靠你…根本就無可能成為到百毒。」霉握緊住拳頭，這麼遠也能聽得到節骨之間的響亮：「佢傳授咗成為百毒嘅秘訣俾你？哈……真係一個偏心嘅老師……」
直到他終於來到我面前，我還是看不清他面上帶著多少的憤恨、多少的妒嫉，只知道我身體直接承受他下一擊的話……必死無疑。
「喺邊。」
「……」我抬頭望住他。
「噠！！！！！！！！！！！」一下沉重的打擊，我頭頂被他用手刀強行劈打了一下。
那一秒…我還用著呆然的目光望住他，逐漸地一股極為強大的暈眩感覺開始往我腦部強襲……
不…
不能……
「將佢帶去前面。」霉簡單的一句，九頭蛇便吞咬住我的上半身帶往到毒后前面才鬆口。
經過剛才的一下重擊…我已經感覺自己無法控制自如四肢……只能任由他人擺佈……是神經衰弱…他打了在我頭頂的百合及目窗的穴位……令到我神經錯亂…暫時無法控制住自己軀幹……
「砰──！」霉用力地踩踏住我的頭，並望住了被綁住的毒后。
「失敗者，你兩個都係我腳下嘅失敗者。」霉又用力把我當作泥濘的踩，說：「一個連自己個女都保護唔到，一個連自己都保護唔到！」
「你…你停手…」毒后用著虛弱的聲線說。
「你個女，想當年都係咁……」霉發了瘋的猛踩我的頭，慢慢地用著因為興奮而震顫的聲線，說：「都係同你一樣不斷俾我猛餵毒藥！！！！興唔興奮呀！！！？只要一稍為反抗我……下場都只會好似依家咁，仲諗住佢跟你自細習毒，身體質素都可以成為百毒容器之一，點不知真係令我失望。」
「講…夠……」無力動彈的我咬緊著牙關。
「女責母還。」霉輕撫住身上的九頭蛇，然後指住了毒后：「就成為我九頭蛇其中嘅食糧……」
九頭蛇慢慢伸展上升自己的身體，如同惡魔一樣俯視住毒后，想要把她吞噬。我不斷想要掙扎卻無功而返，只能眼白白的看著下一秒的慘烈畫面發生……
「對…對唔住……Rain…」毒后低頭悲泣著，低喊著自己女兒的名字。
不…不要……
「停…停手呀……！！！！！！！！！！」我忍受住喉嚨的灼痛，閉住了雙眼，喚叫住住毒后的名字：「毒后！！！！！！！！！！！！！！！！！！！！！！！！」
「嘶～～～～！！！！！！！！！」
‧‧‧
‧‧
‧
「砰砰砰砰──！！」身後突然一股足以扭曲鐵塊的能量正不斷湧逼著鐵造的門，最終受不住壓力而破開……一股強大而無形的力量直直地射往了那條九頭蛇的身上，使牠立即痛苦得從霉的身體跌下，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要你久等。」原本雪白無暇的「虔誠者」機甲，現在增添了幾分血跡……好像經歷完一場大戰的赤曲及時趕了過來。
音波炮。
「赤…赤曲…」我就知道…你會趕來。
「曲……」毒后沒有預想到。
「小時…為咗救依個女人……你打得好狼狽啊。」赤曲會心一笑，但也留意到他聲線間的疲色：「應該俾副機甲你用先啱……」
「人型機甲？」霉好像有點意外。
「攻擊赤兵隊嘅人…果然係你哋傲家。」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雲的聲音又突然在走廊出現，隨後便一顆子彈打往赤曲的頭甲面罩的精神感應器上。
來不及避開的赤曲硬生生吃了一槍之後沒有受傷，機甲面罩卻隱約地漏著電流，發出機械干擾的雜音……
「反科技金屬子彈…？」赤曲低笑一聲，把自己頭甲面罩乃至到精神感應器都脫下，把血肉之軀的頭部表露無違：「剛才已經領教過。」
「不得不佩服你實力。」此時，霏又從雲身處的那個走廊行出來：「六個人同時用反科技金屬飛鏢干擾你機甲運作…居然都可以殺出重圍，趕過嚟營救。」
赤…曲他……剛才被…那個叫作「反科技金屬飛鏢」的武器…干擾住機體嗎…
還有雲那顆「反科技金屬子彈」，都是…特工部專門負責克制人型機甲而研究的新產物嗎……！？
「小時…任何時候，都唔可以向人低頭。」赤曲開始運轉手臂，緊接上前就把霉打走到牆壁上。
儘管霉他已經用雙手格擋住了…還是受到狠狠的壓倒性攻擊……這就是人與機甲的分別。
「要，一齊走…。」赤曲的微笑，正如同深淵底下唯一的光。
再次燃明起光芒。
「一個都走唔到。」下一秒，霏就取出武士刀上前應付。
赤曲輕巧地避開，再暗裡運轉掌心至手腕的音波炮到霏的腹部迫使他傾飛往後，緊接而來的便是霉的強硬攻擊，但打算利用肉體拳頭去對抗機甲明顯是個錯誤的決定，不消五秒，便如同霏的下場一樣，被赤曲以「音波掌」擊飛。
雲見自己兩名大哥落勢，便打算在遠攻方面佔優，不斷瞄射住赤曲唯一外露的頭部，打算把他一槍斃命，可是通通都被擁有噴射加速器的赤曲避過有音速之快的子彈，再在一定距離發射了音波炮把雲擊飛得武器也掉落到地上。
霉見情勢不對，便轉移了目標到我和毒后身上，奔過來意圖想襲擊我們……！赤曲當下會意，轉身便衝到霉的面前與其對打，同一時間霉的嘴角流露了邪惡的笑容…把食指與姆指放到嘴中，吹了個口哨。
「嘶～～～！！！！！！！！！」剛才倒地上翻滾的九頭蛇和應著，很快就起身想要將無法動彈的我吞噬。
就在那酷如血盤的尖牙大口侵襲過來之際，赤曲透過噴射加速器爆發趕來我的這邊，用直接用全副身軀把身長龐大的九頭蛇推開！可是霉亦趁住這個空檔，想向我們一同暗中施襲，從口袋裡取了一點粉色的粉狀的東西到掌心再用口吹到我們身上。
赤曲本能之下順勢在剎停之前把我捉住，並利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我，好讓我免受其不明粉末所傷到……可是我卻聽到了赤曲的一聲細吟。
我將開眼來的時候…赤曲他的雙眼已經被那些粉末吹到入眼……之後便一直緊閉著…再也打不開眼睛……
「赤…曲…你隻眼…」我幾乎說得上是驚慚。
「冇…我冇事，小時…」赤曲依然張不開眼睛，反之對我溫婉地淺笑：「小時，之後就麻煩你。」
「咁…咁你…」望住此刻的赤曲，我眼角……不禁滲出了一滴淚。
熾熱的淚。
「我肯定好快就會返嚟。」
才沒有結束呢……
「你一定要…守護大家。」赤曲伸出尾指，有如清風微笑在飄揚：「我哋約好。」
緊接下來，赤曲便利用指定性音波把毒后身上綁住的鐵鏈震碎。並把自身所有餘下的燃料及噴射加速器的馬達都推到最盡，準備再最後一戰……
「赤…曲……」我亦抵著酸麻無比的身體，憑著瀕死的意志……撐了起來把毒后背起。
失去視覺的赤曲憑著感覺，利用兩秒的時間便衝到去霏的面前，先把想阻擋住我離開的他一拳打飛，再利用音波炮擊退想要拉住我的霉，最後卻被雲開了冷槍……被反科技金屬子彈打入了「虔誠者」機甲裡的所有關節噴射位置…使得機甲無法再自如地移動……
「叮──喀喀──」六條鐵鏈突然同時地把赤曲的「虔誠者」鎖住。
另一邊門突然來了六名貌似特工的人，用鐵鏈把他鎖住了，之後便是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殺凌竹。
「依條特製鐵鏈係連打咗四枝「狂暴天使」嘅頭號特工都掙扎唔到，你就放棄。」的的確確……是殺凌竹。
「赤…曲…！！！！」我停下來背向後面看去，望住被那六名重傷的忍者用鐵鏈限制住自身行動的赤曲……
我想要返去…
就算死…
也要一起死啊！！！不是說好了嗎！！！！！！！！！
「小時…若果到個陣你仲相信住我……」赤曲好像意會到我的想法，亦得知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因此…向我作出了最後的交代：「……就無論前方係真實之道…定係迷茫之路，都要繼續…走落去。」
「赤曲！！！！！！！！！！！！！！！！！！！！！！！！！！！！！！！」我向住後方大喊著，淚水就如崩堤般瀉下。
「再見…」
「小時。」
霏握住武士刀走到赤曲的身後，架起斬首的姿勢……
「唔好望…」在我背上的毒后亦滲出淚水，但知道除了前路之外，我們就再無其餘的出路：「繼續向前……」
這也是…
赤曲開拓給我們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
無論是冰冷的指尖，抑或是淚水的熾熱。
若那日背上雙翼痊癒的那個黎明，
我會握起你的手將之緊緊交覆，
若那時你仍堅信自己寫下的答案，
所謂永無止盡，
那正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