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詛咒就是孤獨。所以我根本沒有想過要跟任何人戀愛,包括小霞,儘管她說如何不介意,百毒人與普通人相處永遠都處在著一個確切的隔膜…不是一條髮帶就可以解決。

「…你真係,冇諗過同我…發展落去……結婚…組織個小家庭?」小霞又認真地轉頭往我望去。

「我同唔到你組織家庭。」我輕描淡寫答道。

而且你身上還有情蠱,就算你忍受得住每次心動時的痛楚,我也不會忍心見到自己為你帶來痛楚,總之…我們兩個就是沒可能就一起吧。

「莫非…你性無……能…當…!當我冇講過!!」小七不小心衝口而出,立即掩住自己的嘴巴。





霞她聽到此處神情當下黯然帶愕,似乎已經想起了我是個百毒之軀的人,行房生育之事根本不可能辦到…就連……就連簡單到輕吻一下,也不能做到。

是個沒有幸福的將來…。

其餘三人見到此情此境,當下隨便說點什麼想要把冷冷的氣氛破解。吃過晚飯後,我不知怎地走到去海邊乘涼。遙望漆黑一片的大海,心裡就正如這一片汪洋一樣深沉無比。

不久,小霞也來到這裡,站了在我身後:「原來你喺到。」

「吹下風。」我說:「你又知我喺到?」





「心靈感應。」她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我就係有種感覺,知道你喺到。」

我冷啍一聲:「心靈感應…你同真理老師一樣係Buy依樣嘢。」

「因為有時的確幾準。」

「毫無科學根據,又有幾準?」

「愛嘅力量…唔洗根據嫁?」





我又冷笑一聲:「愛嘅力量…卡通片入面就聽得多。」

「真嫁喎,如果唔係我哋點樣排除咁多難關?」霞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我哋又點捱到嚟坪洲?我講過,喺我望到嘅漆黑世界之中,你就係個一點光,而你…就係我追隨嘅理由,我唔想連陪住自己嘅依一點光,都消失埋。」

「就係因為我敢反抗你班阿哥、你成個家族,所你就痴迷住我?」

「我承認一開始對你只係英雄式嘅痴戀,但係直到後嚟…越了解你,就越鐘意你。雖然你係戴住一塊「冷面具」,不過喺好多時候……我都留意到你嘅暖,我知道只係依個世界迫到你咁,不過你對住我,大可以將依個面具放低…因為我根本就唔在意。」

「都講過…你同我唔會有幸福。」

「咁又點?」霞反問,繼續那正經八板的態度:「就算下半世係要捱苦,我都願意,只要你係鐘意我。」

「…」我承認,的確對過你有好感。

特別是在她卸下傲家大少姐身份時的性格,沒想過……調皮橫蠻的你也可以有溫柔的一面。





外裡反叛豪邁、倔強口硬,但其實我想也只是她沒在家庭中得到過愛而造成的性格,但往往小霞她一接觸小孩嬰兒或是對她客氣的老婆婆,就會不自覺顯示出自己乖巧純良的本質,也是世間罕有。

「係,我承認喺不知不覺中對你有好感,但唔代表我就要鐘意你。」或者這種感覺很快就會自動散去。

「就算你唔鐘意我都好,就算你唔親口同我講句『我愛你』都好。」小霞突然「噗」一聲笑了出來,說:「有你依個答案就好足夠。只要你喺我身邊陪住我,我就覺得足夠。」

「…」

「仇莫悔,依個送俾你。」她把那條藍色髮帶交到我手中:「有佢,就等於拖住我隻手,我要你…以後主動搵我嚟拖手。」

「點解你隻傷咗……」她把髮帶交給我時,我留意到她手指有些被針刺弄傷的痕跡。

「唔知啊。」她聳一聳肩轉身就要走,不過走了數步上街路就回眸望我,望著我那安坐在沙灘上的身影後便一笑回去。





收了髮帶的我望住大海沉寂了一會兒,天上落著一些小毛雨散落到我身上,而握住髮帶的手就好像被這些小毛雨激活了觸覺一樣,於是我便拿住髮帶認真的望了一望……才發現本來無任何特別的髮帶,被人用針線繡上了三隻字──「我愛你」。

是她…用針線自己繡的嗎……

望住髮帶,我不自禁會心一笑:「唔怪得知…啲字繡得咁差…而且仲整損埋自己啲手指……」是妳叫小麗教你刺繡的吧?坦蕩蕩的跟我說一句不就好了嗎,就是要轉個圈作弄自己。

不過…我好像也坦蕩不了多少。

我拍一拍自己的後腦,恍然大悟:「係啊…只係一句『我愛你』…講出嚟又唔會死……」

在坪洲的這半年雖然每一天都過得好普通,不過就是這種普通,帶來了每一種平凡的幸福。盛著豆腐、切水果、洗碗筷,在小販車擺檔時的每一個畫面都好像浮現到我腦內一樣。

她的確很會生麻煩,不過亦因為如此令了無生氣的生活變成值得留下的回憶。從前特工的生活來來去去、打打殺殺,從來沒有感受過那平凡卻因為一個人走進你的世界,而變得快樂的滋味。

假如我是燃點她世界中的一點光…





那,她就是為我的天空填上顏色的彩霞。

每天跟她嘻笑怒罵的開著小販車販賣甜品…有時候的確會有錯覺這樣過的一輩子而開心了一下子,因為每天哈哈大笑又一天完全沒有任何顧及的一天。

然後…如果我們有個小孩,她肯定會是個賢妻良母?我見她對待小孩們永遠都很友良,本性樂天的她又喜歡什麼事也歡笑一餐,肯定會令整個坪洲的人也變得很快樂吧。

笑容,本來就有傳染力…連我也,好像被感染了。雖然只是冷冷一笑,不過卻真的讓我能撐開那本是苦澀的臉,那些一切一切……都是霞。人經歷過生死就是會對某個人的印象特別深刻嗎?怎麼…我抬頭望著月亮時,滿腦子都是想著她。

總要她擔當著主動的角色,也會累吧?不過她離開之前,好像又對我笑了。對啊…對著喜歡的人,就算他如此冷淡,也會令你會心而笑,只要你見到他還是存在於同一個世界,能夠每一天都見到對方,就已經是一件幸福的事。

對於自由罕有的她,更是珍貴……每一天都是得來不易。

「好…!」我雙腳一撐就跳起來站在地上。





對妳的感覺,就是知道你是值得娶的感覺,就是這麼簡單。既然可以每天也過得開心,我又何妨不接受霞的這份愛意?

決定了!既然連小霞她的決心也這麼大,那我也無謂拖拖拉拉。不過要去跟她什麼說好?一直以來對她的感覺…還是直白地說句「我愛你」?但太直白又好像不太附合我的個性設定……

我真是個沒用的傢伙…既然想通了,就要好好的去跟霞說一聲「我愛你」!什麼都別管了,就先說句「我愛你」吧!!好!!!

不過我還是先得練習練習,於是便走到海邊月亮抬頭演練著,

「我愛你啊!!!」、「你……你唔可以唔愛我嫁!」、「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 J.S. 韋斯曾經講過:『男人無法忘懷初戀,女人則無法放棄最後的愛情。』 成為我嘅初戀,最後嘅女人。」、「我愛你,你心跳就代表答應~」

不過向來待人冷淡的我被他們見到我這副神態那不就形容全毀了……吼,似乎性格也被霞那傢伙也感染了。

「沙啦沙啦──沙啦沙啦──」正當我想回去時,一直毛毛細雨的天空驀地下起大雨來,連同浪濤也激起、風勢突然增大、黑雲亦凝聚在月亮之前將其掩蓋住。

「又會咁突然……」一時間反應不到這種惡劣天氣的我,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強風吹走了手中的髮帶,就當我跑過去蹲身想把髮帶撿起的時候……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陣隱約的心絞之痛,雖然身理上毫無痛楚但令我在心理上極是不安,不祥的感覺翻轉在我全身。

「霞…」

假如所謂的心靈感應是真的話,你千萬不要有事……

* *  * *

本來蟬在叫、天正澄,不過一個全身衣物連同頭髮都幾乎灰暗的人踏足坪洲此處後,就令一切變得不再安寧。

此人一言不發,他從價格不菲的快艇踏上碼頭後,正下著毛雨放澄的溫情天空碰巧就剎時被不明的狂風連刮,不多久就轉下一場大雨沉重地打落在每一家一戶之上。

他的下半邊的臉部位置,即是除了雙眼之外,口和鼻都裡住一塊漆黑的面甲連續伸廷至頸部都緊緊貼實著他的肌膚,而頭髮就如同奪命的修羅一樣既灰又黑,雙眼更是嚇人……皆因兩顆眼球外圍都暴露著微細的血筋擴展至眼部四周的皮膚看起來像樹根深深植入著一樣。

鏡頭一轉,他駕馭著狂風並行走進村內,而他所穿的長袖薄外套更是乘風飄揚如同披風一樣……

只不過外套背面刺繡了一隻精緻的字體──「傲」。

他,正是霉。

平日會安心在街上大睡的狗兒也被他的氣場嚇得而跑,就像死神降臨於人間或是天災發生前夕一樣,往往只有動物最先能察覺得到,而人則繼續沉醉於那生活之中。

「喀喀──」敲門聲。

「哈,小霞,小時去返嚟啦~!」正在吃杯麵的小七拿起杯麵走去門前,並邊笑邊把門打開:「人哋小霞見大雨差啲想嚟接你呀……你仲唔快啲同人講…!啊…!!呀……」

小七還未說完就已經再說不出下一句,只一面驚恐的望住門外的那位到訪的死神──霉。

「你…你係……邊…」被霉用黑蠍拳套以手刀的形式,生生地刺入腹部的小七痛苦的向後倒下吐血:「個……」

最值得留意的是,小七被手刀刺進的腹部位置更是散發冒著白色的微淡煙霧,聲音聽起來就像把牛排放在煎鍋時所發出的「滋滋──」聲。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原本正在客廳看書的小麗目睹一切後自然尖叫起來,嚇得不會動彈。

霉走近向她後便不加思索伸出一隻手插進正在大叫的小麗口腔中,她的皮肉隨即如同小七一樣接觸到黑蠍拳套便立即散發著蒸發般的白煙,令小麗痛不堪言皮肉好像快要裂開似的,霉欣賞過她如此痛苦的模樣約數秒後,那隻手便運起勁來緊握住她的下鄂與口腔內裡再用力一下子向下撕扯!!!!!!!

「咔啪──」一聲,小麗下巴牙骹上下分裂如同裂口女般,本來痛得手舞足蹈的她也停下,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軟倒在地上。

「砰──」

「搞咩呀──!!!」原本在二樓觀賞著盆栽的朱西也趕到下來。

霉瞄了他一眼後又想施出毒手把他殺害,可是一個靈光「啷──!」的一聲,在他面前便橫出了一把長劍,把他的攻擊擋住並擊走!

「……」及時將朱西的性命帶回來人間的霞喘著大氣,剛才的一個回擊動作就好像花了她全身的力量一樣。

霉見到自己親妹後好像是意料中事一樣,不感到意外,繼續自徑走前向朱西似乎是要奪他的命。

朱西見狀也不管太多,就盲揮出一拳往霉的臉上!不過好死不死,他下半邊的臉至頸部都被一層漆黑的甲款包裡住,而朱西這一拳打在那層甲款後,便立即傳出「滋滋──」的聲音,朱西他痛得立即縮手,再往自己拳頭的傷勢望去時,才發現剛才白滑的皮膚現在已經變成又赤又黑被三級燒傷了的手似的。

「呀呀呀呀…!!!!」朱西幾乎嚇得崩潰,抱住自己受了不知明酸性傷害的拳頭痛喊大叫。

霞見朱西有危險於是便再一次向自己親兄長霉揮劍,可是霉的反應極為迅速,馬上便徒手捉住了寶劍,亦因為他戴著甲殼而成的黑蠍拳套關係,因此就算徒手接觸鋒利之物也不成問題。

這把鋒利的寶劍亦恰如遇上實力相等的敵人一樣,可能皆是出自傲家的神兵利器關係,兩者兵器性能實是相差無幾,要鬥的就只有兩者的技術與實力。

「噹啷──」因為人劍合一的關係,被霉捉住長劍的霞也難以控制自身移動,除非她立即棄劍。

「哥…!唔好……」霞就像使出畢生力氣一樣,頭一回使劍會使得向來華麗曼妙的她會眉頭緊皺:「朱…走呀……!」

雖然朱西陷入了極度驚惶的狀態,不過逃生的本能還是人性之初,所以當霞一喚起這個天性朱西便立即往門外衝去,不過卻因為跑得太急趕、太驚慌的關係,錯腳絆倒了在地上,而絆到他的正是剛才在門前倒下來的小七!

朱西滿臉驚亂的望住小七,又再回頭望住正為他擋路的小霞,心中突然萌起了一股不知明的拯救之心,何妨為他擋路的是一位女生!!

朱西大喊一聲:「我…我唔會逃走嫁!!!」緊接便往霉跑去,知道自己兄長不會取其性命的霞當下驚愣,並留意到自己親哥的眼瞄了一眼正跑過來的朱西。

情急之下,霞唯有捨命相救將劍棄掉並轉身擋到朱西跑過來的方位,原本想著要殺死朱西的霉早就決定了待他一跑到來就雙掌齊出把他打得噴血中毒死。

卻沒想到霞會毫不猶豫的擋在朱西面前,所以出了手的霉也怔了一怔,可是雙手的猛烈攻勢使出了就不能突然停下,霉就算收盡掌力也足以把霞打飛撲到兩米之遠的裝潢櫃上,也使出了一記令霞受嚴重重傷的摧心掌,加上裝潢櫃受霞的撞擊而弄跌下了不少裝飾品,當中一個青花壺更不偏不移的跌落到她的頭上。

「…點……點會咁……」朱西掩住嘴巴難以相信的望住霞,原本勇氣運行全身的他背脊又再一次寒下來。

霉先是愣住再跑到去自己親妹之前查看她的傷勢,可是霞已經一倒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啊…呀呀啊!!!!!」朱西又再一次崩潰地尖叫。

原本關心著親妹傷勢的霉不耐煩地回瞄了朱西一眼,眼神極其怨恨的走到他面前再徒手捏掩住他的臉部五觀,白煙剎時冒出……朱西的慘叫聲亦相當洪亮。

這一記「猛虎抓」完全令朱西有腳逃不得,只能接受死亡這個必然的事實。相信他寧願當初被人一拳打死,也不要承受現在此等煎熬的劇痛!!

大概數十秒鐘之後…極力掙扎的朱西停下亂揮亂踢的手腳來,酷似喪失了一切動力般整個人垂下了,連站在地上撐起自己軀幹的腳力也沒有。

霉好比見到玩具變得殘破一樣,不屑地亂手扯住朱西的頭髮把他撞到客廳上的一張茶几上才脫手,「冰鈴──」的一聲茶几上的玻璃面破裂,連同一個原本放在上面小麗生前想要準備食用的杯麵也通通伴隨著玻璃碎塊掉到地上,臉部被濃酸毀掉的面容扭曲怪異,與死在一旁的小麗死狀相似且恐怖。

而杯麵掉到地上後…小七的手指也莫名其妙地微微抖動了一小下。

霉見屋內環境差不多再沒什麼異樣就脫下一雙黑蠍拳套收回入薄袖外套內,並即時為霞做心外壓的急救,完成後略略地用手指按在她的手脈上探測傷勢程度,暗地默唸了幾句就以公主抱的形式把霞抱住就想要離開。

不過卻有一個人用虛弱無力的手捉住了霉的腳不讓他離開……是小七。

「……」霉對倒在地上卻還未死的小七感到意外。

「你…你個……唔…好……走……」吐著鮮血、含辛茹苦的小七捉緊霉的褲管,極力阻止他的離開。

霉由原本的公主抱,轉把霞的腹部放在一膊上背托著,而另一隻空餘的手就是用來處決還未完全死掉的小七。

擁有怪力的霉可以一手托住個人,另一手則拖住個人。霉單手扯住小七拉到已死去的小麗與朱西一旁,似乎想要給他們來過最後的團聚……

把小七拖到過去後,霉捉住他的頭強行地用力按壓住在滿地玻璃碎的地上,又再拉起他的頭又再按下,如此的不斷重覆好讓他的臉不斷刺著茶几玻璃桌碎掉的玻璃碎,殘忍程度令人不忍直睹。

滿臉皆是玻璃碎片的小七好像痛得不會叫的一樣,無論眼球、鼻子、嘴巴、額頭的肉都陷入了不少玻璃碎塊,數量多得驚人即便是做手術把每一塊玻璃抽回出來也需要花上一天的時間。

如果你知道什麼叫「密集畏懼症」的話,你不會想見到小七現在這張「玻璃臉」,配上了正在滲流著的血液簡直令人看得頭皮也發麻……!之後小七的臉孔流出了大量的血液一滴一滴地逐點落下,有些更滴到杯麵上成為了「人血杯麵」,最後一下用力的重按,大力得地板好像也震了一下,小七也結束了殘酷的折磨。

誰想到,每天做盡好事的三人最後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在這個世界,實力就是一切,好人與壞人的因果報應也只是無能者不敢作惡而所信奉之事。

正當霉以為一切都結束可以把親妹帶回去傲家的時候,一個不明的人從外面憤力飛踢了大門一下,把整道門踢飛…!

霉望見到眼前的人是誰後整個人就怔住不動,只餘下微微的震顫……因亢奮及怨恨混成的強烈情緒。

把門一腳踢開的人正是仇莫悔,他見霉背托住霞後思毫不疑地衝上前與其交手。先交出一記彎拳、再用有力的肘擊憤打他的臉部,順其被打後的位置使出強勁的右勾拳又是打臉,最後再以上肘擊由下而上的打他下鄂作整個攻勢的結尾。

可惜攻擊似乎未能奏效,霉都只當鬆了一鬆筋骨一樣,「咔噠咔噠」的扭一扭自己頸子及手碗,仇莫悔亦知道他非等閒之輩,於是退後幾個數步便拆下包裡著自己手腳的繃帶,再擺出格鬥的姿態盡管深知自己肉搏肯定不敵。

「放低霞。」仇莫悔只注視著她一個。

「原本應該屬於我嘅百毒……」霉由入來坪洲後終於說出第一句話,這把彷彿能穿透世間萬物的魔音令人聽著也生畏:「由你嚟擁有根本就係浪費!!!!!」

霉放下霞及戴上黑蠍拳套不消三秒,就可以衝上前迎接!不過仇莫悔做了一個無謂的拉弓動作,令出拳速度不夠霉來得狠快,鼻樑的位置硬生生吃了一拳!!

這一拳可以說把仇莫悔打得兩眼昏花,連耳朵也產生不知名的鳴音,不過他很快就回神過來轉身應付霉的下一波攻擊。

霉也深知他百毒之軀的緣故,不敢與他有太近身的衝突免得被突襲成功,而霉全身外露的位置就只有雙目及額頭那裡,因此這個位置好比練武之人的罩門一樣要好好保護。

因此霉一開始靠著自己長腿的優勢不斷往仇莫悔的上、中、下盤踢出連續數腳,完全不而要些少空檔休息,腿就這麼不斷往他這幾個方位踢去,確保仇莫悔與自己保持一定距離。

一開始仇莫悔還是擋得住來腳的攻擊,不過漸漸地霉的出腳方位就越是不同,令他看得眼花撩亂不免中了兩、三腳左右,但他很快就找到破解方法……就是捉住他的腿!

仇莫悔把他的腿捉住後霉想收腳也來不及,被他一拉整個重心就傾向後仆倒,仇莫悔想要把握機會衝上前為求觸碰到他外露的皮膚,可惜霉左腳被捉住…右腳卻沒有!霉只隨便用右腳踢仇莫悔的左膊及臉龐一下被擊退回到後方。

戰鬥最忌就是遲緩且破綻百出的起身,因此霉就向後翻滾,仇莫悔亦猜想得到對方不會使用雙手撐起自己站起身這種破綻百出的方法,所以一早就預計好在他翻滾一瞬間就上前,待他把頭抬起時就雙手往霉的目額戳去。

霉在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後也知道是什麼一回事,所以起身的時候頭也不仰就使出一記「昇龍頂」,把原來想要探他雙目及額的仇莫悔打走!

二人的攻擊當然未完且不會停下!仇莫悔在退後之後又上前使出彎拳,霉輕易地側身躲開,待仇莫悔又出另一拳時就用右臂擋住,空閒的左手打算一拳打在他的身上,沒想到的是仇莫悔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個轉身就用左手臂橫打向他,本來霉想要進攻的左手只得用來格擋。

不過霉亦把握機會,原本格擋住仇莫悔攻擊的右臂想要重拳出擊在其臉部把他一拳打死,仇莫悔也不慢立即壓下身子躲開,霉見狀立即向其起飛腿,不過亦被仇莫悔雙手成虎掌的擋住了,然後右手又想再重拳出擊時被對方捉到套路,被仇莫悔兩手捉住了右腕及右膊的位置再施加壓力!!不耐煩的霉此刻憤怒已到界點,眼見他的中盤防禦空置,便索性一腳飛踢向他的胸膛,成功將仇莫悔踢得退開數步之遠。

仇莫悔又再一望倒在地上的霞,心裡又多了幾份焦急與對霉的憤恨,雙手成爪奮力地往霉的眼額部位攻去,可惜攻擊太單一完全被霉擋去。

仇莫悔其中有一拳想要攻向其下陰使出出奇不意,遺憾的是霉天生就是一個練武奇材,不太過於複雜的出招路數他都會一一明瞭破解,所以只撐起右大腿就擋去此擊。

霉因為已經看穿心急如焚的仇莫悔為求速戰速決,所以大多攻擊都只會往上盤的眼額位置攻去,因此他把握到一個機會在仇莫悔要收拳儲力的空檔攻他下液,再用手肘橫擊打他胸口位置,招架不來的仇莫悔最後更被霉一腳踢飛一米半遠。

「嗄…」仇莫悔吐了一小口鮮血到地上。

「好耐…」霉合上了雙眼,感受著這個空間帶來的刺激與格鬥的狂熱:「冇好似咁樣好好打過一場,不過你為咗擋住我所有攻擊……睇怕你體力都已經消耗一大半。」

的確如霉所言,仇莫悔剛才格擋住他的每一擊也需要用上比平時大四倍的力氣才成。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擋也不擋可以直接避開,不過世上哪有如此簡易的事?

「霞……交…番…低…霞…」筋皮力盡的仇莫悔還是支撐著自己起身,以格鬥的姿勢向霉。

霉對仇莫悔的說話有點意外:「我個妹同你冇關係,不過你身上嘅百毒,都係托我嘅福。」

「嗄…嗄……嗄…」

「你知道點解我會知道你行蹤?」霉突然從衣袋中取出一個赤紅色的十字架小刀。

「你…你點會有……」仇莫悔惶惑著。

「仲記得六個月前長洲個一嗰殺手?佢係原本同霞有婚約關係嘅一個家族其中一個殺手,但點都估唔到會死喺你哋手上,所以家族就派出我嚟處理家務……估唔到嘅係…我哋會喺到重遇!證明上天都要我取得百毒神軀……」從霉的眼神之中,可看出他極其渴望成為「百毒人」的目標,抬著頭閉目道:「真理老師啊…好快……我就可以越超你。」

「你…點拎到個十字架……」

「上次你差啲殺我,所以已經好好咁記住你。」突然!霉雙手運轉如黑龍出擊往仇莫悔他打去:「依個十字架頸鏈我喺長洲調查時無意中見到一個弱智戴住佢,只要逼供佢就從實招來……做特工點可以留低痕跡。」

「你殺咗佢…!!?」被情緒擾亂的仇莫悔已經不像剛才一樣能專心戰鬥,霉每出三半他就會中一拳,長久累積下來傷勢就變得更重。

霉冷笑代答,雙拳出快狠、快、辣,如格林機關槍一樣不斷重覆猛打仇莫悔胸膛的位置,令他肋骨也「咔噠咔噠──」的斷了兩根,最後更被霉收尾成功,跳起使出神龍擺尾踢開數呎之遠,力度有如被行車所撞!!!

「砰──」被打得七勞八傷、內臟有如反轉的仇莫悔退到牆壁靠著,腳步開始輕浮、口裡含著絲絲的血液,緩緩地從嘴角流下來。

「我…」仇莫悔的眼神開始飄浮,不知要往哪裡望去,直到一個身影把他的視線固定住:「我想同佢…同……佢…一…一齊走…一齊走…我仲……仲有說話…未同……你講…」

說畢,開始面露死相的仇莫悔一拐一拐的走到去霞的身邊,雙腳軟倒下來望住她的臉、帶著些傷痕卻依舊清秀的臉孔,自己的眼光隱約含存著淚光……後悔想要說的話太遲。

站在一旁的霉也怔了一下沒作阻止,只是森然地冷笑:「同我個妹一齊?你冇咁嘅資格。」

「砰咔──!!!」霉什麼也不說,就直接往使出「黃金右鉤」般一腳踢在他的腹部,令跪著的他又滑著地板飛退到數米之遠,血跡深深地拉成一條地板上的血路。

經過這麼一踢後,仇莫悔放在衣袋內的髮帶也就甩掉了在地上,他凝望著髮帶一陣子後還是選擇痛苦地站起來,像一頭蠻不講理的牛一樣固執地要站起身。不惜一切……也想在一起。

「既然你對我個妹咁痴情,就等你死得痛快!你副身體已經傷到咁,就算係未成形嘅毒膽……都已經無所謂。」霉走過來向仇莫悔臉部揮出一記,他知道,身體卻沒有力氣容許他避開。

「噗──」仇莫悔又再吐出一大口鮮血,雙腳卻不肯軟下來認輸作罷。

「我…我……」仇莫悔先出無力的右拳,再出無力左拳向霉的臉部:「我要娶霞……」

把他兩手都捉住的霉雙手往外一甩,仇莫悔的上、中、下盤也變成任意讓人攻擊,霉先向他使出手肘頂打他的肺部,再用一記狠毒的子彈拳打在他的右胸令人猶如承受千斤大錘撞擊一樣,然後霉從外套裡取出一樽不未的淡紫色液體撥到仇莫悔的雙眼,令他失去視力無力反抗,再捉住其肩兩手用力一捏痛處迫他痛得彎下身子,再用膝蓋一下子頂在其胸腹,繼而往他不同方向當作沙包般狂打,把上次幾乎被他殺死的仇恨一一報復。

去到最後一刻,仇莫悔把自己的生命燃燼到結尾…也想要上前給霉一記,也想把霞從那個家族帶出……

可是,他終歸…

「遺言。」霉以手刀形式抵了在失去視力的仇莫悔頸前,血流到他黑蠍拳套的指尖間滴下……

「霞…」仇莫悔的身體向後傾下,但還是吐出了最後那一句:「我……愛……你…」

「砰──」他終於撐不住,硬生生吃了百多拳後終於完全倒下了。

「傷到咁,毒膽都應該唔適宜服用。」霉收起黑蠍手套,抱起親妹:「可惜。」

霉就這麼抱住霞徑自從捲縮在地上接近死去的仇莫悔走過,臨離開前眼見雨架上放置著一把與別不同的……傘子。

霉一手握起那把百鬼傘,一看就知道此傘非比尋常,皆因無論物料或是重量都不一樣,不過霉轉念又想自己經有「黑蠍拳套」,就索性想折斷此傘……自己不想要別人也不用想得到的心態。

可是任他怎樣用力也折不斷,所以就不耐煩地掉在地上不管,然後從廚房裡找來火種物品燃燒屋子方才離開。

就在霉離開不久之後,村屋火光熊熊,曾經一個充滿生氣的地方只需要一個人就能把那裡變成地獄一般,沒有任何生存的氣息。

不過就當一切也似是完了般、絕望至谷底之下的時候……

那把百鬼傘……正輕聲地傳出「嗶──嗶──嗶──」的訊號聲。同一時間,一伙人正從遙遠市區、漆黑的大海中,乘著快艇趕來坪洲……

「赤曲…百鬼傘裡面裝置嘅生命探測器……感應到周圍嘅生命值已經降到零…幾乎無人生還。」一名戴著狐狸頭套的男人問道。

「你確定有方法救到佢?」另一名彈奏著魯特琴悲傷歌曲的年俊美少年亦問。

孤月之下,配戴著赤紅匕首站在艇頭的男人遙望著不遠處坪洲的火光,沒有回答任何題問,只向跟隨他的眾人下達了一個命令。

「隨征各師團準備,準備營救第二師團團長──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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