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大清早裡,街道雖然還未熱鬧起來,不過已經開著不少公公婆婆的小檔,最後我們選擇了一間粥鋪來坐下。

如上次吃豆腐花的道理一樣,我並不能自己享用一碗粥,因為我怕會毒害到此後無辜接觸到此碗此匙的人,所以霞也很聰明地懂得只點一碗清魚粥。

「老闆娘,一碗魚粥。」阿霞笑面迎人。

「好!依家整俾你啊妹妹。」老闆娘在廚房答道。

「我睇你食就得。」其實我也算是以保鑣的身份存在著。





「點得?你唔食點保護我。」

「我自然有自己辦法保護你~。」

「朕叫你食。」她瞇著雙眼瞪住我。

結果我還是以離口的方式被她餵食,老闆娘以為我們是相愛得入骨,也難為情的望住我們,走了去掃地。

「老闆娘!老闆娘!!死喇死喇!」街外一位大叔往著粥鋪老闆娘亂喊著:「你個女…今次到你個女……喺教堂死咗呀!!!」





「咩…話…?佢俾人……!?」老闆娘驚問:「你話死!?」

「唔知啊!你過嚟睇睇啦!!!」說罷,老闆娘連錢也不收跟著大叔跑去不知哪處。

「喂…好似有咩事發生咁喎……」霞的目光追蹤著他們的背影。

我把錢放在檯面上:「唔好理,我哋將錢放低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唔得…!我一定要去睇下!」興致勃勃的霞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要跟著走去看看發生什麼一回事。





「喂…喂…!」我叫也叫不住,只背著重得驚人的百鬼傘去追。

在街道上轉了四五六個彎後,又沿著山徑上的小石梯走到了一處離市集中心較遠的小教堂前,只見門外有一堆人圍著什麼,議論紛紛。

剛才霞追著的老闆娘一走入圈子內便哭得呼天搶地,我和霞一同上前看過究竟,竟發現一具年輕的女性屍體全裸的橫屍在門外這裡。

「哇…咁後生就死啦……唉。」、「今個月第幾宗啊?老公…睇嚟我哋出去避下好喎……」、「真係好恐怖……」圍在一旁的村民似乎知道點內情。

「發生咩事?」還不待我問,霞已經主動向一位年輕的少年問。

「殺…殺人案囉…今個月第三宗啦……好…好彩死者全部都係女性……我應該冇事嘅…」那少年安慰自己道。

「第三宗…?」霞望著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抬著下鄂思疑道:「最近喺洞窟裡面冇睇電視報紙添……」

在所有圍在這裡的婦女之中,就只有霞與那位粥鋪老闆娘是毫不畏忌女屍,其餘的不論男女老少,又要看又要怕真是犯賤。





不過說回正題,這具女屍的致命傷口位是在頸部的一條深長血痕,而手、腳韌帶都分別被一刀切割斷裂,看情況……是資深的殺手造成。

這不同於普通的連環殺人犯,他的殺人技巧肯定通過熟練,恐怕是殺手…因為只有他們才有這種力量。

暴風雨前夕,總是平靜。

警察來到之後除了把圍著討論的村民趕走之外,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作為,何況這裡只是小小一個離島區。

「喂…」霞知道我穿著厚衣,所以不畏地用手背快拍我胸膛一下:「…不如我哋查下案啊?」

「查案?冇時間查案,你估你神探哥倫布?」

「係高倫布啊~好心你煲熟啲劇先再用嚟做比喻咁講啦。」霞糾正道。





「理得佢哥布林定杜倫布,總之我哋冇咁多閒情去做無聊嘢。」

「冇閒情?!!」她突然變得激動且誇張地問道:「即係話,朕陪住你…會令到你好緊張…好焦慮……好憂鬱…?」

「我唔係咁嘅意思…」我還未解釋完,她又「截我糊」。

「唔係咪得囉,唔係咪即係好有閒情囉!?」

「…」我思緒已經給她弄得有點凌亂:「都唔知你講咩…」

「你知啦~日日喺個洞入面咁悶,冇理由日日陪住你練劍嫁嘛?我由細到大一直好想做下小偵探嫁……」霞鼓著腮子的可愛程度,令我難以拒絕她的要求。

我還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好…只可以調查一小個step。」

「Ok…!」霞向我眨了眨眼,承諾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特工,我能告訴你調查的第一步──從屍體上確認一切。剛才那具女屍的屍血尚未完全乾透,蛆蟲還未來得及在屍體上播卵就被人發現,現在早上六時半,估計死亡時間就在凌晨四至五時這段時間。

其次就要找出死因,死因是被利器割頸所致,深度力度準度明顯為職業人士所為。當一個人變成了職業殺人犯,便會忘記初次笨拙的殺人手法,因此推斷兇手極為危險。

而在查問村民中得知,頭兩次殺人事件的兩件女屍亦是被同一手法殺害,就知道兇手並不簡單。

接下來就是調查案發現場附近有否留有血跡,可惜的是完全沒有,連證物也找不到一件。

「都調查夠?」我問。

「唔得,差唔多樣樣嘢都係你提朕嘅,朕要自己搵出關鍵性嘅嘢!!」

「聽講警方一陣會封住南丫島添啊!話暫時唔俾任何人出入,話為咗防止咩兇手走甩喎…!?」一位師奶在旁說道:「仲要全村人做登記,血本測試啊。」





「咩話!我今晚要去朋友個婚禮嫁喎!!!!」另一位師奶生氣得七孔生煙。

「冇計啦,連環殺人狂喎……香港都好耐冇出現喇…」另一位老伯在一旁搭嘴嘆道。

「封島…?」我心下黯然思考著。

「哇,正呀…哈哈哈,又刺激咗!」霞高興得快要飛起一樣,在吱吱喳喳著:「個兇手依家就喺條村到啊!!」

我跟霞相反,一個不寒而畏的推理在我腦中萌生而出……

「你做咩啊?咁緊張嘅……」霞指著我的臉,疑惑地問道:「唔通小時你就係兇手…!」

「封島…」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中回轉著。

「聽啲師奶講封兩日一夜渣,由一陣中午開始就會做樣本血液檢查,唔洗驚兇手會走甩喎。」霞笑意盈盈地道。

「可能…」我心下默然,望住霞用低沉的聲線道:「兇手就係唔想我哋走甩。」

「……」她聽到這句後不其然打個冷顫:「吓?關我哋咩事……」

「仲未確實,時機成熟我講俾你聽。」我望著快要下大雨的天空:「我哋返去先,唔好喺到太耐。」

‧‧‧

「等等…」我腦中有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立即去一間文青咖啡館借了電腦來用,翻查這個月內的新聞。

「小時,做咩呀!」在我背後的霞不斷問著我:「你到底發現啲咩呀!?」

到我找到另外兩名女性死者的資料後,令我不禁背脊一寒:「頭兩個死者…生前應該都係香港政府軴守喺南丫島嘅特工……」

「點解咁講…」

「因為頭兩名死者身上都有明顯反抗傷痕…證明有能力同兇手對峙一段時間而不被直接偷襲刺殺,另一個原因係……第一時間趕到嘅記者影到嘅證物有一部手機…係特工專屬嘅溝通設備……相較番後嚟警方展出嘅頭兩名死者證物,係冇咗個一部特工手機。」如果特工執行任務失敗的話,警方有關秘密高層會即時回收其特工一切的設備。

不過幸好被一早到來的記者影得到,才讓這鐵證浮出水面。

「哇…你好叻呀!!」霞意表情意想不到的在歡樂地拍手:「點解你仲好似勁過電影入面啲神探嘅!?有你嘅話兇手都唔走得去邊喇!」

「你估特工係假?」我望著電腦,整個人繼續沉思在案件當中:「俾著係你啲阿哥…佢哋應該唔洗幾分鐘就可以破案…」

「沙啦沙啦──」天空還未等得及我們回去,就已經下大雨。

「不如我哋留喺到?」霞總是想著要待在外面,也是的…她被家人困了那麼久。

「唔,雨停就走。」我答應。

「好耶!你越嚟越聽朕話。」

「朕?我未見過一個朕咁百厭周圍走。」

「我夠未見過一個太監會咁好血氣,講嘢把聲會咁鬼厚沉啦~」

「係賢臣。」我點頭。

「親賢臣,遠小人。」霞又幾乎將整個頭貼在我鼻前:「咁我係咪要親你呀?」

「你試下。」說完這一句後,我冷不提防說一聲:「不過有毒。」

「咁…」霞又想了什麼點子,走了去拿十張紙巾來隔著我們的嘴,然後輕輕吻了一下:「隔咗咁多張紙巾錫一啖啦~我就唔信咁都會賴嘢。」

我禁不住哼笑一聲,心想她哪來這些鬼點子。

突然!霞整張臉都毫無表情,她摸了摸自己的嘴,雙眼似要反白暈倒似的……

「霞…!?」我被重重嚇了一下。

「…哈!扮嘢渣,迫到你個死仔講個「霞」字啦~」她得意洋洋地說。

「等我真係毒死你!」我作勢要吻過去,霞當下又笑又喊的走開,與我在咖啡館展開了一小場無聊的對峙。

最終,我與霞還是等不及雨的停下,就撐著我的百鬼傘來擋雨回洞。可是當我走到真理山山腳時,卻有數十名警員看守著出入口,不讓人進入。

「唔好意思,先生,我哋已經封咗山唔俾人出入。」一位警員向上前的我解釋。

「點解?」封島之餘還要封山?

「因為山太大、地型又複雜,而最近有發生連環殺人事件,我哋有必要阻止兇手登山掩藏自己,收小個範圍,所以我哋會封山,就連碼頭都會。」警員解釋。

那不就…暫時回不了真理山嗎。

「好…唔該。」

「咁先生,你做咗血液樣本測試未?」警員反問。

「…做咗。」我答。

「咁麻煩你登一登記。」另一位拿著文件警員,說:「麻煩身分證?」

我跟霞不自覺輕微地側望了對方一眼,要準備逃跑了。

就在我轉身逃跑的瞬間,霞也聰慧地跟上了我,原本還想幫我們做登記的警員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又用傳呼機又在雨中追捕著我們。

我們要走的原因很簡單,第一我的血有毒,第二我們都沒身分證,第三我們的身份都不能讓政府部門知道。

一個是政府旗下特工界世家走失的愛女,另一個是被列入為叛變特工的危險人物,不跑才怪!

不過跑到第二轉角街口,因為正好有警員正幫其餘村民做血液樣本檢查的關係,因此他們一聽到這消息都把我與霞圍住前後路,不許我們走。

「總台總台……發現可疑人物,一男一女,已經俾七位同事包圍,碼頭對入兩個街口,應該唔洗支援。」剛才追捕我們的警察用傳呼機說道。

「睇嚟要整濕自己。」我把原本挺開的百鬼傘收起。

「啍,要好好保護朕嘅背脊。」霞從極長的拖地長袖薄褸中取出了自己的配劍,對向警員。

「佢哋有武器!」其中三名警員立即緊張得要取槍出來。

但太遲了。

「後面個兩個你,前個五件…交俾我。」說畢,我便舉傘向前方五名警員的胸部各射出一發麻醉針。

「砰──!」其中一名警員來得及開槍,不過我也來得及開傘,在傘子全開的瞬間把子彈擋掉了。

「啊…」、「呀!!」、「呀啊……」他們各有各叫,中了麻醉針後數秒就軟倒在地上,不費吹灰之力。

而霞那一邊也處理得不錯,她在對方還未解好安全扣之前就上前用長劍挑劃了兩名警員的手一下,隨即兩人手掌見紅痛苦地按住持槍的那一隻手。

「朕,安好?」我側眸著她問。

「護駕!」霞清喊一聲,我就轉身往兩名死不心惜想要持槍射倒霞的兩名警員。

「噓──噓──」兩根麻醉針不偏不差射中了他們,兩人亦暈暈欲睡的躺在雨地上。

「做得好,奴才!」也不知霞是讚還是罵。

「你…你哋做咩啊……殺人呀呀呀!!!!」原本正等待接受血液測試的村民大叔驚喊過度大叫起來。

「嘈。」霞走過去用劍柄打暈了他。

「剛才個警察開嘅一槍…應該引咗唔少人過緊嚟……」我相信包括那個兇手。

「霞,睇嚟…要兵分兩路,集中一齊分散唔到警力反而令佢哋更集中捉我哋。」我望住街口兩邊趕過來中的警員:「如果唔係應該一齊死。」

「得。」此刻雨水沾濕了霞的秀髮,跟出水芙蓉無異:「朕會睇住自己。」

「今朝個教堂等。」我說。

「嗯。」霞收起配劍,準備全心逃走。

我與霞在街口沉住觀察兩邊情況,待得時機成熟後我就大喊了一聲「跑!」,我們兩人便從不同位置跑去,當然我是往道路比較小窄的那邊跑,因此相信會困難重重,何況是背著一把有五十磅以上的百鬼傘。

我先跑入一條陰冷的小巷裡,可惜跑到半對面已經有警察把路攔住,我唯有中途爬上貼牆的一些水管而上,爬到兩、三米高後再進入居民的村屋露台上。

接下來我一腳踢碎落地玻璃窗,強行把民居的門打開想往下行離開走回地面,不過從樓下聽到警察急速的指揮聲我已經打消這念頭,轉為跑上村屋天台,門開不了就用百鬼傘的槍擊攻能往門鎖開槍,「砰!」的一聲,通往逃生的大門就被我打開,而雨始終沒有停過。

我助跑一小段,然後再踏上矮牆跳到對面村屋,用如此的方法不斷拉開與警察們的距離。但去到其中一個天台已經到了盡頭,再跳會跌下去,因為對面是另一個街口了,因此我只好弄斷天台一條掛衣服的長繩子,紮住一條巨柱再游繩落去。

遺憾的是下著地已經聽到數名警員又再不遠處叫叫嚷嚷,誓要找到我的樣子,我唯有不走直接通往教堂的路,轉為走一條較少人的道路去教堂,不過路程遠了一點就是……

為了更安全只能走一條比正常路要花費多十分鐘的路程,不過霞應該沒事對吧……?

「嗄…嗄……」背著百鬼傘跑得氣喘的我有時候真的想直接把此傘掉棄了,但這又是赤兵隊鬼匠特製給我的獨屬武器,我又不捨得。

儘管雨下多大迷糊了我的視線,但我還是清楚看見有兩名警員合好正在我對面的街口,不過我想全身而退時就難……

「PC14461,發現疑犯……」一名警員用傳呼機喊道。

「嗄……」又要打一場嗎。

不過當我又想用麻醉針時才發都已經用光了,而子彈又不合適用在這兩個傢伙身上,所以我只好跑入旁邊的冷麵檔躲藏。

入去後那麵檔的老闆即時給嚇到,我順水推舟走入廚房取了一把菜刀架在他身上作人質,而兩名警察進來後見有人質就不敢亂開槍。

我利用人質一步一步走向前迫進,同時間出奇不意的把人質老闆推向兩名警員,令他們措手不及要接住老闆,我再趁機會用雨傘當作近戰武器般,用著霞教我的一招半式把那些警員打殘。

我先是往一名警員頸傾重打一下,然後再精準地戳他喉嚨令他難以呼吸。再用撥挑猛打的方式虐打另外一名警員,更捉住傘身的頭和尾端推到他往牆邊,再用傘身扼住他的頸子,令他呼吸困難臉紅耳赤最後不支倒地。

「砰──」

「嗄…嗄……嗄…」剛才逃跑到現在已經浪費了我三分之二的氣力……

就當我推門出去麵檔的時候,我心裡產生了莫名的異動和不詳的感覺。

就像…一把聲音在我心裡吶喊著我……

「呀…啊!!小時……救我啊──!!!!!」

‧‧‧

‧‧



霞。

我彷彿了自己僅有的力氣都忘了一樣,狂奔往教堂的方向。原來還要多走五分鐘的路程,我用兩分半鐘已經跑完。直到趕往教堂大門前,我一腳把兩對兩米高的扇門用力踢開,以防門後有詐。

「砰──」大門踢開,教堂內空無一人。

我慎重地緩步走入去,不安的氣息也開始漫延到四周,儘管是裝潢得體神聖的教堂也無法抵擋得住這一股暗黑勢力的湧泉。

「蒼──!」上方一下突如其來的兵器開合聲令我怔了一怔,我毫不猶豫把百鬼傘打開擋住自己後背的位置。

「嘶──!!」金屬相交的撕裂聲音。

一個身穿深黑緊衣貼身軍服的男人從天而降,用短刀從教堂二樓平台跳下來偷襲我,還好被我用傘擋去致命一擊,不過假如我剛才沒頭沒腦直接衝入來的話應該直接喪命。

「霞喺邊。」我握緊拳頭,只問一句。

「與你無關。」他還戴著黑色口罩及黑帽子,深怕被人發現自己真面目一樣。

「砰──!」

我冷不提防,用百鬼傘往他開了一槍,但好似是他預料中事一樣,撲向另一邊躲過一槍。

機不可失的我旋即上前用百鬼傘從上而下重重的一擊打在他身上,不過他又一個滾身避開,即便打碎了一旁的教堂長椅也沒有用。

他趁我短暫僵直的期間,雙腳施出鎖技夾住了我雙腿然後又打蛇隨棍上夾住我的腰部,執著自己的短劍挺身便是往我腰部深深一刺!

他沒有因為攻擊得勢而綻放出一絲笑容,反倒像個專業的殺人機器一樣,又再次滾地往另一邊從後用腳夾住我的兩邊腰側,又往左腎臟的位置狠快的施插一刀!!

「啊呀…!!」連續兩下的入肉之痛,令我禁不住仰頭大叫。

接下來他往後翻地滾身站起上來,沒有打算在有利之時貪刀多刺我一下,還陷於極度痛楚的我被他從後兩手摟抱住,其中他持刀的那一隻手更緊貼在我喉間想要一刀取我命……

我用盡渾身氣力掙扎脫開,回身用斬擊令他必須要擋住我這一擊,奈何手腳靈活的他又一個蹲身滾轉避開,並且想趁我雙手僵直作出反擊。

我手僵直,腳可不是…!我意識到他的意圖後,便立即往他伸出一腳把他踢走,令他飛倒約兩米之遠。

我用百鬼傘撐地,再問一次:「霞喺邊…」

「你係佢邊個?」他不屑地說。

「如果冇推斷錯…」我望住他一雙冷酷的眼睛,說:「你係霞所講殺手家族嘅人,同佢有婚約嘅家族……」

「…」他好像被我說中一樣,沒有反駁。

「你透過城市上千萬個監視器…包括碼頭嘅監視器……見到我哋最後前往地點係離島,所以就追蹤到嚟……不過入到嚟之後一直搵唔到我哋…就刻意連續殺咗三個人包括兩個特工,嚟迫使香港政府覺得事態嚴重要封島同做血液樣本查驗全個離島人,你目的都係想搵到霞……」

「聰明,不過單單有腦係冇用。力量,都可以主宰一切。」他脫下口罩,把玩著手上的短刀:「不過我殺之前,有啲好奇…你同霞,咩關係?」

「…」

「老實講,我只不覺係受家族命令…」拋著飛刀的他,一下子就在半空中接住刀柄,用凌厲的眼神望住我:「要接霞姐姐返嚟…佢係我阿哥未婚妻,點由得你依種外人任意觸碰同直呼其名……所以我決定咗,殺‧你‧之‧前‧要‧將‧你‧凌‧遲‧處‧死。」

緊接他又衝過來對我猛刺揮斬,他的攻擊模式恐怖之處是在於會預計過上一下攻擊之後的下一秒,你會往什麼方向躲開…而他正正會那個方向作下一次攻擊,如此的快速狠毒的攻勢撐不住一分鐘就會令敵人防禦崩潰,我亦是只能勉強靠著百鬼傘的配合把攻擊盡量擋去,還擊是異想天開。

不過多靠霞教過我少量的「傲家劍法」,令我都暫時足以應對,但長久下去我的體力總會歸零到時只能任他魚肉……要解封身上的百毒。

望向天花板上的大燈,一個想法出現到我腦內。

在我用百鬼傘格擋期間,順道往天花板上的大燈開了一槍,他應順應我的旨意急速的飛墜下來,留意到這一點的他立即向後躲開,我亦退後數步,大燈就落在我們之間的位置。

是時候。

我解下雙手包紮著的繃帶,露出一雙久以沒有接觸空氣與陽光的雙手出來,似乎因為長久而來終於得到解封的關係,雙手的皮膚和內裡的血液也好像因而沸騰一樣,雙手鮮紅透白得像剛出熱騰騰的泉浴一樣,然後…我雙手放前擺出格鬥姿態。

「你學拳?有一把咁精緻嘅武器都唔用……」他不屑地笑望著我掉在地上的百鬼傘,說:「就等我嚟取代你,成為佢嘅主人。」

說畢,他又持刀往我衝來刺砍!不知是否棄下百鬼傘的關係,一直以來沉重厚厚的身體居然輕鬆得像水中的魚兒一樣,能讓我任意翻騰躲滾。

於是我開始運用特工部教過的搏擊技巧與之對打,可恨之處在於他全身也包得密一密,只有臉部位置是完全與外界接觸,因此我唯一的攻擊位置只在臉部。

但當然五觀為人最需要保護的位置,因為可以說是身體最重要的位置之一,所以他保護也很周詳,沒機會讓我打中他的臉部任何一個位置。

反而沒有百鬼傘的幫助下,被他多砍了幾刀血液失去了不少,但我也不是蓋的,靠著靈活移動的身軀我成功出拳擊中了他多次,只是臉部位置較難命中。

經過一場狂刀亂拳的搏鬥後,我滿身滲血的一步一步退後,靠著掛著十字架的牆壁軟坐了下來,望住那一步一步靠近的……死神。

始終…有實力的懸殊……

「我講過要將你凌遲。」他走過來一刀刺進我的肩膊上,血水立即湧出如泉:「所以你要好好捱住。」他把臉與我貼得極近,陰冷的面容展著不可一世的邪笑。

「哈…」我不自覺笑了一聲。

「仲笑?知道自己就快死所以……」

「你太大意…」說畢,我往他臉上輕吐了一口唾液。

原本面無異色的他在數秒後立即扭曲,掩住鼻子怪叫:「你…你做咗啲咩…」

我用手掌摸住自己滲血的位置,然後撐著又倦又痛的身體一步一步走過去他面前,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胸膛又用手肘側擊他臉龐,去到最後他吐了一大口鮮血,眼神迷濛的望著上方,似乎是那口唾液帶有了迷幻毒,所以我配合他頭望上的方向,跳起用沾滿自己毒血的手掌一下重拍在他臉上!!!!!

「呀…!」他喉嚨力竭一聲乾叫,便往後倒下死去。

反敗為勝不會中途出現,往往只會出現於佔盡上風的對手傲慢時的大意。什麼凌遲處死……這傢伙肯定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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