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傳-I】《維吉爾，四月是你的謊言？》: 無謂再周旋

 
翌日早上
 
我承認我並不是一名出色的青年領袖，而是一名重色的傢伙。重色輕友的我昨晚跟藹晴聊到幾乎一點後，這天早上一醒來便已經是九點了，希望他們計劃得開心一點。
 
父親一邊看著新聞一邊喝道：「去香港去到你慒鬼左啊你?九點幾啦仲唔起身返工?條橋塞車tim啊!」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去乘巴士跨過大海回到「8」字摩天輪上。打開電話上的whatsapp，爽約的我被其他人罵了一頓後便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在空閒時我也會回覆一下藹晴的信息...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經過一天辛勞的工作後，我終於得以鬆一口氣。坐在巴士上，打開電話，卻發現讀者交流群組中有些異常的對話，他們一群男生正在討論關於什麼美腿的問題...




 
「日本果啲學生妹真係正!」
 
「尤其係絕對領域果啲!」
 
「係啊絕對領域!過膝襪超正啊!」
 
不料，藹晴卻毫不尷尬在這男人堆中搭話，說：「絕對領域我都有兩對喎」
 
然後藹晴還真的把自己穿過膝襪的腿照傳到群組上，這即時引起了大家的騷動，各位對藹晴的腿都讚不絕口。而我則是看著螢幕，整個人呆了...




 
......
 
妳...喜歡受其他人這樣關注嗎?
 
妳...喜歡這樣嗎?
 
我自問從與藹晴邂逅的第一天起，我便盡心盡力地保護她...
 
她空虛孤獨時，我連夜在屏幕另一邊陪伴她；她以一張女孩自拍照頭像申請進入這群組時，我勸她換個頭像以免受騷擾；她在列車上露出胸脯時，我立即為她蓋好。我一直以來對她愛護有嘉，天真的她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摩天輪絲打對腳?!掂啊!」
 
「咁少既，多啲啦Valentina絲，為左我地既友誼!」
 
一直以來我只是想保護她的身體，讓她不受人性騷擾。結果，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到頭來我還是看到了；我最不希望發生在那純真小女孩身上的，還是發生了。
 
藹晴面對著這些信息，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便發私訊給我，嗔道：「維吉爾，佢地好狗公啊...」
 
「維吉爾，點算?[難堪表情]」：Valentina
 
雖然是因藹晴貪玩且不明白我的心意而氣在心頭，雖然心中是受著萬般苦澀的煎熬，但可笑的是百感交集下的我，對這小女孩的寵愛仍絲毫未減...
 
我黯然地回覆：「藹晴，我氣在心頭，我真係好想嬲你，因為你真係戳痛到我既心，傷透我...」
 




「但係我更加嬲自己，因為我根本無法嬲你!無論你做錯咩事，你都仲係維吉爾最寵愛既藹晴...」：我續道
 
無論她如何傷我，我還是為她站出來，直接打開群組，遏停這局面...
 
「點解得幾個上水既?其他人對住幅相起到做緊咩?」
 
「樓豬都唔起到，係咪丁緊?」他們對那污穢的討論還在繼續...
 
我按捺著自己的怒火，對他們回覆：「轉個話題，enough」
 
「Valentina絲有冇多啲相啊?」
 
他們可能以為我不是認真的，所以還繼續討論藹晴的腿，於是我第再一次回覆：「enough」
 
「樓豬出現了，係咪丁到出血?」




 
「樓豬表示：enough, 我丁夠了」
 
......
 
我空洞地看著螢幕上他們對我這句「enough」的解讀...
 
你們喜歡平常在沒女人的情況討論一下這些事情就算了，現在一群成年男人這樣性騷擾一名未成年的女學生，說出如此骯髒污穢、不堪入目的話教她無地自容，別人喊停還不肯得停，你們這群精蟲上腦的人還懂不懂禮義廉恥?!
 
「I said enough!!」：我憤怒地回覆
 
我以群主的身份打開了管理群組成員的頁面，誰要繼續這個話題我就立即開除誰!
 
......
 




可能是我第三次喝停時大家可能真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和我的憤怒，過了幾秒也沒有人說下去，大家開始轉了一個話題，氣息又會回復到平常...
 
「唔該維吉爾[害羞表情]」：藹晴傳給我一段私訊
 
「維吉爾，對唔住...」：Valentina
 
經歷了這麼多，我想冷靜一下，暫時不想面對藹晴的事情...
 
「你比我靜下」：我回覆，然後關上了電話的電源。
 
對了，這天早上我失約了，作為青年領袖的我在教會中還有很多的事務要處理，我該好好工作，這也是個能緩解我內心痛楚的好方法。
 
我買了一些魚蛋、蝦丸、獅子狗等的小食作晚餐，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經過「澳門皇茶」時，我還買了一杯芒果益力多。每當不高興時我就會去買杯甜甜的台式飲品，這是我兩年前便染上了的習慣...
 
不料，天空又像昨晚一樣突然下起大雨來，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但幸好我的背包中還放著藹晴的少女摺傘，我又得以撐傘平安地回到教會。還是靠她啊...




 
回到教會後，我立即把所有東西放在琴邊，掀起琴蓋，不禁想起我現正連續中的心血結晶作品，我一有空就會彈這故事的主題曲，以獲取更深的感覺和新的靈感，彈著彈著，我心頭的怒火也緩緩地消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chZ03qSL0E
 
正當我沉醉在我那愛情故事的世界中時，一陣淡淡的薰衣草香從我後方傳來...
 
我睜開眼睛，回到現實，嘆道：「你成日咁坐起我後面睇住我彈琴，又唔彈番比我聽，你唔覺得對我好唔公平架咩?」
 
「咩喎，睇下喳嘛...我好少練琴啦，聽下你彈唔好咩?」紫琴笑說：「你果杯咩黎架?」
 
「想飲咪飲囉」我不管她，只是努力地嘗試集中，回到故事世界中...
 
紫琴拿過來大喝了一口後，感動地說道：「哇，好好味啊...」
 
無奈受我身後的女孩影響，那氣氛一但被打破了，便再也回不到故事世界中。我停下手，轉過身來，才發現原來紫琴從上衣到裙，全身都濕透了!還滴著水珠的天使髮比平常顯得更為棕亮，襯上白裡透紅的肌膚，這氣質優雅得有如出水芙蓉一般...
 
她拿著紙巾在抹乾她的頭髮和上衣，我立即拿起遙控關上了文化廳的冷氣，並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紙巾都給她，看著她笑說：「由頭濕到落腳啊?」
 
「笑咩啊?」紫琴微笑說：「冇遮吖啊...」
 
「岩岩仲掛住飲我杯野」：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們看了看對方，不禁搖頭一笑，
 
我打開那些魚蛋小食，把兜中發出的熱氣哄向她，笑說：「食左飯未啊?餓唔餓啊?」
 
紫琴二話不說，立即拿起竹籤吃起來，我們一邊吃著這兜東西，一邊工作，準備今晚的活動...
 
「好好味啊，椰汁加香茅啊?」：紫琴問道
 
「我見到你上次加咖哩辣你成面都紅哂」：我笑說
 
「唔加啦」紫琴不好意思地笑說：「係啊，一陣個活動呢，唱歌果part我地唱你彈琴得唔得啊?...」
 
「上官小姐你真係，上次個活動要中譯英比鬼佬聽你又要我，而家彈琴你又唔彈啊?」：我笑說
 
「喂啊...」紫琴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要指揮啊，同埋我冇練過果首，sight-read唔切啊，你彈啦...」
(注：sight-read是指在沒有背譜的情況下，靠即場閱讀琴譜來彈奏)
 
「得啦我黎彈，仲有個問答遊戲啲問題我都諗好左，我地中間仲可以夾啲小遊戲，拿，一人揹住一個桶......」
 
......
 
每當我處於人生低潮時，紫琴都會在我身邊陪伴我、開解我、關心我，而我亦一直在她身邊，幫助她解決困難，與她一起處理青年義工的各種事務，一起面對不同的困難，她是我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
 
阿添、阿朗、Phelba等其他青年領袖也陸續到場，我們一起同心協力準備好了精彩的遊戲和節目。好幾位正處於徬徨階段，情緒低落的青年都受邀來了...
 
「激烈既問答比賽，答啱有獎啊!第一題，『小明上廣州』首歌既主唱者係邊個?」
 
「最後一題，請問起旅遊塔上面跳bunjee jump要幾多錢?」
 
「精彩既問答遊戲完結之後，我地可以自由玩下喎!果邊有乒乓波打，呢邊可以一齊玩狼人、三國殺!」
 
......
 
這晚的遊戲和表演都十分成功，活動中的氣氛相當之好，很多好久沒有回教會的年青人都玩得很盡興，我們也藉以機會達到探訪和關心的目的，我們感到無比滿足...
 
活動完滿結束後，阿朗提議道：「大家不如影返張大合照好冇?!」
 
阿朗拿出手機，但動作卻有點生硬，紫琴笑說：「比我揸機啦，我自拍5**」
 
我們捕捉下這快樂時刻，上傳到臉書上，大家閒聊了一下後天色已晚，教堂也是時候要關門了，青年們也陸續散去...
 
最後只剩下我們幾名青年領袖留下來清理場面，而就在這時，紫琴突然發出少女呻吟聲，我向她的方向望去，發現原來是地面上有隻四腳朝天、垂死的蟑螂在掙扎...
 
聽到阿琴聲音的幾位男生都十分關注她的安危，這位大美人並不缺保護她的男生，但由於我這時離她距離最近，所以我從旁邊的飲水機處拿了兩個紙杯，把那蟑螂裝起來，再蓋住，呵呵...
 
「唔該哂，Vergil...」：紫琴心有餘悸地說
 
「唔洗唔該，」我奸笑道：「我送埋佢比你攬住訓又點話?」
 
說罷，我便拿著那兩個裝著蟑螂的紙杯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紫琴可憐地看著我，哀求道：「喂啊，唔好亂黎啊!」
 
阿朗在後面緊張而心痛地喊道：「喂你咪玩佢啦，佢真係驚架!」
 
紫琴開始跑開，我笑著在後緊隨，我們圍著乒乓球桌轉起圈來，紫琴一邊跑一邊害怕地呻吟。呵呵，也未免太誇張了，開玩笑而已，我又不會真的拿蟑螂丟你...
 
我加速走近紫琴，拿起兩個紙杯中沒有蟑螂的那個一下丟向她旁邊，紫琴當場「吖!!」的一聲尖叫出來!我的內心因而充滿喜樂，我的靈魂歡欣，這種成功的愉悅難以形容。
 
「空架，嚇下你喳琴兒，你估我真係拎黎掟你咩」：我笑說
 
我把真正裝著蟑螂的杯子丟進垃圾桶後回到大家身邊，阿朗那緊張的表情完全出賣了他的心中的感情，阿添也笑著對Ethan說：「岩岩唔走出去保護你女神既?」
 
等等，什麼「女神」?!
 
阿朗聽到阿添的一句話後，與和Ethan尷尬地看著對方，但雙方都沒有很大反應，看來這兩位男人一早就心中有數，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情敵...
 
我小聲地笑問：「my friend，你又中意Luey Lavender啊?」
 
Ethan黑著臉看著我，我笑說：「而家啲yellow fever真係呢...」
(注：yellow fever泛指一個人喜歡亞洲人多於西方人，通常用於形容一些來到亞洲生活後，深受亞洲人吸引的白人)
 
大家執拾好東西，在教堂門前聚集，準備離去，我閒來無事打開手機，原來有好幾位「巴打」傳過訊息來…
 
小k子（蕾疚鳥孖）：「小琴子小琴子」
 
「你fb最新比人tag果張相，右二企起你前面果個女仔is who？!」：他興奮地問
 
我在臉書上被標記了?難道是阿朗剛才上傳的活動大合照?...
 
我打開照片，發現如他所說，站在我前面的人是...紫琴。
 
「琴囉」：我淡然地回覆
 
「靚!靚過你識既所有女仔，完爆!完爆!介紹比我識><」：他也開始便得失控了
 
「你都根既」：我回覆，然後關上了與他的對話框，查看其他「巴打」傳給我的信息...
 
雪糕味雪糕：「琴兒顏值真係高，真係好有仙氣[下定決心表情]」
 
「咁你而家起我fb有相睇，係咪好幸福?」：我無奈地回覆
 
「得果一張你被tag既相點夠?[憤怒表情]，跪求琴兒更多真人相[哭泣表情]」：雪糕味雪糕
 
「你都根既」：我回覆
 
「唔影比我既話，信唔信我公開我現有既相?![憤怒表情][奸笑表情]」：他立即回覆
 
......
 
我屈指一算，光是我所認識的人當中，對紫琴想入非非的我快一隻手都數不完了。我更為自己感到無奈，明明我就什麼都沒有做過，只是因為與她相熟，就已被逼置身於如此的處境，我開始擔心作為故事女主角原型的她的安危。
 
「冇相啦，一係要唔要聽聲?」：我無奈地向這暴徒妥協
 
「好!照殺![憤怒表情]」：雪糕味雪糕
 
還有一個人傳過訊息給我，那人不是哪位「巴打」，而是...
 
教我又愛又恨的藹晴。
 
剛才整晚都在忙活動的事，沒有回覆她，這小女孩會為此而憂心，會胡思亂想嗎?
 
藹晴，我雖不回覆你，但我自己又何嘗不感到心痛?...要是我只當你是一名普通的女讀者，我又怎麼會管你上傳什麼照片到網上?我生氣正正是因為我真的在乎你!你知道嗎?
 
我們一行人走在路上，大家笑著討論了一下這晚活動的成果。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大家不得不分開了，又只剩下我、阿琴和阿添三人並肩而行...
 
「係喎，你起香港返黎，都未話比我地知，去探個Valentina做左咩黎啊?」：阿添興奮道
 
我簡述了我和藹晴做過的事，他們都十分用心地聆聽，直到最後一個我們要分開的路口，臨別前...
 
「琴兒咪走住，」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將錄音孔對著她，微笑說：「你對住部電話講『廢青!』兩個字」
 
「做咩啊?send比邊個啊?」：阿琴疑惑地問道
 
「起，咪理啦，笑住講，『廢青』」：我說
 
紫琴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笑說：「要唔要好甜好嗲咁講啊?」
 
「唔洗架啦，是但啦」：我說
 
我心想：「琴兒把聲要甜起黎果陣真係可以甜到入心，就算我聽左咁耐啊有哂抵抗力啊，佢打電話黎果第一聲『喂』都仲有時會電親我。仲甜啲嗲啲?一陣甜到雪糕個魂魄都飛埋出去就大獲。你都係暫時收一收自己啲仙氣啦，越多人FF你我就越危險!」
 
紫琴笑著喊出「廢青」三次，我把錄音傳給雪糕味雪糕，一來是兌現我的承諾，二來是打擊一下他。
 
......
 
走在路上，阿琴扁著嘴，有氣無力地看著我說：「大個仔啦Vergil，好玩唔玩玩曱甴...」
 
我自信地看著她，笑說：「你地唔知我別名叫『整蠱專家』咩?不過係你特別驚曱甴姐」
 
紫琴疑惑地看著我，笑問：「你對個個女仔都係咁架?」
 
夜深的街道，暗黃的街燈下，淺棕色的天使髮，額前留著美麗的平瀏海，我看著她那楚楚動人、水靈靈的雙瞳，心裡沉了一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唔...係啊...」：我生硬地答道
 
「雖然你成日prank...」紫琴淡然地看著我，溫柔地說：「但點講都好啦，好彩有你返左黎，今日彈琴、遊戲，你全部都handle得好好，好多謝你...」
 
「我去左香港幾日姐，但呢啲本身就係我責任黎架嘛，my...」：我勉強地笑說
 
「friend...」我平常習慣了這樣稱呼人，但這次我稱呼她「my friend」，卻好像更加拉遠了我們間的距離...
 
但我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我深知作為一名對她和她負責任的男人，有些決定我總要捨得做，有些事不能這樣再繼續下去。
 
......
 
我們靜靜地站在這鬧市的十字路口前，不斷在我們身邊經過的車流更使我們感到心亂，我與琴兒靜靜地、靦腆地凝望著對方，昔日眼眸間通著的電流也流盡了，雖是最親近的紅藍知己，此刻卻形同陌路人...
 
琴兒的天使眉無力地彎了下來，昔日紅潤的神采也褪去了，最後，她對著我嫣然一笑，說：「唔好做heartbreaker啊你，對Valentina好啲啊...」
 
「嗯，我會好好地對佢」：我堅定不移地答道
 
當你話 給我 成全...
 
要跟她好好去戀...
 
無論繼續去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