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傳-I】《維吉爾，四月是你的謊言？》: 你愛的都會傷你

 
碰過幾多，愛有過險阻。
 
我愛過的多數最終都會傷我...
 
翌日
 
經過昨天的一輪戲弄後，Valentina不但沒有生我的氣，反而是越來越黏我了，完成了今天的考試後更是不斷地發信息給我，而我也一有空就跟她聊天，我們相互了解，無所不談。我們十分投契，聊起來很自然，也不用刻意去找話題...
 
一天辛勞的工作完成後，我回到休息間脫下自己的工作服，而我就在照著鏡子時，才察覺到自己的頭髮已經長得既長又蓬亂，是時候該剪剪了。




 
「哥記你個頭剪得幾型喎，起邊剪架?」：我對一名同事問
 
「就起附近喳嘛，我帶你去啦!」：他笑說
 
我跟著那名同事來到附近的一所理髮店，那位男髮型師的髮型也的確是十分帥氣，價錢也合理，於是我心懷期待地走進去。
 
「你自己諗下要剪同佢講囉」：同事說
 
「得啦，你剪到咁型，佢個頭又咁型，信哂佢架啦」：我豪邁地笑道




 
我坐在理髮椅上，看了看鏡中那自信的髮型師，不禁點頭，心中不禁讚歎，此人實在是年輕有為。
 
「靚仔，要點剪啊?」：他問
 
我微笑了一下對他表示肯定，然後閉目養神，說：「交比你設計啦，你覺得點靚就點剪」
 
我估錯這個世界得到教訓!
 
怎相信人?命中怎麼...信著你為人?




 
十分鐘後，我張開眼睛，然後明白到...我實在是太輕信別人，我實在是沒料到這我深信之人會如此地對待我那一頭烏黑濃密的美髮...
 
我兩側的頭髮已被剷平，最離譜的是我原本那帶著苦澀味的厚長斜瀏海全被剪光了，前方留下的瀏海既不是平的也不是斜，而是一個直角三角型!難看到極點!媽啊，我要怎麼生活啊?!
 
「O唔OK啊?定係要再修一修?」：髮型師微笑說
 
你覺得我還會有膽量讓你繼續修剪我的頭髮嗎?大哥!
 
我驚呆地看著自己的髮型，苦笑道：「得架啦，我番到洗左頭就睇到效果，就咁得啦」
 
我付過錢後立即奪門而出，戴上衣服的兜帽蓋住自己那走在潮流尖端的髮型，羞恥地快步走去巴士站。我還沒有跟那位同事絕交，可見我為人是多麼的和善。
 
我信任的人，竟如此傷害我。
 




「又唔覆人，剩係灰剔![不屑表情]」Valentina在Whatsapp上傳來一段信息。
 
我無奈地回覆：「岩岩剪頭髮啊，唔好提啦」
 
「哇，剪頭髮?有冇相睇?[破涕為笑表情]」：Valentina
 
拍照給你看我這頭髮?不可能!拍照傳出去不就等於我在這女讀者面前自毀形象嗎?
 
「好樣衰啊!佢將我啲陰剪成直角三角形，傻架佢!」：我回覆
 
「直角三角形?[破涕為笑表情]比我睇下啦!」：Valentina
 
Valentina本來就是我的女讀者，對我的文筆素來欣賞，再加上前兩天的表現，我已經在她心中營造出了一個風趣幽默的形象，我才不會讓那新髮型摧毀這一切!
 
最麻煩的是我還不能回家躲起來，教會中有朋友有求於我，需要我回去幫忙，我便一直戴著兜帽，回到教會...




 
「返教會戴乜鬼帽啊?!」就在我不留神時，我的朋友阿朗從後偷襲，一下脫下我衣服的兜帽，我那新髮型在眾人面前一覽無遺。
 
阿朗一向都十分頑皮，又愛捉弄人，我也常被他玩得無奈。
 
「哇!做咩啊你?傻仔啊!」大家都在盡情地笑著，我也歎息難得我剛剛才得到了泉叔的真傳，現在就受到這個新髮型的拖累。
 
「唉咪玩啦!維哥過黎呢邊啦，部單車踩踩下壞鬼左啊，單車專家幫手睇下咩事!」：我的朋友阿添對我說
 
我卸下褲袋裡的電話和錢包等物件放在桌上，瞬間變身為一位技工，跟阿添一同研究起單車的問題...
 
「係咪整唔到，一定要拎去換過個齒輪啦，專家?」：阿添問
 
「應該係啦，同埋條內膽都有漏氣，順便換埋啦」：我嘆息道
 




在我們身後的阿朗突然興奮地大喊道：「哇!Valentina?邊個黎架?維哥又有新囡囡啊?」
 
什麼?!
 
我們轉過頭來，發現阿朗原來趁著我在研究單車，拿了我的手機在翻閱著!
 
「喂!頂你個肺啊!」我立即搶回自己的手機!
 
阿朗裝出小女孩的語氣，嬌嗔道：「Vergil又唔覆人!又灰剔人地!」
 
「淫賤不能移啊!哈哈!」阿朗開懷地大笑著。
 
「又做兵啊?」：阿朗笑問
 
「兵你個頭啊!我個故啲reader黎架喳」：我解釋說




 
「得啦得啦，維哥dry左咁耐，淫賤下都應該架啦!」：阿朗笑說
 
我無言以對......
 
「我一陣同阿朗仲要去探訪楊兄弟，你得唔得閒拎部車上big six?」：阿添問
 
「得啦得啦，而家都未係好夜，我拿拿聲拎上大陸啦」我推著車離開教會。
 
「又唔覆人!」Valentina又傳來一段訊息，看來她真的很喜歡跟我聊天。
 
「講起剪頭髮其實我都想剪，將分界剪成斜陰」：Valentina
 
什麼?!她要把自己的長髮剪成斜瀏海型?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女生髮型啊!
 
「好啊，我中意女仔斜陰」：我笑著回覆
 
「再留長啲先，嘻」：Valentina
 
「我要推架單車上big six整[黑臉表情]」：我無奈地回覆
 
「下!無啦啦上大陸做咩啊...」Valentina 好像十分不捨。
 
「上大陸，多數都係洗頭揼骨果啲啦」我故意戲弄一下她。
 
「無啦啦做咩上大陸喎[哀傷表情]」：Valentina
 
看到Valentina的回覆，我不再繼續調情，而是冷靜下來...因為她打出了哀傷的表情符號，她平常裝作生氣時並不會這樣，看來她這次是真的感到不開心。
 
「講下笑姐，我又唔係啲幾廿歲麻甩佬!我拎架單車去整，一個鐘唔洗就返返落黎架啦!」我嘗試哄她。
 
「上大陸咪冇訊號，冇得傾...[哀傷表情]」：Valentina
 
「冇得傾偈[哀傷表情]」：Valentina
 
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想不到黏人的她已經對我依賴到如此程度了，不過...
 
我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她煩人，因為她這樣不段傳訊息給我是代表她對我存有好感。我只覺得她很可愛，被她黏著的感覺是甜絲絲的。
 
看著屏幕，想起阿朗剛才說什麼「你跟她那麼淫」之類的話，我不禁會心一笑。阿朗你說得對啊，就讓我將錯就錯，與這位女讀者有更親密的接觸吧。
 
曖昧的男女通常都是從傳訊息開始，之後就聊電話，再出來約會，這樣一步一步來的，我跟Valentina傳訊息傳了幾天那麼開心，是時候要升級到下一階段了吧!
 
「我而家上大陸啦，你數住一個鐘之後，十點鐘，我就會有番訊號，不過我要踩單車番屋企，咁我到時call你，一邊傾電話一邊踩番去好冇?」：我回覆
 
我想聽聽你那嬌柔的聲線，與你聊電話，而不是光只有文字訊息的交流...
 
「咁你快啲搞掂快啲返黎啦...」：Valentina回覆
 
看著她這回覆，我心中感到十分興奮，因為我從來未跟她通過電話啊...
 
我就這樣關上手機，推著沉重而笨拙的單車，隻身前往珠海。
 
在這人多雜亂、烏煙瘴氣的地方待了近一小時後，我便騎著單車，穿過兇險的車群，回到澳門關口。
 
經過長途的推單車，我已經十分疲倦了，只想跟她聊一下天輕鬆一下，於是便懷著興奮戴上耳機致電給她，但不知為何，回到了澳門，我的電話還是沒有信號!
 
於是我便先不騎車，而是推著車，不斷地手動尋找信號。幾經波折後，終於重新獲得網絡，電話震了兩震，是Valentina傳過幾段信息來…
 
「咁耐都未返既？…[哀傷表情]」
 
「去左邊啊你？…[哀傷表情]」
 
「返嚟未啊？[哀傷表情]」
 
這女孩竟如此掛念我，一句句充滿依賴的訊息讓我感到十分窩心，而且...很有存在感。
 
我興奮地戴上耳機，騎上單車，她的信息也不用回了，她等了我這麼久，我就直接在WhatsApp撥出了通話，給她一個大驚喜！
 
「嘟嘟…」
 
每一下電話等待聲傳入我的耳中都使我感到異常緊張及心跳加速，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通電話…
 
「嘟嘟…」
 
但緊張中亦夾著興奮和心癢，因為我也很想跟這可愛的女孩通電話。她那把嬌嗲聲線，光靠平常間中的語音信息根本就不夠滿足我的聽覺，我想要整晚都聽這聲音！
 
「嘟嘟…」
 
「嘟嘟…」
 
可是不知為何，我撥通了電話後一直等，她還是沒接電話，難道是不想跟我通話嗎？她明明剛才很需要我啊…
 
「嘟嘟…」
 
最後，電話響了兩分多鐘，她還是沒有接電話，我心灰意冷地按下屏幕上的紅色鍵，掛上電話。
 
但這還未算令人心灰，更令我絕望的是掛線後，電話螢幕回到與這女孩的對話框，左上角顯示她的狀態為…
 
Online
 
……
 
我像失了魂般，麻木地凝視著電話螢幕，一陣苦澀的感覺慢慢地湧上心頭，使我不忍再直視Valentina…
 
被一時的曖昧衝昏了頭腦，自以為與電話另一方的那位女孩互有好感，自以為可以與她更進一步，到頭來原來只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可笑。
 
「做咩call啊？…[難堪表情]」：Valentina
 
多說也無益了，我明白的，我知道你不想，我知道自己在你的心中並沒有那麼重要，還沒有資格跟你通電話。
 
匆匆忙忙地推著單車，想盡早回到澳門，回來後又像個傻子般四處尋找信號，為了與她取得聯繫，其實她根本就沒想過跟你通話，可憐…
 
我不再看她傳來的訊息，只是傷沉地關上wts。戴上耳機本帶是想與她通話，既然不能，我便隨機播首歌，踏上單車，啟程回家。
 
我愛過幾多，我痛過幾多？…
 
我愛過的多數最終都會傷我。
 
……
 
回到家中，筋疲力盡的我梳洗過後，稍為冷靜後，便靜靜地坐在房中，再次打開手機的網路，查看信息，一打開，手機便不斷地震，是Valentina早已傳了多段信息來…
 
「被藍剔…」
 
「被藍剔…」
 
「被藍剔…」
 
「被藍剔…」
 
不是不想跟我聊電話嗎？那我回不回你的信息又如何？反正你會在意嗎？
 
「唔係有心藍剔你，係我岩岩就因為要踩單車所以先話想call你，你又唔想，咁我咪就咁踩番屋企囉，踩緊果陣睇唔到手機」我晦氣地打出自己的回覆。
 
我的回覆送出後，下方出現了兩個藍色的剔，Valentina可能一時間不知如何回覆...
 
我看著她這樣，看著大家弄成這樣，自己心裡也不曾好受過，但Valentina剛才竟如此拒絕我的通話要求，使我在一時三刻內，實在無法再像前兩天那樣對她充滿愛。
 
「而家都可以call一陣既，call到訓教前...」：Valentina回覆
 
如今這算什麼?知道我想跟你通話，便給失落的、可憐的我一點安慰嗎?對不起，你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十分清楚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用如此勉強地慰問或補償，我的自尊也容不了我受這樣的小安慰。
 
「No need，返到屋企啦已經」：我回覆
 
不料，Valentina看到我這回覆後，卻被之前更為對我依賴...
 
「[哀傷表情]」：Valentina
 
「被遺棄...」
 
「被拒絕」
 
「被拒絕...」
 
「被遺棄」
 
「被遺棄」
 
這女孩是想要怎樣?...
 
她的表現令我不禁沉思...雖她是拒絕了我的通話請求，卻還是對我一樣渴求，不斷地打出那個哀傷表情，明顯不是在玩弄感情，而是真的不高興，需要我...
 
要是我在她心中沒有任何位置的話，她是不可能會對我這樣的，看著她這樣哀傷，我的心也慢慢為她軟下來...
 
會不會是她真的需要我，只不過剛才她作為女孩子比較害羞，過於緊張?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男孩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
 
也許我就是個傻好人。
 
「唔係啊，係有啲攰姐我...」看到她這般的不開心，我先稍為放下自己的不忿，暫不再惱怒她，也給她一個台階下。
 
「唔開心?」我還是忍不住要關心這女孩。
 
「其實都冇咩野既，係我自己又起到亂諗姐...」：Valentina
 
原來她是被心事所困，情緒低落，才會那般的依賴我，我剛才竟還因一桩小事就對這小女孩惱怒，我實在是個渾蛋啊...
 
「唔好自己一個亂諗啦，一係話比我知好冇?」：我擔心地回覆
 
「[難堪表情]...」：Valentina
 
Valentina，對不起啊...但你要是信任我的話，就別藏在心裡，跟我說說我好嗎?
 
「做咩事啊傻妹?[微笑表情]」：我回覆
 
「你唔好話比其他人知啊...」：Valentina
 
「絕對唔會」：我堅定地回覆
 
「其實我前幾日同個ex咩...」：Valentina
 
「我冇辦法原諒佢...」：Valentina
 
原來她是為情所困，怪不得她這麼低落。Valentina還是一位如此純真的中學生，她那單純而弱小的心靈想必是受到了相當大的創傷。
 
在我的關心下，Valentina更詳細地敍述了她的前度男友如何有負於她，使她傷透了心，致使她並無法原諒他，而我整晚都耐心地傾聽，作她的樹洞。
 
「其實我都唔知啊，明明過左去啦，但又無啦啦拎返黎講，係咪好掃興啊?...」：Valentina
 
「唔會，我明既」：我回覆
 
「拿，咁而家事情都已經過去，咩事都冇啦，就唔好再諗好冇?」：我回覆
 
「唔知啊...[哀傷表情]」Valentina經過一番敍述後內心的抑鬱必已得到一定的釋放，但她的心情仍然是較為低落、消沉。
 
「完左就咪諗咁多啦，多啲同屋企人傾下，平時參加課外活動，同朋友玩下，充實下生活，好快就冇事架啦」我給她一些治療情傷的忠告。
 
「家人冇溝通，出面冇朋友」：Valentina回覆
 
什麼?!好端端的她怎麼說這些呢?...
 
「又做咩啊傻妹?[倒轉微笑表情]」：我回覆
 
「屋企人根本唔會理我呢啲架，我平時起出面都冇朋友，冇人理我」：Valentina
 
她平常時是這麼孤獨的嗎?...
 
不過想起來也是，她平時每天就只藏在家中看動漫和網上小說，戶外活動也只有獨自出去攝影。看來這原因就是長期缺少家人和朋友的關愛啊...
 
「咁你始終都有幾個知心既朋友架嘛，再唔係你仲有我，我都會起你身邊支持你」雖然我跟她只是相識了三天，我卻厚顏無恥地打出了這句話回覆她。
 
我甚至...連自己在她心中有沒有朋友的地位也不知道。
 
「遠水...」：Valentina無奈地回覆
 
「始終唔起同一座城市，救唔到近火」：Valentina
 
……
 
她其實說得不錯，我與她是隔了一個伶仃洋，我要乘巴士，乘船，然後乘地鐵，再乘小巴，總共幾個小時才能找到她。這不是嘴上說句支持就行的...
 
「傻妹，唔好理遠唔遠啦，亦都唔好去耐咁多啦，無論如何，我都會起你身邊支持你，好冇?」：我回覆
 
「好...」：Valentina
 
這晚，我們把話說開後，對對方間的信任可謂進了一大步。我說著甜言蜜語來哄受傷的她，直到深夜，我們才就寢。
 
哄她睡後，我也目光呆滯地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受情傷的Valentina所告訴我的一切...
 
始終，你最愛的總會傷你。
 
最遺憾的，是我不能在她這軟弱的時刻在她身邊抱著她，給她溫暖。明明緊張在意，但這一個洋的距離，使我對Valentina的事感到十分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