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公,你咁早返黎既?」

「做乜咁耐唔開門,你知唔知我幾趕時間呀?」

「對唔住呀,老公。」

「你唔好扮野啦,如果唔係我要同上面兩個老野交代,你估我會娶你咩?」

「你自己照下塊鏡啦,出面咁多姐仔想埋我身都唔食,你估‧‧‧ ‧‧‧你。」





藏於他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把充滿磁性的聲線,但任誰也清楚這是一把男人的聲音,而鈴聲的內容竟然是‧‧‧ ‧‧‧。

「BB,聽電話啦。」

「BB,聽電話啦。」

「BB,聽電話啦。」

‧‧‧ ‧‧‧。





她面色變得有點尷尬,他看之就覺得胃口欠佳,但他仍未發作只是小心翼翼的取過電話輕聲細語的接聽這通來電。

「喂,Kenny豬?」

「哦,我拎到鎖匙啦,而家行緊去等車立啦。」

「好快好快,等多一分鐘,拜拜。」

他將手指移去截斷通話的按鍵後,隨即一個巴掌賞了過來,她驚魂未定只是用手撫著那個位置,眼淚默然回應著她的悲痛,而那個稱為丈夫的生物顯然仍想繼續。





「你睇下你幾咁低賤!咁樣比我打都唔還手?你仲係唔係人黎架?」

吓!答我呀!

「老‧‧‧ ‧‧‧公‧‧‧ ‧‧‧。」

「老你條命咩,你慳啲啦八婆,見唔見我揪鎖匙呀?」

「喺‧‧‧ ‧‧‧喺‧‧‧ ‧‧‧鞋櫃上面呀‧‧‧ ‧‧‧。」

「你今晚就知死,屌你老味,真係晒我時間!」
啪!

他取過門匙後沒有再說多句就急步離開,那閉門巨響就如同巨棍揮擊在她的心房之上,她手按在臉上的痛處不及其心中的痛萬分之一,她是真心喜歡著他,只是他的性取向並不普通,而在房中的他按停了正在錄音的手機,這一段的對話他必須要好好記住,這個人已經沒有存在於世上的價值。





「我‧‧‧ ‧‧‧我地‧‧‧ ‧‧‧繼續?」

「唔洗啦,條片我已經銷左,隻手指你自己Keep好啦,我返去先啦。」

「吓?‧‧‧ ‧‧‧你唔想做啦‧‧‧ ‧‧‧?」

「Rachel,如果再比你揀一次,你會揀我定係你老公?」

「Er‧‧‧ ‧‧‧Er,我都唔知‧‧‧ ‧‧‧。」

「好,多謝你。」

原來你對我都有動過心。

「你老公好幸福。」





「吓?」

她完全摸不著頭腦,而他已經穿好衣物收拾好走出這個充滿虛偽的房子,只留下她自己一個獨坐在地上失聲痛哭,今天的她同時失去了友情與愛情,而他卻得到了信念,一種讓他繼續生存的動力。

他步出大樓後仍看到一架造型拉風的跑車,清晰可見其中坐著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正在裝作發怒,另一個卻是欣然接受,這種日光之下的調情被他看到,他竟然笑得開懷,像是看到一幕喜劇般的喜悅心情,他轉頭留意到車牌號碼。

「LU1314。」

「你兩個真係識嘆。」

他再沒有停留腳步邁開,回到自己的住所中,他提起右手指碰著牆上的相片,相片之中有一具屍體,那具男屍似是生前面對著極大的恐懼,雙目張開的程度看來那恐懼之大不比世界末日要少,這具男屍最終被送入火化,而這在輕撫相片的人就是他的獨子。

「好耐都未試過咁想殺一個人啦,你話係唔係呀,爸爸?」





他用懷念過去的心情說出如此荒誕的一句話,在相片之下的那張殘舊的書桌案頭放了一個純白色的龕罐,在其旁則有一柄輕巧的利刀,以及一部電影的海報。

「你講得好岩,人類真係太自私,主呀,你需要一個人幫你行使公義。」

他打開電話中的聯絡簿找到Rachel,接通來電的她說話平常似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般,而他只是提問了一句。

「Rachel,你老公今晚會去邊?」

「七點,XX酒店。」

嘟嘟嘟‧‧‧ ‧‧‧。

他自行把電話放回衣袋之中,Rachel的表現他很滿意,她或許猜測到他的意圖卻沒有點破,而他也得到了人性的驗證,人處於極度的憤怒之下沒有任何道德界線可以束縛著她,而他這個神之使者就可以順理成章作出行動。

他看了看案頭的小鬧鐘,尚有不少時間,徐徐站起身來他走向浴室,在行使公義之前他想起潔淨一下自身的污衊。





他眼角最後停留的地方仍然是那張日漸發黃的海報。

「S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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