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完全無法想像眼前的景像,更不要說接受。 
突然之間,全身就像失去了控制能力一樣。 

想爬起身,全身找不出半點氣力。 
想大叫,也叫不出來。 

Smoky 將之前掉到地上的夾彈以最後的氣力套到我手上的氣鎗之中。 
將鎗對著自己的胸口。 

「唔好呀...」我心中一直叫喊著,眼淚慢慢在眼角蘊釀。 




而Smoky 面上丫帶著最溫暖的微笑。 

四週的時間好像被停止了一樣。 

我的右手及手上的手鎗在Smoky帶領下,緊貼著Smoky 的胸口, 
Smoky 將自己的兩隻姆指交疊在手鎗的板機上。 

我內心即意有再大的意慾要去阻止眼前的事, 
但身體卻有著另一股強大的外力將四肢壓在地上。 





Smoky 身後的羊角男似乎亦被外間力量所壓, 
在刺穿了Smoky 身體的一刻後就如被定身一樣, 
又或者,能活動的就只有眼前的Smoky。 

「唔好怪自己。」Smoky 笑著,跟我說。 

「嘭!嘭!」鎗聲出現的一刻,身體終於得回了自主權,
四周的一切也回覆了原來的活動。
 我立即將鎗口移開,但已經太遲。





子彈由Smoky胸口打進,穿過了羊角男的眉心,
由牠的腦後打出。

刺穿了Smoky 的羊角在半空中慢慢化作一點點的藍色光點,
在市集的黑暗中帶來了一點點的光輝。
失去了羊角支撐,Smoky 亦整個如失去靈魂般倒下,
我盡力將雙手往她伸,將她緊緊抱入攬內。

我雙手如電影入面的急救員,緊緊掩住Smoky 身上的幾個傷口。
「無事架,唔會有事架,撳住...撳住就得架喇...我睇戲都係咁...唔會有事架....」
慌忙之中,我亦不知道自己口中在說甚麼,只知道自己要盡最大的能力,
去安慰眼前人,去救眼前為了救自己連生命都可以放棄的初戀情人。

Smoky 笑著的看著我,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面額。
「傻....傻佬.....」





「你唔好出聲,留番啖氣,好快冇事架喇~乖呀。」
我雙手緊緊按住Smoky 身上的傷口,但鮮血卻沒有因此而止住,
血液由我雙手的指縫間慢慢浸出,原來溫熱的鮮血亦慢慢變為如泉水的冰涼。

「冇用架....你自己都知...唔駛呃..自己....」
Smoky 像一早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面上沒有帶著一點不甘,
亦沒有如其他惡靈般,面上帶著遺憾。

或者,這種表情,就是 安詳。

「唔得架,你仲有好多野未做,你唔係要搵番你以前個未婚夫咩?
你依家走左,咁佢點?!」

Smoky 笑了笑,將兩隻手指往我的太陽穴輕輕的點了一點。




無數畫面由腦海中最深處投放到眼前,似是夢,又似是年少時被自己遺忘了的回憶。
零星的片段慢慢在腦海組合,補完了一個多年來一直重覆的夢,
組成了一個短短而似曾相識的老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