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計劃過後,藍船的首領駱生仍然輕輕鬆鬆地在總部辦公室整理自己的髮型,雖然他是出了名非常注重外表,不過在這緊張的時刻,未免也許過份輕鬆。

「首領,有一名叫齊風恆的人想見你。」一名藍船的成員站在辦公室門外說。駱生頓時停下動作,沉思了幾秒鐘,說道:「叫他自己進來。」

齊風恆走進辦公室,外表是個非常瘦削、戴著古舊眼鏡、一面稚氣的男子,駱生背著他繼續整理髮型。齊風恆不待駱生開口,便搶先說道:「首領⋯⋯拜託!求你讓我加入藍船!」

駱生聽了後說道:「叫我駱生就好。所有想入藍船的人,都必要先回答我的問題⋯⋯」齊風恆吞一口嚥,默不作聲地等待駱生的問題。駱生接著問:「如果你的父母屬於真跡⋯⋯那麼屬於幻滅的你會不會親自出手攻擊自己的父母?」

齊風恆非常渴望成為藍船的其中一員,為了這樣,他高聲堅定地說:「會!」





「很可惜,你並不符合入門資格,請回吧。」

驚訝、驚愕的表情即時出現在齊風恆的臉上,他從沒想過對幻滅組織來說的標準答案居然是錯誤的,只好失望的問:「為⋯⋯為什麼?」

駱生轉過頭,近距離面對著他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所以無論如何——包括他們是真跡,也不可以傷害他們,這也是藍船的原則。所以,閣下請回!」這樣重情重義的說話在幻滅當中出現可謂有點奇怪,但駱生的性格本來就是如此,也許是作為首領的特點。

說過後,駱生準備步出辦公室。

「等等!如果我有方法可以令真跡陣腳大亂!那麼可否⋯⋯」齊風恆突然衝口而出地說。駱生似乎對他的方法有興趣,問道:「可否怎樣?」





「作個交易,我說方法給你聽,你則收我為藍船的成員。」齊風恆停了一下,再說:「如果你覺得方法不行的,可以不用理;如果覺得可行的,你就可以向真跡報仇。」

駱生心想:「如果他的方法真的可行,即使收了他,也應該不會對藍船有太大的影響⋯⋯反而可以重創真跡的確很吸引⋯⋯」

「駱生,」齊風恆突然神情嚴肅地看著他說:「你不會心裡打算採用我的方法,但口裡說不採用,然後不讓我進藍船吧?」

聽見這番話,駱生暗吃一驚。在他心目中,齊風恆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並為了成為藍船一員而忠心耿耿,想要騙他,並沒有什麼難度。

雖然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這樣做,可是多忠心的部下,也會有反抗悖逆的一天。當他聽到這個會忠心於藍船(或因渴望而忠心)的人竟會開口說出這種話,在他心裡就像響起了危險的警號。





駱生覺得,眼前的齊風恆已經對自己有懷疑,所以隨即裝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的模樣:「這還用說?不管幻滅真跡所有人都知道我重情義!你要是幫到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我駱生說話是不會食言的!」

既然駱生作出了承諾,齊風恆亦相信他,所以他就把令真跡陣腳大亂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駱生聽過後說:「好方法!我決定採用你的計劃,並兌現承諾讓你入藍船。所謂『識英雄重英雄』,由此一刻開始你就直轄於我,以後你在幻滅真跡中的暱稱就叫作『自來風』,緊記不要再用真姓名示人。」

「另外,這個計劃你隨意調動藍船的人吧,人數你決定,一定要確保不會出什麼亂子!」說畢,駱生暗笑、心中十分期待真跡的反應⋯⋯

九月三日後,屬於真跡與幻滅的學生或上班一族都因「盛宴計劃」而停止了上學及工作,但少部份真跡與幻滅的人卻沒有影響,因為他們不屬於任何組織,包括尚采香,也就是和香。

和香自開學後都如常上學,她察覺很多同學都同時間不上學,但卻不知道原因何在。

在她的班房,誇張得少了近一半的學生,令班內死氣沈沈,在沒有同學有心情聊天的情況下,和香顯然沉悶非常,充滿睡意,她為了令自己保持清醒、不會睡著,便走出課室到洗手間打算洗個臉。

此時乃上課時間,洗手間寂寥無人,和香伸手扭開水龍頭,源源不絕的清水湧出來,她把冷冰冰的水往臉上撥,果然頓時精神起來。





洗過臉後,她走到旁邊拿抹手紙,在觸及抹手紙的一刻,她突然感到天轉地轉,就像正在從高空飛下來似的!兩秒之後,她跌在地上,望望四周才驚覺自己並非身處於洗手間內,而是一個空曠又暗淡無光的地方。

正當她不知所措之際,突然右方傳來了一把聲音:「尚采香?」,和香朝右方看,隱約看得出說話的正是班中突然沒上學的其中一位女同學,她示意和香不要說話,並保證不會傷害她。

她把和香帶到比較明亮的地方,和香看見那兒有約幾十個年輕人坐著,他們都被約三、四十個手持步槍的人包圍著,一言不發。

那名女同學收起和香的手提電話後,就示意她跟那些年輕人坐著。

過了一會,一名男子走出來對坐著的眾人說:「各位從中學而來的朋友,抱歉我用港口鑰來『邀請』你們來這裡。我是藍船的成員自來風,現在你們已被藍船作為跟真跡對抗的人質。但是你們不要打算反抗!誰敢反抗即格殺勿論!也不用奢望真跡的人會來救你們,因為你們的手提電話也被我們沒收加以破壞,沒有人會找到你們的!」自來風說畢後不禁笑起來,他很覺得自己很威風,也許他的一生中最帥氣的時刻就是現在。

和香聽後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原來是洗手間的抹手紙被施放了「港口鑰」,當她抽取面紙的一刻就令自己迅間來到這兒。

和香明白一切後心中正盤算該如何是好,她知道以自己的實力不可能跟四十多個手持步槍的人正面交鋒,但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即使知道,手提電話已被沒收,不能對外發出求教。





不知是坐得太久還是剛才跌下來的時候弄傷,她盆骨的位置有點不舒服,於是打算按摩一下,她發覺原來是有一樣東西壓著骨盆,突然腦海記起了一句說話,令她想出了一個對外求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