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 第一章 迷的女孩,花之村莊 <二>
火焰在廣場的中間熾烈地燃燒着,不同的人均手牽手圍著火焰旁載歌載舞。
孩子們各自在四處奔跑,感覺上女生們都是經過一番打扮,在撲素中多一點亮麗。
「紅姐姐,把這個帶上頭上吧。」
說話的是小璃。深棕色的長曲髪,同樣擁有淺啡色的眼珠,白白的膚色。任旁人一看也會猜到是村長夫人的女兒,亦即是吉的妹妹。
「把這個⋯⋯帶上頭上?」我滿腦子疑惑的,手指微微指向自己的頭髮。
「對啊!今天可是為歌頌我們的克呂提厄女神的慶典啊!你看,所有女生都會把向日葵插在自己的頭髮上。」
的確,圍繞四周的女生頭上,無不插上一支支同樣的黃花。
一片片尖長的黃色花瓣,密密麻麻地包圍繞著中間那帶棕色和紫色的花冠。
原來它名叫「向日葵」。
從小璃手上接過向日葵後,我努力地嘗試把它插在頭上一個較適合的位置。
突然有一個影子,在我的頭上躍過,一手把花兒取走。
「啊~」被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嚇到的我,不自覺地驚叫了一聲。
在眼前出現的男子,先被我的叫聲嚇了一跳。接著兩眉慢慢皺起,眼睛以半開半合的狀態,再來嘴角微微向上。由強忍著笑,變成抱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但你剛才被嚇到的表情,太有趣了!不禁令我發笑,失禮了。」
唏!這個男子到底是什麼回事!墨綠色的頭巾,捆著那淺灰色的頭髮。濃密雙眉的對下,是一雙淺啡色的瞳孔,偏深的膚色,再加上高我一整個頭的個子。好看歸好看,但也太沒有禮貌了!
可能是看見了我臉上表情的變化,那男子迅速收起了笑聲。匆匆把從我手上取走的花兒,插在我右邊的頭髮上。
「紅兒,抱歉,不要生氣啊!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為⋯⋯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璃兒,終於按耐不住上前說話。
「好了!好了!以諾哥哥你就不要再欺負紅姐姐了。」
接著,小璃再轉身對著我說:「紅姐姐,這是以諾哥哥,是我們村莊的其中一位醫師啊!我哥哥在花田發現你後,以諾哥哥可是有幫忙抱你到我家和醫治你身上的傷啊!而且你的事跡,已經傳遍整個村莊了。」
「是嗎?抱⋯⋯不,以諾,對吧?真太謝謝你了。」
「嘻,也不是幫什麼大忙。本來醫治受傷的人,就是我本份。」
以諾右手摸著頸背,表情略帶害羞,感覺滿可愛的。看來這?的人,都很有善呢。
這時從我們背後,傳來呼叫以諾的聲音。
「抱歉,我還有事要忙!紅兒,小璃慢慢享受一下吧!」
和以諾道別後,我和小璃繼續在舉行慶典的廣場內穿梭。
遠離喧鬧的廣場中心點。我的目光隨即,被一棵離我們不太遠的大榕樹下吸引了。
老伯滄桑的面頰,被他長而凌亂的白髪遮蓋了半邊。滿是皺紋,又黃、又黑的手,像是吃力地捉緊着那破舊的拐杖。坐在那張破爛得,像快要支撐不住他身體的木凳上。
大約有八、九個小孩,雀躍地圍著老伯附近的草地席地而坐。
注意到我目光方向的小璃向我解釋:「他是智者,是一位先知。」
「先知!?」
「嗯,他今年已經一百一十二歲了。」小璃點著頭說。
一百一十二歳!那是我能夠生存到的歲數嗎?
「那他能夠預知什麼事情嗎?」
「嘻嘻⋯⋯其實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村內的人也很尊敬他呢!聽說他上一次的預言,已經是十八多年前的事了。那時連我也未出世啊!」
「未出世?小璃,你今年多大?」
「十六歳呀。如何?我不像嗎?」
「不⋯⋯不是。只是我也沒有認真想過歲數這個問題。」的確!小璃除了有著娃娃的臉兒外,身高也和我差不多,胸前更有着令很多女生羨慕的東西。其實,我一直認為她的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不!事實上,我連自己的數歳是多少也不知道。
「嗯⋯⋯我想紅姐姐,應該和吉哥哥的年紀差不多吧。」小璃像是看穿了我的思考。
「是嗎?我還不知道吉今年多大。」
「二十啊,意想不到吧!吉哥哥今年才二十歳,性格卻像個老頭子一樣。整天把村長的名頭掛著嘴邊。」
我輕輕低頭一笑,沒有多作回應。
此時,有兩名男生迎面跑過來。
其中一位男生搶著説:「小璃,你告訴他,今晚你會做我舞伴吧!」
另一位男孩也不甘示弱:「做你的舞伴,你不要說笑了。能襯得上小璃的舞伴,除了我還有誰嗎?」
「你們吵鬧夠沒有!我有説要作誰人的舞伴嗎?」小璃晦氣地說。
像小璃外貌條件那樣好的女生,沒有男生為他爭風吃醋才會奇怪呢!
小璃略帶的歉意的表情,輕聲地對我說:「紅姐姐,抱歉啊!我能陪一下朋友嗎?」
「沒關係,要你悶著和我走,我也不好意思呢!而且我也記得回家的路啊!你快去陪朋友吧。」
「太好了,謝謝你啊!」接著小璃與那兩位男生,就轉向那充滿歡笑聲的人群方向。
他們從我的眼前消失後,我自個兒往更遠離人煙的方向走。不知不覺,走到花田旁邊的斜坡。望著那被月亮光,照耀着的向日葵。總覺得晚上的花兒與白天看到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分別。
我享受著夜風所帶來的舒適感。我喜歡風吹過來的感覺,使我感安寧及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也許是走了太多路的關係,我自然地往下坐下來。
剎那間,我隱約地看到,遠處的花田旁邊。有一個像人的影子,就好像與我同樣地,享受著夜空所帶來的寧靜。
今天我一定是太疲累了。所有村民都如此雀躍地在廣場中參與慶典,那會有人和我一樣,獨個兒走來這個地方呢?我還是應該早一點回去休息吧。
於是,我便動身離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