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球場的射燈都熄滅,他們仍然默坐於那裡。

「晚了,你先回去吧。我還不想回家。」鄭康龍的說話劃破了寂寞,他們仿似終於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不,就這樣回去我也睡不著。」魏子良舉起不再冰凍的啤酒樽大口大口的喝著,苦澀的味道令他的苦惱變得更苦。「好難喝,我去買點新的回來。」

沒理會鄭康龍的阻止,魏子良一個人站上了漆黑而安靜的街道上。
酒精令他昏醉,卻也令他更加接近了真正的想法。

他很悲傷,他不明白為什麼鄭康龍總是如此不幸,總是碰上了不懂欣賞他,不懂珍惜他的女人。他眼見著這個受盡折磨的鄭康龍,就像自己都被折磨著一樣。





魏子良此刻多麼的痛恨自己是個男人,這個錯誤的性別令他不能去愛自己緊張,自己珍惜的人。

他不是同性戀者,亦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但他卻又已經對女人不感興趣,他的心早已裝滿了鄭康龍。

他很想去保護他,令他遠離苦痛。但他不能夠,他沒能力。鄭康龍需要的不是一個愛他的人,而是一個愛他的女人。

「天啊,為什麼這樣玩弄我們……為什麼我不是女人!」悲痛的魏子良終於被酒精衝開了一切防衛,束縛,蹲在路上抱著自己嚎哭著。
在這刻,魏子良真正的面對了自己的心,他很想去愛鄭康龍,他不是同性戀,但為著鄭康龍,他可以不惜一切。

就算要付上任何代價……





「喂,先生?沒事吧?」一把陌生的女性聲音從魏子良的耳邊響起。

魏子良抬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她的頭剛好擋住了街燈的光線,逆光的情況下魏子良完全看不見她的臉。

「咳,沒事。謝謝。」她遞上了一張紙巾,魏子良接過了後,就連忙擦乾自己的眼淚。
幾多年沒哭過了?他心裡暗自問道。

「你好像不太開心,是嗎?」那女人竟然問道,而且是多麼廢話的問題。
「哈……」魏子良只好苦笑答道:「對,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





他終於望向了那女人,一身黑色的連身裙打扮,黑色直長的中分髮型,細長的眼睛,赤紅的嘴唇……多麼漂亮的一個女人……

「是嗎?」那女人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我這種有樣東西,可能可以幫到你的。」
女人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魏子良以為入面的會是戒指,但卻是一個吊咀,上面有著一顆細小,卻在晚上依然非常燦爛的藍綠色寶石。

然而,他並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的用意,疑惑的把視線移回女人的臉上。

「嘿。別當我是瘋女人。這是一個魔法吊咀,戴上去之後,可以令本來認識你的人不再認得你,然而脫下之後,就可以回復原狀。」女人笑著說:「信不信由你。你不需要你話也不用還給我,這種東西我還有很多,丟掉就好。」

女人說罷,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良?你怎麼在這裡啊?啤酒呢?你拿著什麼?」跑過來的是鄭康龍,似乎是擔心魏子良來查看一下。

「沒什麼……我剛剛掉了銀包找了一下。」魏子良馬上就把所謂的「魔法吊咀」收藏好。





「是嗎……沒買到就算了吧。我還是回家了。」

「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