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強一記及腰左腳,狠狠把我打至側身,然後一記back kick,一腳踢中我的腹部,我全身撞向牆壁。

白賴仁向肥強使一記中心重拳,看於出肥強雖肥,卻十分靈活,輕鬆避開,然後一腳head kick,踢中白賴仁的頭部,白賴仁立刻倒下。

不消兩招,我和白賴仁便被狠狠K.O.。

「靠!誰在我地方作亂?」這時風鈴聲一出,是諸葛校工。

諸葛校工拿着掃帚,眼神兇狠一掃。





我被肥強一踢後,痛得眼也睜不大。

但從我半開的眼簾中,我看到諸葛校工的姿勢和眼神甚具殺氣,卻又十分冷靜,顯然是武林高手的氣勢。

「老傢伙,去打你的掃吧,不要迫我們出手。」肥強嘲笑。但我的預感告訴我,他死定了。

不,他的小鳥死定了。果然,諸葛校工掃帚一揮,塵埃還未落定,便一棍打向肥強和他六個手下的小鳥。

其實我至令仍然不解,為何這位武林高手,偏偏喜歡拿別人的小鳥來弄。





只見肥強和六個手下連聲慘叫,半跪在地上,但肥強竟然還挺得住,他很快便又握緊拳頭,向諸葛校工一擊。但我的預感告訴我,他的小鳥一定是狠狠地死定了。果然,諸葛校工掃帚再一揮,肥強一聲慘叫,響遍校園。

「靠,這是甚麼招!你等着瞧,老頭子。」肥強和六個手下疼痛難當,只好敗退。

「你們沒事吧。」諸葛校工對我和白賴仁說。

我和白賴仁立即爬到諸葛校工前,用力捉住他的腳。

「有事!有事!」我哭着說:「師父,你又救了我一命了。」





我的手用盡全力捉住諸葛校工的腳。

「求求你,諸葛師父,你就收我們為徒,教我們武功吧!」我的哭泣聲很大,沒有演技成份。

「你真的有那麼想學我那套武功嗎?為甚麼?」諸葛校工終於收起他那道厚厚的牆。我是一個屋邨仔。

在所有人看來,我是一個甚麼都沒有的人。

但我堅執的相信,我有一樣比全世界都要強大的東西。

它,就是志氣。

我要用最強大的志氣,打出一片屬於我的,最壯闊的天空。那一刻,我這樣跟師父說。

那一刻,我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師父把我和白賴仁帶到操場的看台上,那時是黃昏,金色的餘光照亮我們三人的臉。

「我的這一套拳,叫狂拳。」師父説。

我和白賴仁雙目閃閃發亮,被這個霸氣的名字震懾了。

「多麼霸氣的一個名字。」白賴仁道。

「有多霸氣?不過是一套拳術。」師父若有所思。

「這套拳,我聽也沒有聽過,是你自創的嗎?」我問。

「不是,這套拳早在六十年前由我師父所創。」師父說:「但在四十年前,這家拳在我和大師兄時分了家。當時我大師兄被師父逐出師門後,在日本自立門戶,十年間,從狂拳道中演變出魔拳道。」





我和白賴仁聽得入神,連呼吸都變得輕聲。

師父告訴我們,那時他大師兄所立的魔拳道在日本橫行無忌。

他們四出招攬很年輕的男孩加入,然後令他們斷絕和家人的連繋,好樣他們專心練拳和為拳館四出拿利益。

那些利益,其實極像黑幫拿取保護費一樣。

而在十年前,師父的大師兄和他一班弟子到了香港想找太師父一報被逐出師門的仇。

那時,太師父早已病入膏肓。師父唯有挺身一戰。

師父和大師兄在擂台上,各自施出狂拳和魔拳。

師父萬萬想不到,大師兄的魔拳竟如此厲害。





最後,師父使出了師父的師父只授於他的狂拳道的獨門絕技-狂拳有悔,擊向大師兄。大師兄身受重傷,不知所終。

「嘩,狂拳有悔,多麼厲害!」白賴仁說。

「唉。有多厲害?」師父說:「你也懂說,狂拳,有悔啊!」

微風一吹,繫在師父身上的風鈴響了一下。

「你怎麼好像這麼感嘆的?」我問師父。

「這套拳術,練習到一定階段便會到達一個忘我的境界。」師父説:「這種忘我的境界,會令人慢慢失去情感。」

微風又吹了一下。





風鈴又響了一下。

「那一場和大師兄的決鬥,當我使出了狂拳有悔之後......我便完全不懂得愛人了。」師父說:「那個送我風鈴的女人,最後還是忍受不了一個沒有愛的人,離開了。」

風鈴又響了一下。

這個風鈴,原來有這樣一個故事。

「你們,還要學這一套拳嗎?」「我要。」我語氣堅定。

有一樣東西,我肯定我是有的。

它,叫志氣。

我誓要打出一片屬於我的,最壯闊的天空。「我也要!」白賴仁說。

「啊!」師父一笑,好像在笑我們的稚氣。

「好吧。徒兒。」師父說。我和

白賴仁開心得無以名狀,立即到附近飲料機按了包檸檬茶,給師父拜師。我看着天空,一片無雲的,金黃色的天空。

我要告訴全世界,這個屋村仔,也可以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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