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人》[三個蒲精的(偽)文藝式記錄]: 第一章 錦衣夜行,凡人懂個屁 (1)
既然不能原諒,就不必原諒。
既然無法放下,就不必放下。
別人也許不明白,那就讓他們不明白吧。
* * *
「乾杯!」
這裡是一間名氣不大的酒吧。
酒吧角落中的某一桌,坐了六七人,有男有女。
「來,我先介紹一下,這邊的朋友叫阿芝、Mavis、阿東,都是我的同事。」
「哈囉!」
「而這一邊的是 June、Daisy、Derek,是我大學的同學。」
「大家好,我們喝一杯吧!」
「乾杯!」
酒吧內強勁而有節奏的音樂不停播放,眾人的情緒亦帶動了起來,他們熱鬧地喝酒、猜拳、玩骰子。這是一幕幕歡樂的景象,有人會覺得這些景象是沒有意義的,有認為這是沉淪,不過,也有人覺得,真正的沒有意義、真正的沉淪,並沒有這樣簡單。
酒吧的門打開了,走進三個男子,其中一個穿著修身的短袖牛仔外套,另外一個穿了簡單的休閒襯衫,最後一個在單色汗衫外穿了一件西裝背心。
站在門附近的職員看到這三個男子,換上輕鬆的笑容,向來者說:「喂,很久不見了,今天就只有你們三個,沒有其他朋友嗎?」
穿牛仔外套的笑笑說:「今天我們和小慧約好了,她應該到了吧?」
「早就到了,在牆角那一桌,你們自己過去吧!」
「好的!一會你來一起喝一杯吧。」
三人走向某角落的一桌,其中一個女子見到他們,站了起來,說:「喂喂喂,遲到了,不能就這樣放過你們吧?」
「這三位也是小慧的朋友嗎?但朋友遲到也是要罰的,就先罰三杯酒吧!」座上其中一個男子說。
座上其他女子看到這三個人,都露出欣賞的神色,跟旁邊的人交頭接耳起來。
三人中穿西裝背心的那一個笑著說:「嘩,我們一來就要灌我們喝酒,你們不安好心呀!好吧好吧,喝就是了。」
三個玻璃杯注滿了酒,交到三人手上。
「第一杯!」三人舉杯輕輕一碰,把酒放到唇邊。
酒吧用的玻璃杯容量不算大,喝慣酒的人兩三口就可以喝盡它。
三秒不到,三個空杯。
酒再注入杯。
「第二杯!」
「第三杯!」
前後不到半分鐘,三個人已喝了三杯。
坐著的人看到三人喝得豪爽,也來了興致,為三人拍手和歡呼。
喝了三杯,三人終於坐下。
小慧說:「你們來了我重新介紹一次吧,這邊順時針起是 June、Daisy、Derek、阿東、Mavis、阿芝,是我的同事和朋友。」
眾人都向三人點頭或揮手。女子們的眼光似乎有點期待,期待小慧繼續介紹下去。
「至於剛被罰了三杯酒的這三位,是我在這裡認識的,也是這裡的熟客,他們分別叫阿寒、阿留和阿雲。」
叫阿雲的舉起杯說:「大家好,一起喝一杯吧。」
「你們剛剛喝了三杯,不怕易醉嗎?」有人問。
叫阿寒的笑著說:「怕什麼,酒就是要喝的。」
「乾杯!」
* * *
人是一種很有趣的東西。
可能是因為吃了智慧樹的果實,所以人類經常把「對」或「錯」標籤在每件事物之上。
學生努力讀書、打工仔努力工作、跟隨大眾主流,這就是「對」的。
與大眾不一樣的,就是奇怪,就是「錯」的。
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我沒有刻意把事物分對錯,只要沒有影響到別人、沒有犯法,我認為什麼事都可以做。
以往我也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但漸漸發現越是遵守規則,就發現更多規則。
煩得很。
但我又不想被當作怪人,所以把自己分成兩個「我」,一個是和其他人沒什麼分別的平凡人,一個是隨心所欲、享受自己所做的,所謂玩世不恭的人。
現實的枷鎖已經太多,想什麼就做什麼吧。
* * *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我拈起一點髮泥,往頭上抓,再拈、再抓,這動作不斷重覆,直到頭上出現讓我滿意的層次和菱角。
把手洗得乾淨後,我拿出一雙隱形眼鏡貼在自己的眼球上。當我再張開雙眼時,瞳孔已經變成紅色。
我帶點邪氣地笑笑。但好像還欠點什麼,我拿出一支與男生房間不太相襯的筆,在眼球下方畫出一絲淡淡的眼線。
這時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我聽到阿留的聲音:「雲,好了嗎?」我回應:「好了,再給我一分鐘。」最後我灑了一點味道柔和的男性香水就推門而出。
阿留看了看我的打扮,笑了笑說道:「又弄這些小花招?」我輕鬆地回應:「魅力就是一切。」阿留無奈地揚起嘴角,然後跟我比了個中指。我在身上鮮紅色的襯衣上再披上一件黑色的西裝背心。「好了,出發吧。阿寒已等了我們很久,而且,」我笑了笑,再道:「兄弟,我肚子餓了。」
* * *
我吻了下去。
她隨著醉意,積極回應著。
Let’s call it a night。
把酒喝下去,將欲望釋放。欲望把人困在這裡,亦是人自發的囚禁。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只記得好多事回過神來已經是這樣,也知道原來自己做得到一些曾經以為做不了的事。
別人都說要潔身自愛,不要走進這個旋渦。但我不知道怎麼才算潔身自愛 ── 一直在做一些違心的事、一直只為別人在乎的事奔波、一直把自己稜角藏起來,對自己有益嗎?抑壓自己,就是自愛嗎?
很多事情的重點根本不在事物的本身,而是其本質和象徵意義。抬頭看看吧。
日與夜,其實我們都是活在同一天空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