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喜歡一個2.5次元女子是什麼感覺的?: 第十節
又再次重新閱讀著《女僕》中的故事,悲喜交錯的劇情實在令人入迷。
可惜的是,現實中我跟結衣的關係實在比清水更淡,反而更像摻有異味的蒸餾水,有時候甚至覺得它是變壞了。
我並沒有如自己奢望中一樣,在「現世」遇上結衣,跟她握手交朋友。也沒氣力再去咖啡室撈什麼月亮。
幻想離開咖啡室的碰面,似乎就如計劃著自己中六合彩後的光景一樣。
這麼燦爛奪目的開始,以令人驚歎的緣份編織而成的過程,結果居然就如老天爺突然放棄了工作,剩下幾條永不交集的平衡線。
這是爛尾啊!老天爺!你這……完全沒有責任感的……有種,你就讓我找得到她!
身處在這人山人海的商場之內,要踏前幾步已經長個問題,更惶論是要找到結衣?
今天是她外出工作的日子,什麼展銷什麼活動什麼什麼的,在我來說根本沒意義。有意義的只是我能否在短促的時間內找到結衣……
為了替自己找個藉口來這裡,還裝作好哥哥說要迎接我那剛好在這邊考試的妹妹……我這人真是……不堪。
不過,若果我跟她真的有未了緣,這個「剛好」絕對會令我可以順利找到她才對……
嘩哈,我還真是個妄想症病人。
登上五樓,一樣是人潮如湧,結衣在臉書中提過她暫時會在這邊逗留的……看看時間,太好了,還剩下五分鐘。
五分鐘!開什麼玩笑?!這廣闊的樓層,川流的人群,無數的角落……此刻我只想到了放棄二字。
以「眼睛還來得及認出是否結衣,並且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最快速度前進著,我終於在五分鐘之內繞了一圈,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眼前就是我登上來的電梯,也就是離開的出路……不如多繞一圈?遲一點點也沒關係吧?
還是算了……就算見到面……
……
這矮矮的,迎面而來的……怎麼這麼眼熟?
是她。她察覺到我了。
「你真幸運!」她笑著說。
「我找了你許久。」說謊!
這碰面,就如電視劇最後一集,男女角久別重逢,他們面對面走著,在一個足夠曖昧但又一點也不接近的距離停下……
這時候我實在太激動,有許多問題想問,有許多話想說。你為什麼會自己走著?你的同伴呢?你怎麼好像矮了?
你變可愛了。
「我要走了。」最後我卻說道。
「好呀,你走吧!」她嫣然笑了,卻沒想到我真的轉身就離開。
實在太震撼,我一直期待著的一幕,我卻完全沒有準備好。老天爺你這下還真惡意……嚇得我手都開始抖了。
直到離開了商場,我才懂得為這個奇遇而愉快著……還被我妹說我怎麼一臉沾沾自喜。
不過結衣好像為了這件事而相當生氣。
不久之後就來到了聖誕,我被結衣三言兩語就說服我去參加派對,最後出醜人前的事蹟,在《壯舉》中已提及過。
「咖啡室之外」,我被這句句子蒙閉了雙眼,智力亦一同下降,以致自己沒法看到全局。
束縛我的,才不是什麼咖啡室內外,卻是我自己的心。迷信著離開了那裡就會變好,感覺就如喝符水治病一樣匪夷所思。
在看完她們的樂隊表演後,我花了不少時間去讓自己沉澱,搞清楚自己到底想得到什麼,又願意付出什麼?
我是願意付出買咖啡的錢,去換來一位相熟研習的交流,還是其他或更多?
不過,我的心沒時間真正靜下來,因為步步進逼的,是結衣的生日。
我沒法叫自己不去構思到底要送怎樣的禮物,要耍怎樣的把戲,要將驚喜怎樣收藏。
之前所贈的生日卡,把戲被聰明的結衣一下子揭穿,實在有損我自尊心。
這次絕對要做出驚人的禮物令她傻眼!
我深知這種暗藏氣憤的推動力,來源只有一個,就是要為聖誕的事雪恥。雖然我還沒有機會為自己的歌聲正名,但宅技術方面,我絕對要秒殺四方。
我還要更細心,更仔細,更沖擊性,更出人意表!一定要全場觸目!
反覆構思又摒棄,日子一日一日前進,實在令人著急。這樣不夠好,這樣不夠簡潔有力,這樣不好保存,這樣太誇張……
卻在一個深夜,在臉書玩著無聊預測什麼什麼遊戲時,從而得到了啟發。
當時我還沒有將結衣的生日和這預測拉上關係,只是為著它預言我會出版名人傳記而起了一個書名。
「千面丹心—會變身的魔法少女」
何不,來個弄成真?在咖啡室早被戲稱為「大作家」的我,所能贈送的禮物,又切合我身份形象的,不就是一本書了麼?
我會心一笑,開始著手進行。封面設計,排版印刷,全部一手包辦。我還嫌《女僕》文章內容不足,去造了一件新的小禮物,藏到書中用刀子挖空的部份內。
(為了製作封面我還成了偷圖賊,不過印製後是給她作禮物的,應該沒問題嗎?將她的東西送給她……)
而當我的書製作得如火如荼,卻赫然發現她臉書上的性感照片……是她扮演一個動畫角色的cosplay照片,也就是她的另外一個職業的工作成果……
這照照片不但毫無不雅成份,且完全是傾向藝術,將動畫中的人物完美重現,是個傑作。
但……我就是不喜歡性感,甚至是痛恨性感。我不知道這恨意的來源及因由,但我完全接受不了她這個形象……
我痛心疾首,覺得是女神隕落,甚至在自己臉書上表示過女神破滅……但我亦知道這並不是她的錯,這是我個人的喜惡,互她無關。
看著旁邊已完成大半的禮物,實在是一種諷刺。對……是我不了解她,只是一廂情願地以為著。
以為她會完全配合到我的喜惡,以為她會一直這樣「美好」。
最後,我只能靠意志力和一點點藝術家脾氣將書完成,在她生日之前,將它留在咖啡室中,不想見她一面。
我心如死灰,不明白做這種事還有什麼意義……
在留下禮物的那天,我在咖啡室中遇見了第四人。「你之前送她的禮物摔壞了,要再造一個嗎?」
我驚訝,但不是因為它摔壞了。而是因為我在知道它壞掉之前,已經準備好一個新的了。
這諷刺的緣份,令我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