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寂寞》: 四。深淵
《四. 深淵》
頭髮梳理整齊﹑鼻樑上架著黑色眼鏡﹑笑容自信的年青教授在講台前以響亮而低沉的嗓子講著課。
年約三十六歲,擁有一妻一女的大學教授。
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外頭偷女人呢?
不知道他喜歡甚麼類型的女人呢?
不知道他做愛時喜歡用甚麼姿勢呢?
琪琪嘟著嘴巴,擱在她人中上的原子筆搖搖欲墜。
不知道他跟妻子多久會做一次呢?
咚。 原子筆掉落到桌子上。
啊。 我又不自覺地想了多餘的事情。
琪琪翻著擱在桌上的筆記,這一節課題她早已預習過了,筆記上滿滿是她寫下的記號與字句。
心理學概論。佛洛依德。本我。自我。超我。
本我是人類最原始的欲望,如性欲﹑飢餓。
自我是人格的執行者,是平衡本我和超我的重要部分。
超我是人格的管制者,負責道德。
人啊,本來就是享樂主義的。
人類一切的行為都是為了滿足欲望﹑避免痛苦。
可是隨著我們漸漸長大,在社會的教育下,我們學會了壓抑和退讓。
追求原始的欲望變得可恥。
滋。手機震動的聲音。
有訊息。
「好想念妳。今晚可以出來嗎?」
琪琪的臉上泛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她望望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三點五十分,距離下課還有大半個小時。
下課後她還有工作。
工作後是會有點累…不過,子宏是例外。
即使多累,她還是願意去見他的。
「我都好想念你…」琪琪寫道。
「今晚下班後來接妳,八點鐘。」子宏回得很快。
琪琪把電話放進袋子裡,袋子裡裝滿書本了和筆記,還有那東西。
待會兒工作需要用的東西。
「一九二三年,精神分析學家佛洛依德提出了精神的三大部分:本我﹑自我和超我。它們構成了人的完整人格…」
教授繼續認真的講著課。
琪琪歪著頭,人要追求原始欲望的滿足,有錯嗎?
錯的,不是人類,是賜予人類這種天性﹑同時又製造束縛的造物主。
燈光昏暗的酒店房間內,琪琪獨自坐在寬敞的床上。
盥洗室裡傳來沐浴的聲音,還有男人在哼唱著的﹑一首微微走了調的曲子。
琪琪從袋子裡取出一個小布袋,掏出裡面的衣服。
滋滋。手機震動。有訊息。
「下班了,現在來找妳,大食妹。」
是子宏。琪琪淺笑。
「呵呵,不怕老婆知道啊?」
「提她幹甚麼,我告訴她今晚加班。」
「呵,其實是你忍不住要見我呢。」
「說著說著,我那話兒又硬了啊。待會兒妳可要幫我處理處理。」
琪琪笑著把手機擱到一旁,換上一早帶來的衣服。
那是一套藍白色的空姐制服。
又短又窄的上衣只覆蓋到肚臍的位置,領口開得很低,露出了深深的乳溝。
下身的深藍色短裙短得僅僅蓋著臀部,只要琪琪稍一俯身,一定會走光。
琪琪還準備了一雙白色的蕾絲長襪,覆蓋到大腿的那一種。
她走到鏡子前,在脖子上繫上藍白相間的領帶,把深藍色的帽子別在頭髮上。
「啊。」男人此時正好從盥洗室裡走出來,下身僅褢著一條白色的酒店浴巾。
他從後抱著穿著空姐制服的琪琪,急色的吻著她的脖子。
琪琪感覺到有點硬硬的東西在頂著她的臀部。
男人的雙手貪婪的在她身上遊走,搓揉著她的胸脯。
子宏從來不知道琪琪的工作是甚麼。
他一直以為琪琪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他喜歡琪琪的身體和臉孔。
他喜歡她青春姣好的臉蛋和香軟玲瓏的身體。
他更喜歡偷女人的快感。
「琪琪,我們一起去旅行好不好?」子宏一邊吻著琪琪一邊含糊的問。
「為什麼?」琪琪雙頰泛著紅暈,被子宏進入的快感讓她的思緒變得混沌。
「我們去四天三夜的旅行,我要妳陪我,每日每夜都跟我做。」子宏把身子壓在琪琪身上。
「妳的身體是我的。」子宏加快速度,琪琪的腦海裡已因興奮而變得一片空白。
琪琪早就知道子宏是有婦之夫。
她也知道子宏當她是甚麼。
好聽點說是情人,實情只是性伴侶。
但琪琪卻莫名其妙的愛上了他。
在琪琪觸碰過的許多男人之中,子宏顯得特別與眾不同。
他聰明,他能幹,他溫柔,他成熟。
他能滿足琪琪的一切需要。
偶爾,子宏還會替她複習。
琪琪會坐在子宏的大腿上,一手捧著課本,一手扶著子宏的肩。
子宏一邊解釋著課本的內容,雙手一邊扶著琪琪的腰,下身激烈的擺動著。
對子宏來說,琪琪象徵著偷取的快感。
而且,琪琪令他年輕。
他不能自拔的沉迷上與琪琪做愛。
琪琪執拾著行李箱,把雜物和日用品包裝好放著行李箱裡。
她特地選購了幾套性感的漂亮內衣,她知道子宏喜歡蕾絲,還特地挑了幾個蕾絲胸罩和睡袍。
還有三天,就是出發的日子。她期待這會是一個糜爛而愉悅的旅程。
她托著腮,望著手機裡貯存的,她和子宏的一張合照。
如果,可以在這個旅程裡讓子宏愛上自己就好了。
如果,我可以成為她真正的戀人就好了。
子宏從來不知道我會做飯,也不知道我會做家務。
我不是只會在性方面滿足他的。我可以做他真正的女人。
如果我可以早一點認識子宏,比他的妻子早認識他,那多好。
我的身材比她好,也比她年輕許多。
現在雖然晚了,不過還是有機會的。
我想要把子宏搶過來。
但是,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絡上子宏了。
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琪琪的心情卻很忐忑。
「子宏,你在哪裡?明天要出發了,你會來接我嗎?」
「子宏,是不是我記錯日子了?你到底在哪?」
「子宏,你沒事嗎?一個星期沒有聯絡了,可以告訴我發生了甚麼事嗎?」
「子宏,怎麼了?你不再想要見我了嗎?」
琪琪知道,她被甩了。
或許子宏找到了比她更性感更年青的女人,或許他已經對她厭倦了,或許他良心發現回到了妻子的身邊。
反正,子宏就是離開了她。
或許,子宏從來沒有在她身邊停留過。
這就是出軌。這就是外遇。
我從來只是他洩慾的對象,我沒資格也沒身份要求甚麼,因為,我隨時可以被別人取代。
或者說,任何人都可以取代我。因為,我只是出軌。
我象徵的,只是一時的快感與荒唐,當中從來不包括愛情和承諾。
而她竟然甘願在這場遊戲押下賭注。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重重的喘息聲和琪琪嬌媚的呻吟聲混和在一起,空氣中都是汗水的味道。
琪琪抬頭望向壓著她身上那男人的臉孔,漸漸與子宏的臉孔重疊在一起。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