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回內容將以粵語代替人物言語,實為古時外語。)

我是哈帝斯。 

自我出生有記憶以來,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我便知道我名為哈帝斯。一出生便無父無母的我,從何而來,何時而來,一無所知。 

我長大的過程中,有著一個人帶領著我。不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的支持我。那個就是我的神父,艾路。 
據他所說,有一天突然在教堂那處風雲色變,下起大雨之餘更傳來轟隆的雷聲。而我,彷如伴隨著如此天氣出現一樣,就在那天出現在教堂門口。 

『哈仔,食左野未啊?』 




抬頭一看,艾路身穿著神父特有的黑色長袍,頸上掛著十字架,頭上只有數根經年月沖洗下所留下來的白髮。縱使額上有少許皺紋,但旁人眼裡艾路只有約三四十歲,實在難以想像他已是年過五十。 
艾路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向我溫柔的問道。 

「岩岩食左啦,爸爸!」 
沒錯,我和艾路是以父子相稱的。所謂生娘不及養娘大,而艾路甚至是自我有記憶以來唯一一個陪伴在我身旁,照顧我,讓我接受教育的人。 
如此一來,又豈會不是我的爸爸呢? 

『抖一陣去投球啦不如。』 
艾路拿著一個棒球手套,另一手握著一棒球向我問道。 





棒球這活動才剛剛流行起來,已是令我十分著迷,幾乎每天我都要和爸爸一起投球才能心安呢! 

「嗯!今次我一定要令爸爸你另眼相看!」 
我雙眼發光,為接下來的玩樂滿心期待。

休息一陣子過後,我和艾路便步出教堂,向著教堂附近的空地走去。 

『接住!』 
艾路用力將棒球向我扔來。 





我高舉戴著棒球手套的左手,穩穩的接下這毫無力度可言的球。現在我已是八歲的小孩,但艾路卻把我當作成其他普通孩子一樣,心想我還是那麼的天真。 

雖則這樣說也並非全錯,因為我儘管外表上和那些普通孩子一樣,但不知為何我在各方面都天賦過人。讀書方面,正當別人正值小學之時,我已在修讀大學才會讀到的書本。學海無涯,我對看書簡直像是養成了一種百看不厭的習慣,只要是書,我就會看。 

體能方面,當別人還在為可以在跑一百米的時候跑得更快而極力鍛煉自身體能時,我已在訓練五千米用跑一百米的速度完成全程。 

在旁人眼中我可能是個文武雙全的人,但卻是有苦自己知。 

人生,彷如一個三角形一樣。 

爬得越高,空間越窄。 
容得下其他人的空間已漸漸被地位所取締。不能爬至高處的人就只能在我下方仰望我的身影。 

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卻比很多人都要爬得更高?所以,在同齡的小孩中,很多的人都不願意跟我玩,而會靠近我的人,卻全都不是,全都不是出自真心。 





『仔!你睇下人地哈仔讀書幾叻!快?去同佢一齊讀啦。』 
『啊女!人地哈仔咁叻,第時一定會出人頭地,去同佢做個朋友先啦,可能佢會鍾意你呢!』 

就這樣,所有的人都有著不同的目的,卻有著相同的目標而靠近我。 

就是利益。


因此,唯一能令我敞開心扉毫無保留面對的人只有一個。我的爸爸,艾路。從來都只有一個。 

「爸爸接返住啦!」 
我輕輕使出五成力量扔出那棒球,只見棒球在空中還帶著少許的迴旋,看似勁力十足。 

「碰」的一聲,棒球精準無誤的落在艾路的手套中。當然,這亦是經我的計算之下所得出來的結果。 





還記得初次接觸棒球時,我當時還不清楚這活動的玩法,向我爸爸全力扔出棒球,只見棒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極速彈射而出。我爸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已被棒球擊中,流了一臉鼻血。 

『嘩!哈仔你呢球唔錯喎,哈哈。』 
艾路臉上那道疤痕直到如今還是十分現眼,只是他為人實在是太善良。所謂相由心生,即使臉上存在一道礙眼的疤痕,卻還是有無數的信徒願意在他面前坦白一切。 

我向爸爸微微一笑,自知本來就比其他人有所不同,但是,有艾路就夠了。 
有爸爸,就夠了。 

就這樣我們扔了一整個下午的球,我和艾路都已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我向天上用盡全力投擲棒球。 

棒球如炮彈般射出直奔天上。 

『哈仔做咩咁大力掉啊?有排等佢跌返落黎啦,我都係返去先啦。』 





以往也曾經試過有一次我用盡力向天直投球,結果等了快半個小時才極速墮落下來,我也是剛剛好能接到才不會令棒球變導彈呢...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都習慣在這空地上走走,挖掘有沒有一些新鮮的事物,今天亦不例外。


長年累月下來,這一大片空地都快要被我挖掘透了。如今只剩下我眼前這一小片土地還沒搜尋過。 

我開始動手向地上泥土挖掘,堅硬的沙石並沒對我造成影響,我左右手成爪狀,向地上一直挖啊挖。 

挖了一會兒後,我看到天上有一小小的黑點出現,而且黑點逐漸越變越大。如此看來那就是我投擲的棒球了!正當我準備停止挖掘,接穩那棒球時。 

咦?怎麼我好像挖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就是這一下,令我分了心,忘了接著那棒球!棒球如炮彈般一樣從上墜落,此時我已來不及接了,只好退後以免被棒球擲到。 





『轟隆!』棒球炸至地上發出彷如雷電劈到地上的聲音,極巨聲音傳遍整個空地,甚至地上飄來陣陣白煙,可想而知那棒球的威力有多大了。 

怎麼...白煙之中好像有點奇怪? 

走上前去一看,竟發現一條項鍊上?著一根類似法仗的東西。那法仗的外形除了漆黑一片之外,還是極之細小,就像我們平常會拿來當裝飾品的小手工一樣。 

手工之精美令我不禁為之動容。 
彷似有一種魔力在吸引我去拿那條項鍊一樣,就像與生俱來就屬於我一樣。 
於是我伸手取去那項鍊,掛在我頸上,然後把我挖出來的泥土都好好鋪平,便回去教堂了。

翌日,我又跟我艾路走到那空地來一下親子活動。 

『咦,哈仔你終於挖晒呢到啦?有無咩野發現啊?』 
儘管挖地後我都會鋪平泥土,但翻鬆過後的泥土自然是很容易被看到。 
艾路依舊掛著那慈祥的笑容問道,彷彿那就是他天生的樣子一樣。 

「係啊爸爸!我琴日發現到呢樣野啊!」 
說罷,我舉起頸上的法仗項鍊給艾路。爸爸只是隨便看看那條項鍊便別過頭去了。 

『呢排多罪案發生啊,哈仔你要小心保管好啲貴重野,財不可露眼啊!』 
艾路語重心長的叮囑我。 

『嘻嘻...個細路好似有啲值錢野喎...』 
『仲等咩?』 

我的聽力亦比常人更好,我隱約聽見空地旁邊樹後有數人正在低聲交頭接耳。 

突然,一陣破風的聲音出現,數個高大的男人衝至我面前,而且那數人都各自拿著一掏銀製小刀。 

『細路,識做就交出黎啦。』 
為首的一個男人臉上有著一道深深的傷疤自額頭起伸延至下巴,在別人眼裡很是可怕。 

『哈仔...你走先啦。』 

『幾位朋友,不如我比我身上既錢你地,就咁算啦好無?』 
艾路儘管對著此情此景,還是十分從容,沒有展露半點驚慌。 

『好啊,緊係好啦。』 
傷疤巴身後一個像是跟班的人,狡詐的說道。 

接著艾路便從錢包掏出為數不多的金錢。 

『我係得咁多啦,你地走啦。』 
『神本住大愛既精神,希望呢少少既金錢,可以令你地醒覺,自己做緊錯事。』 
『及早回頭啦,只要你願意認罪,神會寬恕你。』 
說罷,艾路於胸前劃上十字手勢。

傷疤男接過那些金錢後。 

『錯事?哈哈哈,我做得最錯就係點解唔早啲開始打劫啊!』 
傷疤男看似喪心病狂一樣在指著爸爸大笑。 

『你真係以為我地咁易就走?』 
『細路,交出黎。』 

看來那人終於要向我出手了。 

『你放過佢好無?佢只係一個細路。』 
艾路擋在我身前,張開雙手向那數人說道。 

為首的傷疤男,不發一言的一個箭步,衝至爸爸身前,把銀製小刀狠狠的,插進艾路心臟。 

『話你知,我生平最憎兩種人,一,神父。』 
『二,阻頭阻勢既人。』 
『而你,兩樣都係。哈哈!』 
那傷疤男嘴巴微微上揚,平靜的說出這數句話。 

當我看到那銀製小刀時,正想伸手拉走艾路,卻已經太遲了。小刀劃開衣服,漸漸刺進皮膚之內,從血肉模糊的傷口裡再深入爸爸的心臟。 
這一切一切,我都盡收眼內。 

艾路就這樣不發一言的倒下來了。 

『到你啦,細路。』 
『交出黎,定死?』 
傷疤男滿臉邪惡的道。 

此時,我內心某部分的開關就像啟動了一樣。全部記憶湧現。 
陣陣黑色氣息從我身體深處併發而出。 

「吾乃此世代之冥王。」 

「冥王,哈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