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本土記錄員: 補習
一個露宿者問我,有沒有在香港見過人裸跑。
我回答,幾年前曾經見過一群裸體的小孩在街上步操。
他笑我說謊。
他從沒有聽過有這樣的報導。
我沒有反駁他。
只是在心中說﹕
我有見過,我真的有見過。
我突然想起,我竟然忘記了把這件事記下來。
那夜凌晨,我睡在一條沒有其他露宿者的天橋底下。
我被腳步聲吵醒。
我張開眼睛。
有一個男人,帶著一群小孩子在路中心步操。
小孩子都沒有穿衣服。
帶頭男人也一絲不掛的。
我很好奇。
我走到他們面前,小孩顯得十分驚訝。
可能,小孩想不到有人會看見他們。
帶頭男人喝令小孩們不要驚慌。
我問帶頭男人,他們在做什麼。
帶頭男人說,他是補習社的導師,正在訓練這群小孩子。
我問,裸露著身體步操,是什麼訓練。
帶頭男人自豪地說,這是培育社會精英的訓練。
帶頭男人邀請我到他的補習社,說可以詳細講解給我聽。
我跟著他們在路上走著。
小孩們一邊走,一邊偷望四周。
他們好像都很害怕被其他人看見。
我走在小孩們後面。
我看到小孩們圓圓的臀部。
我覺得這些小孩都很可愛。
我也看到帶頭男人的臀部。
我覺得很嘔心。
我走到一個小孩子的身邊。
我問他,為什麼要裸露著身體步操。
他猶豫說,他也不知道,是父母帶他來做訓練。
我又問,在街上裸露著身體是什麼感覺。
小孩想了一想,告訴我,他感到有點害羞。
我們走了三十分鐘,走到了一幢舊唐樓。
補習社在唐樓的一樓。
補習社櫃檯前站了很多人。
我很奇怪,凌晨時分也有這樣多人。
他們都是來為子女報名的父母。
帶頭男人叫我等一會,他要先處理櫃檯前的人。
我四周張望。
我看見貼在牆上的收費表。
收費貴得嚇人。
我投胎十次也付不起。
我等了很久,走來報名的人卻不斷出現。
我很睏。
我問帶頭男人的拿他的電話。
帶頭男人在他的名片上,寫了一個手提電話號碼。
他說這是他的私人號碼。
我走了。
我看看手上的名片。
名片的一面,印有帶頭男人的名字,補習社地址和電話。
名片的另一面,印著一句話﹕
人無恥,則無敵
那夜凌晨的幾個月後,我又再走到那間補習社。
補習社的職員用鄙視的目光望著我。
他問我,我和帶頭男人是什麼關係。
我拿出寫有手提電話號碼的名片。
我告訴職員,我是帶頭男人的朋友,來看看補習社的運作。
職員的態度立即轉變。
他告訴我,老闆外出了。
帶頭男人是補習社的老闆。
職員恭敬地帶我走進補習社。
我又看到那夜凌晨的那群小孩子。
他們裸露著身體,站立在課室中上堂。
我又看到他們圓圓的臀部。
他們的臀部變了。
一點也不可愛了。
補習社有很多課室,每一個課室也站滿了裸體的小孩。
職員帶我到最後一個課室。
他說這個課室正在上他們新開辦的課程。
我望進課室,裡面全都是成年人。
他們和那些小孩一樣,是裸體的。
但這些裸體成年人的腰部,卻有一條很粗的腰帶。
是一條金光閃閃的腰帶。
我有作嘔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我很想把這群人全部殺光。
我跑走了。
我再也不想來這間補習社。
我回到我的窩裡,重新把這件事回想一次,才把它記下來。
我問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忘記把這件事記下來?
爺爺曾經告誡我,做人一定不可以「習慣」,否則很多事都會忘記,變得遲鈍,遇到危難也不懂反應,最後只有等死。
我想,一定是我開始習慣了。
(第n+16次記錄於此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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