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本土記錄員: 大鳥渡渡
我在街上閒逛,突然下起雨來。
我身上沒有東西可以擋雨,我四處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遠處有一條有蓋的行人路,於是我走過去想避避雨。
可是有蓋的行人路已經站滿了擔著雨傘的人。
其他沒有雨傘的人,只能冒著雨匆匆地走過。
很幸運,我在兩個擔著雨傘的人中間,找到了一個身位的空間。
雨越下越大。
我站得累了,在行人路中心坐下來。
我抬頭望每一個經過的路人,他們大多數是黑著臉的。
他們會厭棄那些走得慢的人,卻看不見坐在路中心的我。
他們會咒罵天氣反常,經常下雨,卻看不見路上車輛排出的廢氣。
他們會埋怨自己身前的人只顧看電話,卻看不見自己身後的人的咀臉。
我把頭抬高一些,望向天空,一層一層厚厚的雨雲積壓在天上,不知道還要多久才停雨。
一隻很大的鳥兒在天空中飛過。
我覺得很驚訝,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鳥兒在天上面飛。
我冒著雨,嘗試跟著牠的跡影。
大鳥兒在厚厚的雲層中若隱若現,好像在和我玩捉迷藏。
我走了很久,走到了一個小山丘旁,就不見了大鳥兒的跡影。
我沿著小路向上走,四周都沒有人;有時有幾隻小花貓在路邊,用奇異的目光望著我。
我走到了小路的盡頭,那裡有所豪華的洋房,洋房前是一個很大的花園。
我站在花園前的大閘外,看見大鳥就在花園內。
牠望一望我,然後走進了洋房。
那是一隻渡渡鳥。
我自小就對已經滅絕的動物很有興趣,常常看關於牠們的書籍。
我肯定那是一隻渡渡鳥。
可是渡渡鳥應該不會飛的。
我很高興渡渡鳥還未絕種,很想立即把牠拍下來,可是我沒有相機。
我很興奮可以近距離接觸渡渡鳥,很想立即走進去,可是我不能打開大閘。
我不斷按門鈴。
有一個男人從洋房走出來。
我問男人可不可以讓我進去看一看渡渡鳥。
男人用奇異的目光望著我,說那只是一隻普通的駝鳥。
我說那隻肯定是渡渡鳥。
我和男人不斷地爭論,爭吵聲令住在旁邊的人都走出來,看過究竟。
我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那隻大鳥。
旁邊的人說,他們沒有從來沒有見過那隻大鳥,但他們都肯定那只是一隻駝鳥。
我告訴他們,我剛剛是親眼看見那隻大鳥飛到花園的。
所有人都恥笑我。
我肯定自己是對的,但是在這裡,在這群人面前,我淪為一個笑柄。
我不再與其他人爭論,只是求男人開門讓我近距離看看他們口中的駝鳥。
男人拒絕,還警告我如果再不離開就會報警。
其他人也附和男人,迫我離開。
我離開了,我到圖書館想查看有關渡渡鳥的書籍,卻發現全部都沒有了。
晚上,我再到山丘的洋房去
渡渡鳥不在花園中,但是多了幾個警衛在巡邏。
我問警衛,那隻「駝鳥」在那裡。
警衛說花園什麼都沒有,然後以私人地方為理由,驅趕我下山。
記錄員職責,就是把荒謬的事物記錄下來。
於是,我回到天橋底,把今天遇見的人記錄下來。
我肯定那是一隻渡渡鳥,我一定會再到小山丘的。
(第n+9次記錄於此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