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奇談》你能看出事情真相嗎?: 《時光倒流》上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請原諒我吧……索拉……」這不是霍斯第一次的犯錯,也不是他第一次求饒。
「對,你知錯了,第八次。但我已聽厭了你的道歉。」索拉擱下了狠話,便掛上了電話。
「不……不……」霍斯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是多麼的過份,但情緒到來的時候,他總是被輕易佔據,鑄成大錯。
薄弱的意志,結果就是如此。
他明白自己已超過了索拉的底線,沒法再獲得原諒。他默默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直到天明。
幾天之後,索拉依然如霍斯所料,沒有再與他聯絡。霍斯痛恨自己的貪婪與無能,但事已至此,他能做到的只有自怨自艾。
他已永遠失去了她。
回憶一幕一幕的闖進他的腦海,令他不禁流下了眼淚。以往同住的一段美好時光,已是沒法再重現的一場美夢。
他從電話中找到了自己和索拉第一,也是唯一的合照,注視著她的臉,是如此的熟悉卻又陌生。
照片中的索拉笑容如此僵硬,令哭泣中的霍斯笑了,成了一個滑稽的表情……
若果當時,他沒有決定這樣做的話,所有事情也不會發生……
不會犯錯,不必求饒,不必分離,不必心痛,不必妒忌……
索拉永遠也只屬於霍斯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恥笑著自己。愚昧,自大,不切實際,異想天開。
但他真的渴望著,自己能設計出一台時光機,回到以前阻止自己犯下那次最嚴重的錯誤。
當時的畫面,依然瀝瀝在目……
「霍斯,你在做什麼?」索拉問道。
「噢,你不能進來啦!這是秘密啊!」
「秘密?即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事嗎?」索拉又問。
「是的。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是為你準備的一份禮物,完成之後,我們就可以像童話裡面的主人翁一樣,永遠幸福地一起生活下去。」
「童話?是兒童時深信,但長大後發現虛構又可笑的故事嗎?」
「啊……我當時是這樣教你嗎……我也真是黑暗。說得沒錯,索拉。但我可以令童話成真哦!」
「霍斯很厲害。」
「哈……」霍斯受到這樣的讚美,不禁有點尷尬,也自覺有點蠢。「謝謝。」
埋頭苦幹了幾個月,為索拉準備的神秘禮物終於完成。霍斯對這「作品」相信自豪,確信這能為他打開幸福之門。
將這「作品」送給索拉後,過去的悲慘生活已經不會再出現。想到這裡,他不禁會心一笑。
「努力讀書,努力賺錢,你怕會沒女朋友嗎?」現在不是正好體現了這句老話嗎?
雖然,體現的方式有點不一樣……哈,沒關係,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霍斯終於有了女朋友,一個永遠屬於他,永遠愛他的女朋友。
不用再在情海裡浮沉,不用再被拒絕,不用再做一切沒有回報的事。
不用再當觀音兵,不用再乞求愛……
來到了這天,一切準備就緒,只要將「作品」送給索拉,就好了。一切都好了。
「親愛的,閉上眼睛吧。」
「嗯。」
再張開雙眼時,索拉感到到一切也改變了,世界變得色彩繽紛,也變得廣闊。
再看看霍斯的模樣……「霍斯……」比想象中平凡呢……
「親愛的……」霍斯第一次親吻了索拉。「你有什麼感覺?」
這種感覺……是什麼呢……好難……受?
「很好。」這個答案似乎不符合霍斯的預期,現在的索拉可以輕易看穿這種狀況了。
「可能要再適應一下……好吧,我們先吃晚餐。」霍斯有點尷尬的笑著,也好像有點失落。
「嗯。」
晚餐中,收到了「幸福禮物」的索拉吃得很少。「你不可以吃那麼少的,索拉。」霍斯一副擔憂的模樣更令人倒胃口……
真是煩厭,我又不是小孩。索拉第一次這樣想著,然後馬上為自己這種感覺感到害怕。
之後的日子,霍斯一直無微不至的照料著索拉,一直想得到索拉的回應。
但她看見的,並不只有他的優點,更清楚看見的卻是他的缺點,黑暗面。
佔有慾,控制慾,自大又自悲,脆弱,胡思亂想,失控。索拉開始明白到,霍斯一直沒有人愛上他的原因。
他心底那種陰暗,是連太陽都無法照亮……
她漸漸感到壓力,像一般人一樣沒法愛上霍斯,也沒法回應他的愛……她想一走了之,逃離霍斯的控制之下。
「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你給我的禮物,告訴我要這樣做。」她不敢將真相告訴他,因為始終她還是在意他的。儘管已經再無法忍受。
「沒問題,我準備一下就可以起行,我們可以環遊世界。」
「不……我是想一個人去……就幾天……」
「……」二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當中。霍斯沒有馬上將憤怒和傷心發泄出來,卻是將它們抑壓在心底裡。
第二天,霍斯勉強答應了索拉的請求,帶著假笑送別了索拉。索拉將這一切看在眼內,她很擔憂,但這是必須的……
她不能讓霍斯沉溺地愛著自己,她沒法回應這種愛……而且,這也是不正常的……霍斯應該找一個更適合他的人……雖然這種人未必存在。
儘管不愛……但她始終還是在意他的……這個旅程,對霍斯或是索拉也是好事……
幾天的旅程完結,雖然比說好的時間晚了一點點,還她總算回來了,而且帶著給霍斯的手信……
「霍斯!」她充滿笑意地打招呼。
「為什麼這麼晚?」
「啊……對不起,因為和新認識的朋友聊得太高興,都忘了時間。」
「你都不通知一下,等了你一整天。」
「對不起。是我錯了。但你看!我買了……」
「你真的非常令人失望……我盡力滿足了你的要求,讓你到外面去見識,你卻這樣對我。真是太令人傷心了……」說罷,霍斯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了大門。
「嘖……真是小器……」雖然心裡難受,但索拉還是原諒了霍斯。她理解他的心情,她明白這是因為他太孤獨。
翌日,霍斯心情回復正常,主動向索拉道歉了。早已原諒他的索拉開心笑了,將她為他帶回來的禮物送了給他,也開始聊起她的旅程。
萬萬沒想到,霍斯竟然越聽越沉默,本來也是有說有笑的,但一提及她的新朋友之際,他又開始生氣。
「我只答應了讓你去旅行,沒說過你可以交朋友啊!」他嚷道。
「什麼……交朋友是最平常的事吧?你送禮物給我的時候也早會料到這樣吧?」這次索拉也有點生氣,覺得霍斯實在太橫蠻。
「真後悔讓你出去。」他擱下了狠話,自己離開了居所,剩下索拉孤獨的留在房子裡。
「真過份……」未幾,索拉的憤怒消退,卻悲從中來,落下了眼淚。她擔心霍斯的心情會不會變得很差,她深知道情緒失控是他的最大缺點,也會令他很難受。
但同時,她又為自己悲傷著,為什麼她的命運是如此綑縛著她……她沒有自由,沒有快樂。很想永遠離開這裡,很想可以減少跟霍斯碰面,很想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
最後她又為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感到驚怕傍惶……
深夜,霍斯回來,再次為了自己的失控道歉,但同時要求索拉別再提起旅行的事。索拉答應,原諒了他。
她明白他只是非常別扭,但心裡還是善良的,對她好的。她知道他要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旅行是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也可能是不心甘情願的,但他還是答應了。
索拉感激這一切……想離開的心情消失黑夜之中。
但往後的日子霍斯並沒有學好,之後又發生了幾件事情,他仍是任意地放肆地讓情緒佔據,傷害了索拉。
索拉忍無可忍之下,在一個晚上從住所中逃了出去,在危難中結識了一個男人,一個英俊而爽朗的男人。
那男人收留了索拉兩天,期間並沒有不軌的企圖,也一直好言相勸,要她原諒霍斯。
索拉聽從了男人的意見,跟霍斯談判,希望日後可以有自由出入的權利,還有工作的權利。回報則是自己願意回家,還有以後不用霍斯為她付生活費。
霍斯無奈答應後,索拉馬上離開了那個男人的住處,興奮的回家。為了日後可以答謝那男人,她留下自己的聯絡方法,但卻被拒絕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這種毫不計較的,爽朗的性格,深深吸引住索拉。但索拉知道跟眼前這個男人不會有什麼將來可言,回家後就將男人拋諸腦後。
直至這次,她又被氣得離家出走……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請原諒我吧……索拉……」
「對,你知錯了,第八次。但我已聽厭了你的道歉。」索拉擱下了狠話,便掛上了電話。同時,按了男人的住處門鈴。
「咦?你為什麼會來?」應門後男人詑異的道。
索拉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始末和自己的身世秘密告訴了男人,這是她第一次將這個秘密告訴別人。這個束縛住她的真相,這個駭人的真相……
「真的嗎?我完全沒有察覺……那個叫霍斯的男人也真厲害……」
「是嗎……」
「那麼你根本不用擔心他啊,他有方法照顧好自己,就如以前一樣。但你就不一樣了,怎麼說呢……索拉就是索拉,只有一個索拉,你不用為他犧牲的……雖然他是你所謂的『男朋友』。」
「但我可以去哪裡……我根本無家可歸……而且我……」
「你可以住在這裡啊,雖然我未必可以好好的照料你……我意思是……照顧?哎,你懂的。直到你可以自立之後再搬吧!」
幾年後,索拉在網上看到了霍斯的死訊。
「瘋狂科學家穿梭時空失敗,身體粉碎血肉模糊。遺物裡發現各種超時代科技。」
索拉看罷,哭得崩潰,埋怨著那男人騙他,久久不能平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