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其實我住在香b大廈⋯》

呀~~

啊~~ 嗯呀~~

嘰⋯嘰⋯嘰⋯格喇⋯⋯

對不起,這裡比較嘈吵,每天不停傳來似有還無的呻吟聲,還有就是激烈而短暫的床板搖動聲音⋯



沒錯,這裡是我的家

我就是住在這幢充滿一樓一的鳳樓。 每天下班回家,這些聲音就好像呼吸一樣跟我如影隨形。 我住在這裡已經二十多年了,自出娘胎就跟父母住在這裡。

我老爸年輕的時候是一名電影攝影師,他說那時候這裡很多明星出沒,他又跟樓下那攝影器材老闆相熟⋯所以因為方便攝影和工作,便買下了這個單位自住。

一住就幾十年了。

我們一家可以說是看著這裡的變化。老爸三十多歲那年不知何故生下了我,而那年頭,這裡就剛剛「轉型」為鳳樓。老媽一直想搬,但我老爸那時候卻剛好走進中年危機而作罷: 那時候,香港電影剛由盛轉衰,整個行業都開工不足,就算拍攝,也是一系列低成本製作,什麼陰陽路、玉蒲團⋯ 整個年代都是鬼鬼鬼,或者是波波波⋯⋯



那年代幹電影可真是活一天算一天,在我媽勤儉顧家的幫助下,我過著安穩但不富裕的童年⋯

媽媽對我很嚴格,他希望我成為一個正直的人,所以我放學回家,她都會預先在樓下等我,然後親自押送回家,因為,她不希望我接觸那些燈紅酒綠的鄰居。

只是,她不知道,需要她掛心的不單止我,還有我爸。

臨老入花叢: 這幾個大字我覺得可以寫成牌匾送給我爸。

那年我十三四吧! 正值反叛的青春期,我已經試圖擺脫我媽的追蹤,經常遲回或者突然提早回家。



因為,她越壓抑我的那回事,讓我越好奇,越想探索⋯

我經常偷偷按電梯的上兩層,偷偷摸摸的探索後才回家。雖然每次我都只是裝作路過,待其他男人按鐘時快歩走過偷看⋯

於是,忘記了是第五次,還是第八次,我看到我爸從八樓電梯轉左的第一個單位走出來⋯⋯

「咁你下次再黎搵我喇喎~」

「得啦! 個個月都黎架啦~~」
我爸的手向著門後伸進去,從他的淫笑和動作,應該是在把弄著那女人的胸脯。

我看不見那女人,只聽到她那充滿邪氣的聲音和那撟情造作的回應


「阿月! 點解你會响度!?」


我爸轉過身來就看見我站在不遠處⋯ 沒錯,就是我。

就在我爸驚訝大叫之際,那扇透著粉紅色閃光的木門再一次打開,我看見了一個女人,我不知道她還是否算是「穿著衣服」。

濃裝艷抺,卻應該不過三十歲;蕾絲睡衣,修改得坦胸露臂還透露出肉光⋯ 在暗淡的光線和彩色光管照亮著,是一雙豐滿而極具彈性的乳房,在那白色衣裳下,是好像故意提示著的兩點小花芯。 她那不成比例的腰臀曲線,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一刻,一種異樣的潮熱在我體內翻滾,兩腿之間的感覺好奇妙! 是一種超越快樂但又未到達危難之間的刺激感⋯

大概我爸見我一言不發以為我在發怒,他不住的叫我,又低聲下氣的叫我要保守秘密⋯⋯

其實,我在暗暗認同他,因為這個女子真的把我煞到了。


對了,還沒有正式的自我介紹: 我叫韋晉月,二十八歲,正正就是社會上所謂的八九十後⋯ 「做又做唔死,彈又彈唔起」可說是我這幾年的人生總結。



正因為如此,我一大學畢業就在尖沙咀一間連鎖電器公司當個小文員。 一萬五千四百元,就是我的人生號碼。它也像網路遊戲上的積分排名,我永遠在遙遠而不真實的角度看著殿堂般⋯ 每個月只能僅僅足夠自給自足,幸好我爸買下的單位仍在,我就能繼續寄居在這個充滿呻吟聲的小空間內。

很諷刺吧! 人家往往投訴馬路上汽車太嘈吵,投訴樓上樓下那死小孩整天在跳地版或是家庭吵鬧聲⋯ 我想從來沒有人會說整天被呻吟聲嘈吵至不能入睡吧!

當然,這許多年了。 雖然我不可能習慣,但也已經把這些聲音轉化⋯

例如那些呻吟聲我只當作是卡拉ok 內有個女生在飃高音,那些床板的搖晃聲音我就當作是老師傅在做竹昇麵好了⋯⋯

只是,雖然我可以在生活上委曲求全,但是,我一直都因為這個住址而煩惱,也因為它影響到我的人生。

「香b大廈? 韋晉月你放學留低! 手冊唔係比你地拎黎亂寫既!我要同你家長傾傾!」

以上的對白在我學業生涯上已經經常出現

我一直都因為這個住址煩惱,但我卻沒有自卑,因為我以我爸努力工作賺錢養活我們,買下一個家,提供安穩生活而自豪,也一直覺得我們一家人雖然住在鳳樓,卻沒有受到任何誘惑而自覺清高⋯⋯



而一切都直至遇見我爸那天⋯⋯


當然,不用說,我爸就像電視劇一樣叫我不要拆穿,說什麼「我唔係你想像咁樣」「我真係咩都冇做過」,說著說著⋯ 他也就說如果我可以保守秘密,就會完成我一個願望⋯

我開始懷疑他是否幹電影幹的太久,把那些爛對白都照樣搬字過紙般對我說,就期望會有相同效果。


而我,為了不傷害我媽,也不希望這個家庭就此破裂,我應承了他。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真係咩願望都得?」



「⋯⋯我能力範圍內做到既就得⋯」
他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咁好! 既然你同樓上個女人咁熟! 我就要同你一樣上去佢嗰度!」

很明顯,我也是一個成長中的男性,對女性身體怎會不存在慾望?

「仔呀! 老豆真係冇同個女人做架⋯」
一向沒有什麼「老豆款」的他還比平日更加低聲下氣,似乎他真的很怕我把事情拆穿

那就好辦!我被壓抑的慾念很快就給釋放了! 我看見了這度慾望之門即將被打開,內裡會散發出強烈的光線⋯

「總之,我隨時想上去就會上,其他既野你自己諗啦! 」
我興奮得手心出汗,但當然繼續故作姿態

「老豆,放心啦!我都有呢方面需要,所以唔駛再扮野! 總之大家互相守秘密啦!」

已經很明顯了吧! 我爸應該聽得明白這句的意思吧!

很順利,第二天的晚上,我已經站在八樓的第一間房門外⋯


淺木色的木門,明顯是廉價的貨色,圍在門上的,是毫不相襯的粉紅色聖誕小燈飾⋯

[請按鐘]

門上隨意打上一口釘,掛著這個手寫的門牌。

如此低劣的環境,為什麼我卻帶著從未如此渴望的興奮⋯ 到底是我太墮落,還是真的天性使然?

叮噹~

我真的如門牌上寫的一樣按下了門鐘,那心情就好像美國總統按下跨國的發射導彈那樣謹慎而沈重⋯ 這種壓力和決策,根本就已經超越了我這個十多歲少年所能承受的⋯

門鈴聲音散去,門還沒有開,我有一絲希望她不會開門,我也就繼續當作沒事發生,做回那正直的大男孩;但是,那躍躍欲試的心情叫我的腎上腺素差點從頭頂跳出來,畢竟,這是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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